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陽春池

晨間的陽光很是柔和,空氣清新,沁人心脾,綠葉上的露珠還未全數散去,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出五彩的光芒,好看極了。兩人沿着山路蜿蜒前行,青泠不時回頭跟重溟說着話,笑顏明媚動人。重溟亦應聲附和,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因爲是早春,山中的花兒還只是含苞待放,這兩人一鳥自然也就成了這林間最亮眼的色彩。

青泠生性活潑好動,裙襬早已被晨露打溼,但她卻是絲毫未覺。重溟倒是注意到了,只見他右手捏了個訣,青泠的裙襬竟瞬間變得乾爽了,四周的露珠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擋一般,再無法靠近青泠的裙襬半分。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一處山林,這處山林的植被較之青泠住處茂密了許多,雖是沒有親眼見到,但憑聲音也可判斷出此地的鳥獸數量頗多。重溟此前從未到過山林之地,這樣的景象在書中也只有隻言片語的記載,並無畫面的描繪。昨日雖是住宿青泠家,但他療傷完畢時已是黑夜,故而不曾得見這般景象。重溟看着這般景象,心下想:“我莫不是到了書中所載的山林之地?只是我爲何會來到此地?”重溟想得有些入神,青泠此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且在此處稍等,我同鸞兒去採些果子,可好?”

重溟回過神來,對青泠點頭應答:“好,我等你。”

得到重溟的回答,知曉他暫且不會離去,青泠很是歡喜,便帶着鸞兒向山林的深處去了。

重溟在原地約莫等了半個時辰,見青泠還未回來,自己對這山林又是十分的好奇,便想着四處看看,不成想這山林着實是大了些,林間的花草樹木又是一個樣,如此這般,重溟也就被這山林迷惑住了。

青泠返回時不見重溟的身影,心中一顫,手一抖,懷中的果子自然就掉到了地上。青泠彎下腰去拾果子,心口卻是難受得很,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問鸞兒:“他爲何這樣說話不作數,分明說好在此地等我。”青泠站起身,接着道:“鸞兒,我又沒有同類了。”

鸞兒用翅膀輕輕地撫摸青泠的腦袋,表示安慰。

青泠眨了眨眼睛,對鸞兒說道:“無妨無妨,我還有鸞兒你。”

此時的重溟還在與山林鬥爭,無奈他實在是無法找到正確的道路,擡頭看看天空,想來青泠也該回了,重溟輕嘆一聲,隨後雙手結了個印,面前便出現了一個水滴形狀的精靈,重溟對它說道:“小水,帶我去找青泠。”

小水點點頭,重溟便一路跟着小水走。

重溟見到青泠時,她正坐在地上悶悶不樂地吃着果子,瞧着她一言不發的樣子,重溟心知是自己的緣故,來到青泠的面前,輕聲說道:“抱歉,我對這林間的景象着實好奇了些,想着四處看看,不料竟迷路了。”

青泠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看到重溟時,真真是又驚又喜,聽到他說自己並非違約離去,而是在林間迷路時,青泠的心底仿若有一朵花兒盛放,不由得撲哧一笑。

看到青泠展露笑顏,重溟暗中鬆了口氣,他自己也不爲何會如此在意青泠的感受,看着青泠那清澈明亮的眼眸,重溟心想:“定然是因爲這雙眼睛了。“

青泠將一個果子遞給重溟,說道:“你雖說不餓,但這果子的滋味是極好的,你可以嚐嚐。“

“多謝青泠。“重溟接過果子咬了一口,淡藍色的眼眸中充滿的驚喜,這滋味果真如青泠所說的那般是極好的,他從未品嚐過這般滋味。他記憶中的滋味除了極淡便是極鹹了,沒想到世上竟還有如這果子般甘甜的滋味。這不由得更加重了重溟心中對於山林這一陌生之地的好奇心理。重溟對青泠問道:“我記得我是落於一方池子,不知青泠是否是在池中發現我的?”重溟曾在書上看到過有關池塘的記載,結合當時的感受與記憶,故而能夠大致判斷那日所落之地應是一方池子。

“是的,我正是在池子中發現你的。”青泠的語氣中帶着些許驕傲。

得到青泠肯定的回答,重溟繼續問道:“那,青泠你可還記得那池子在何處?”

青泠回答道:“自然記得,那是我最喜愛的一方池子了。”

重溟的語氣略有些急切:“如此,青泠可否帶我去尋那方池子?”

“自然可以。”說着,青泠站起身,接着道:“你同我來。”

“嗯。“重溟應答一聲便隨着青泠一起去尋那方池子去了。

兩人走了約莫一刻就到了那方池子的所在地,這池子原來就在青泠採果子的那片林子的東方不遠處。池子的周圍鋪滿了嫩綠的小草,還長着不少低矮的灌木叢,依稀還有幾棵高大的喬木。池水清澈見底,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瀲灩光彩。重溟看着這方池子,發現池子的一側僅有一道溪流注入,池水並無流出之徑,縈繞心底的謎團此時也就解開了。重溟暗想:“難怪我在這池子中修煉,非但傷勢全無好轉,神力還平白流失了這麼多,原來這竟是書中所說的死水。”

青泠看着重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不免好奇,問道:“這池子平常得很,重溟表情爲何如此?”

重溟的思緒被青泠突如其來的提問打斷,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想來青泠怕是無法理解他們族羣的習性,與其讓她費心,倒不如搪塞過去罷了。這樣一想,重溟便說道:“在下只是驚歎於這池子的美麗,只是不知這池子的名字是?”

“名字?我不知它的名字,平日只管叫它池子。”青泠答道。

“看來這池子是沒有名字的了,不若你我爲它取個名字,可好?”重溟輕聲問道。

“取名字?還能給池子取名字?”

“自然,天地萬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名字可以讓我們更好地區分它們。”重溟看了看四周,略加思索後說道:“我看此地陽光甚好,加之此時大地回春,不如就將它換做陽春湖,可好?”

青泠也學着重溟樣的子看了看陽春湖的四周,點點頭,道:“甚好,甚好,重溟取得名字真是好聽極了。”看着青泠明媚的笑容,重溟也不由得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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