第五章:出山

重溟覺得自己此時的狀態不太對,急忙轉移話題:“我看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青泠擡頭看了看天空,時辰的確不早了,點頭說道:“嗯,我們回去吧。”見鸞兒還在池子裡玩水,便走到它身邊,輕輕地摸了摸它的腦袋:“鸞兒,我們要回去了,改天再來玩吧。”鸞兒於是就乖乖地從池子裡出來,跟着青泠他們一起回去了。

青泠與重溟並排走着,鸞兒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兩人沒有過多交談,只是慢慢地走着。重溟稍稍偏過頭去看着青泠的側臉,餘輝灑在青泠的身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身神秘而聖潔的外衣,不似平常的清新淡雅,此時的青泠身上多了一份大氣柔和。“青泠真是好看極了。”重溟暗自感嘆。

察覺到重溟的目光,青泠偏過頭來,眼中充滿疑惑:“怎麼了?”

四目相對,重溟的心臟好似被青泠那清亮的雙眸擊打了一下,跳動得厲害,臉上又是那種熱乎乎得感覺。彼時得重溟並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只當是自己受傷留下的後遺症,“待我的神力全數恢復便好了。”重溟這樣安慰自己。

見重溟沒有回答自己,青泠又問了一遍:“重溟,你怎麼了?你是餓了麼,我這裡還有果子,給你。”說着,把一個果子遞給重溟。

重溟將果子還給青泠,說道:“我們海族的食物是水,我方纔撈珠子時已經補充過了,所以我並不餓。”

這讓青泠更加疑惑了:“那你方纔一直看着我作什麼?”

“因爲我覺得青泠你生得很是好看。”重溟如實回答。

許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誇她好看,青泠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笑着說:“我覺得重溟你生得也好看,”

看着青泠單純明媚的笑容,重溟的心跳得更快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好。”

兩人回到住處時已是黑夜了,加之白天裡走了不少山路,兩人此時都有些疲憊,就都歇下了。

次日,重溟醒後見青泠睡得正香,不忍打擾她,便獨自到院子裡,望着遠方的羣山出神。突然,懷中的淨水珠一飛而出,一個老者的虛影出現在重溟的面前。

重溟對那老者抱拳行禮:“大長老。”

之間那老者眉頭緊鎖:“您受傷了?”

“重溟先前不慎遭到暗算,好在得貴人相救,此時已無大礙。”想到那日暗算之人,重溟的臉色有些不好。

“還好還好,您若是也出了什麼事,我海族可如何是好?”大長老鬆了口氣。

“也?”重溟抓住了大長老話中的重點,“莫不是父親大人他出了什麼意外?”重溟心中很是着急。

大長老嘆了一口氣,“族長大人自那日被異族所傷以來,神力日漸衰弱,我同幾位長老合力方能堪堪壓制族長體內那股異族留下的力量,稍微減緩族長神力流失的速度。對於這股力量,我們能做的只有壓制,卻無法將其徹底清除。”

“化腐草呢?可曾給父親大人用過化腐草?”

“用過了,就連元清心法也對這股力量毫無辦法。”大長老說着,無奈地搖頭。

“怎會如此?元清心法可是我族秘法,能轉化一切同我海族性質不同的力量,如今怎會失效?”重溟不敢相信。

“哎,少主,我此次尋你便是希望您能儘早返回族中,族長臥牀不起,您又外出尋找清心藤多日未果。異族的襲擊令我海族人心惶惶,您還是儘早回來主持大局吧。”

重溟雖未親眼見到海族族中的狀況,但是看到平日裡總是一副風輕雲淡模樣的大長老此時滿臉愁雲的樣子,重溟知道此時海族族中的糟糕局面定是此前從未有過的,“好,我知道了,今日我便動身,暫且辛苦您同其他長老先穩定族中的局面,待我返回族中我們再做詳細打算。”

“少主您返回的途中千萬注意安全,我擔心異族或是族中那些心懷鬼胎之人對您不利。”大長老的語氣中充滿擔憂。

“嗯。”重溟點頭,然後將淨水珠收回掌中,打算同青泠告別。

這異族不知從何處來,那日突然出現在海族,族人都以爲是其他四族的族人,想着好生接待他們,不料他們竟在海族大開殺戒,殺了不少海族。海族族長出手製止反被重傷,最終還是那些異族人自行離開,海族這才免於滅族之災。事後海族派使者去其他族羣詢問,發現這羣異族人竟不屬於除靈族之外四大族中的任何一族,至於靈族族人稀少,甚至一度被懷疑是否早已被滅族,所以那羣異族人絕不會是靈族。如此一來,這異族竟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不只是海族,其他三族也因此陷入恐慌。海族族長身負重傷,海醫說或許靈族的清心藤能夠化解族長體內的異族力量,海族少主重溟外出尋覓,不料途中遭受暗算,墜入陽春池,好在得青泠相救,這才免於一死。

重溟想着過去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屋前,重溟內心有些掙扎,不知該如何開口向青泠告別。就在重溟下定決心時,青泠正好從屋子裡出來,重溟深吸一口氣,上前對青泠說道:“青泠,我要離開了。”

“離開?你要到何處去?”聽到重溟要離開,不知爲何,青泠覺得心裡有些不好受。

“我要回海族了。”

“海族?”青泠很是好奇,她從未去過其他地方,那日聽重溟說起大海的浩瀚時她便心生嚮往,:“我能同你一起嗎?”

重溟很驚訝:“你要同我一起去海族?”

“嗯嗯。”青泠連連點頭,生怕重溟拒絕。

“你若是離開了,鸞兒可如何是好?”

“無礙,鸞兒可以同我們一起去海族。”青泠摸了摸鸞兒的腦袋,“是吧,鸞兒。”聽到能跟青泠一起去海族,鸞兒興奮得直叫。

“可——”重溟有些猶豫,畢竟海族此時還面臨着異族的威脅,青泠又是一個單純的靈族,他實在是擔心。

“重溟,重溟,我跟鸞兒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拜託就讓我們同你一道,好嗎?”

看着青泠滿臉的渴望與祈求,重溟也不忍拒絕,心想:“罷了,大不了到時多派些海衛護着她們便是了。”於是便微笑着點頭答應了。

“重溟!你真是太好了!”青泠此時歡喜極了。“那,那我需要準備些什麼嗎?”

“路途遙遠,你多準備些吃食即可。”重溟被青泠的反應逗得發笑,語氣中充滿笑意。

“好!”青泠應答一聲,轉身就回屋子裡準備食物去了。

不一會兒青泠就拖着一個幾乎同鸞兒一般大小的包袱出來了。看着這巨大的包袱,重溟心裡一驚,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青泠,你確定帶這麼多?”

青泠看了看這個巨大的包袱,說道:“嗯,因爲鸞兒的胃口大,所以要多準備些。”

重溟淺笑一聲,拿出淨水珠,唸了句咒語,那珠子竟變作了一個巨大的珠蚌。青泠驚得合不攏嘴,呆在原地,重溟的好幾聲呼喊她都沒有聽見。

看着青泠這副樣子,重溟的笑意更甚,單手摟着青泠的腰飛到珠蚌上。直到感受到腳底的柔軟,青泠這纔回過神來,對着鸞兒喊道:“鸞兒,快來。”

就這樣,他們踏上了前往海族的路途。日後每每想起,青泠都無比感激這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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