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和芷蘭立即衝到門口嚴正以待,若不是秦無衣,就給攔下來,若是秦無衣,就趕緊悄悄迎進來。
小琴目送任廣白的身影如只雪色驚鴻消失在夜空,隨即悄悄照着沒有宮燈的小路摸到門口,纔到門口,立即被芷蘭一把拉了進去。
小琴驚魂未定地站定,纔要講話,芷蘭示意她噤聲。將小琴拉到秦無衣的臥室,芷蘭這才焦急開口:“都出去一天了,美人呢?”
“美……美人?她沒回來麼?”
芷蘭纔要回答,湘簾一掀,冬欣宮新升的二等丫鬟名爲采蘩的,急急忙忙進了來:“不好了,聽說冷宮裡的應夫人走丟了,這會兒馥太后身邊的年姑姑又帶着人來搜宮了……”
“搜宮?”芷蘭緊緊地鎖着眉頭,“這都第二次搜宮了,照這麼下去,咱們天黎後宮非亂套了不可!”
“現在怎麼辦?”小琴纔不管這天黎後宮亂不亂,她擔心的是秦無衣的安全。任廣白臨走的時候跟她說秦無衣沒事,她還以爲秦無衣已經回來了,現在……
幾人還未商定,外頭一大批人已經靠近,腳步聲凌亂而滿帶硝煙氣,一聽就知道來者不善。
年姑姑帶着一批人馬在冬欣宮門口站定,看着那緊閉的宮門,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隨即厲聲道:“給我搜!不許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找到宅賞!”
冬欣宮的大門猛地推開,冬日的餘寒掀起一陣生冷的風灌進大殿,原本溫暖馨香的空氣頓時被衝得四散。
年姑姑氣勢洶洶地直奔裡屋,被雲姑等人急急攔住:“年姑姑,什麼風把您吹到這兒來了?不知道又是什麼事?上回左貴嬪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夜明珠不在美人這兒,您這是……”
“少廢話!”年姑姑身邊一個急於立功的丫頭一把將雲姑推開,“今日年姑姑可不是來查什麼夜明珠的,是來找人!應雪兒可是北漠王的義女,若是沒了,你擔待得起麼?”
雲姑一個趔趄,好在芷蘭等人扶住,這纔沒有摔倒,又連忙站起來躬身立好:“若是這樣,還請姑姑小聲着些,我家美人病了,這會兒好不容易睡着……”
雲姑一通話說得恭順,年姑姑卻始終只拿着鼻子看人,一雙眼早將整個閨房掃了個遍。
這地方她來過,寒玉拔步牀,梳妝檯,小書架,屏風後小暖閣,倒也精緻。只是此刻在年姑姑看起來,哪哪兒都不對勁。
“病了?”年姑姑的目光落在淺月白色的簾帳上,透過簾帳,果然看見有人躺在那裡,只是被子蒙着,什麼都看不見。
雲姑也朝瞄了一眼,隨即道:“是……美人今日去了一趟梅林,估計是着了寒氣,回來就躺着了,晚膳也不大用。這不,大王來瞧了,也只讓好好躺着……”
雲姑臉不紅心不跳地將黎豫搬了出來,方纔黎豫確實爲了做戲做全套來了這兒,只是卻沒有什麼秦無衣同他一起吃飯。
“怎麼?美人倒不怕將病氣傳給大王,反倒怕將病氣傳給老奴?”年姑姑緊緊地盯着的隆起,注意到秦無衣的陪嫁丫鬟叫小琴的,並不在身爆微微眯了眯眼,朝身後的宮女示意。
那丫頭點點頭,猛地將簾帳一掀,便要連棉被一起掀開:“美人,奴婢這可是奉命行事……”
被子掀開的一刻,不僅這丫頭頓時沒了言語,年姑姑一臉難看,就連雲姑芷蘭等人,也都愣了半晌。
但見兩人緊緊相擁而矛一人臉朝外,正是小琴,此刻正緊張地閉着眼睛避免露餡,另一人臉朝裡,烏髮如緞身形窈窕,睡姿安穩而寧靜。
不是秦無衣又是誰?
雲姑芷蘭和采蘩三人悄悄對視兩眼,美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那丫頭有些不知所措,趕緊退後,將難題留給年姑姑。不是說秦美人不在冬欣宮,這才讓人找了個藉口興師動衆過來搜宮的麼?怎麼……
年姑姑面色難看,對着那丫頭就厲喝:“混賬東西!還不快將被子替美人蓋上!”
那丫頭連忙手忙腳亂地將被子給秦無衣蓋好,這下可闖禍了。
年姑姑冷着臉帶着人重又來到外間,帶來的人得知秦無衣在宮裡,也不過象徵性地找了一圈,便來回道沒見着人。
年姑姑臉色更加難看,只是臨走時還不忘對雲姑道:“只是你們冬欣宮的規矩也該改改,一個下人,竟同主子同榻而矛這傳出去,成何體統!這可是天黎,不是你們秦泱!”
“姑姑這話倒錯了,”雲姑謙恭地道,“這丫頭原是同美人一同長大的,同榻而眠也是小時候就落下的毛病。只是說到底同美人同榻而眠是越了規矩,自打美人嫁入天黎,就改了這毛病了。不過美人今日着了風寒,渾身發冷,這丫頭知道了,不顧自己身體,只想着以自己的體溫,或可以暖得美人些許,減些美人難受,讓年姑姑見笑了……”
一通話說得不卑不亢,在情在理,不僅將小琴爬上秦無衣牀的過錯折了,還得給記上一功,引得年姑姑都忍不住多看了雲姑兩眼。
“我們住”
將年姑姑等人送至門口,雲姑依舊嘴角笑意未消:“姑姑您走好……”身後的兩個侍女早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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