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被包在絲質的被子當中,只覺得這被子也格外。周圍的空氣彷彿升了溫,帶着她將將沐浴過後帶着的熱氣,還有那悠悠的蘭花的香氣,直醉人的心田。
她的心情無疑是激動的。活到十七歲,就上了大王的龍牀--這是多少女子一輩子都可能無法夢及的事情。
此刻,在她的身爆她能感覺到一個龐然大物--一個高大的男人,就在她的身爆今晚,就是她雪玉的夫君。
那濃烈的男性氣息漸漸將她的周身縈繞,鑽進她的鼻息,鑽進她渾身熱浴之後全然張開的每一個毛孔,彷彿一劑極強的興奮劑,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從頭興奮到腳底。
她的腦海中呈現無數次她從角落裡偷偷張望黎湛的畫面,那天青色的身影永遠如夢如幻,如影如綽,高遠得如同遠在雪山之巔的雪松,耀眼得如同高懸於天上的太陽,無論走到哪裡都引來女子的傾倒。
而此刻,這雪山之巔的雪松就在她的身爆她怎麼不興奮?!
然而等了許久,雪玉依舊沒有感覺到身邊人的任何動靜。
又不知等了許久,雪玉終於耐不住性子動了一動,隔着被子往邊上蹭了一蹭,想象着自己窈窕的身姿蠕動的美好形象落入那人的眼眸,燃起那人心中的一絲火氣。
然而沒有動靜。
雪玉蹭着被子又挪了挪。
再挪了挪--
“砰!”
雪玉“啊”得一聲跌在地上。她皺着眉頭撐着冰冷的地面起來,殿中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那幾根依舊諷刺地搖曳着的紅燭。
,立着一隻雪白的不明物,聳着大大的尾巴,鄙夷地衝她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忽然低頭,“嘶啦”一聲,本來裹着雪玉的那薄薄的被子便撕開了一大塊。
“誒--”雪玉伸手欲將那被子搶過來,誰料某白的爪子和牙齒飛快,忽地一拽,只聽“嘶啦--嘶啦--”幾聲,本來包住雪玉的被子便成了幾個布條,將雪玉那雪白的裸露在紅燭光下,瀲瀲地漾着雪光。
某白瞪着兩隻鬥雞眼,緊緊地盯着雪玉的胸前,那叫一個眸光熠熠,而它那高着的大尾巴,則顯示出它的猥瑣本質。
雪玉“嗷”地一聲將前胸護住,扯過未被撕爛的布條盡力裹住身上的裸露,誰知捂了這頭卻露了那頭,捂了那頭卻露了那頭,樂得某白捂着嘴“啾啾啾”地直笑。
“來人吶!”雪玉被那東西盯得急番大嚷着,“快來人哪,把這東西弄賺大王呢?!”
某白這才轉身,衝她撅了撅肥臀,一爪子拍開窗子,“啾”得一聲消失在夜色中,彷彿一刻也不願呆在這裡。
含本白看你兩眼,可是你莫大的榮幸,竟然敢叫人!
洞開的窗子“嗖嗖”地將北風送進來,雪玉緊緊地裹着那薄薄的被子,揪着眉頭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次日清晨,王后的轎輦仍舊送了雪玉回去。
前來接雪玉回去的宮人看到暖閣中那散落的破碎衣物,再次紅着臉吃吃笑了好久,相當滿意。而所有人,也只當昨夜戴着秦綠蘿面具的“雪玉”同大王戰況激烈,殊不知雪玉獨自窩着那薄薄的被褥就那麼孤獨地等了一夜,等到天明。
“阿嚏--!”這不,從乾安宮到坤安宮這一路,着了涼的雪玉便一路打着噴嚏回了坤安宮,同秦綠蘿回了話,秦綠蘿摸着漸漸隆起的腹部,相當滿意。
雪玉回到自己的屋子,便病了一場。
然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她才一回到屋子,便看見一身紅衣豔豔的煉秋霜在那兒等着,也纔想起來自己沒有完成任務一事,心裡越發膽戰。
“沒用的東西!”伴隨着“啪”得一聲,早已得知真相的煉秋霜狠狠地給了雪玉一下子。
本來頭腦就昏沉的雪玉立即摔倒在地上,趴着半晌都不能動彈。
“起來!”煉秋霜急怒,她紅着眼,一赤練便甩了出去,“別給我裝病!你給我起來!這麼一件小小的事情你都辦不到!”
“不是我辦不到,實在是這後宮的規矩繁多,我不過被扛着進去的一件貨物而已!”雪玉心裡也是有傲氣的,獨守空房一夜,這又着了涼,如今還被這般打罵,她的心裡哪裡守得住?
她捂着臉眼中既有委屈也有憤怒:“我進去的時候他還在,誰知道才過了一會兒他就不見了?我還沒來得及動作,這能怪我嗎?!倒是你們的人,爲什麼沒有看住他?!”
煉秋霜勾着冷脣居高臨下地看着發火的雪玉,彷彿看一隻在手下不停掙扎的螞蚱,最後冷哼一聲:“說你蠢,你還不承認,枉給了你這麼個機會!當初闖御膳房的勇氣去哪兒了?你當初狠打自己的臉,那勇氣都是裝出來的?在他的都能讓他跑了,我留你何用?!”
煉秋霜瞳孔放大,一想到昨夜在地宮中被長老訓斥,還有那冰冷的爪子在她的脖子上的離死不遠的感覺,她恨手下人辦事不利,恨眼前的女子沒能如預期的一樣完成任務。
她睜開的眼眸中放出一絲紅光,忽然俯身觸及雪玉的肩膀,那塗了丹蔻的豔紅色指甲輕輕地蹭着雪玉嫩白如雪的臉:“還有,本姑娘最討厭別人用這種語氣同本姑娘說話……你知道麼,上一回有人也完不成任務,也像你這樣同我抱怨,你知道最後結果如何麼?”
雪玉這纔回想起來第一次見煉秋霜的場景,那一身紅慘慘的袍子,彷彿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鬼魅。她看着你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將死之物。
她也纔想起來,她上龍牀之前,是吃了這狠毒女子一顆毒藥的……雪玉猛地起來,看着煉秋霜的眼神充滿了驚駭,方纔那點囂張的氣焰瞬間蔫兒了下去。
她感覺着指尖傳來的冰冷氣息,彷彿有一股死亡的氣息在她的周圍遊賺從煉秋霜觸碰到的她的臉頰,衝上腦海,傳到脖頸,猛地衝下後背直至腳跟!
“你……你想怎麼樣……”雪玉居然覺得舌頭都不是自己的了。
煉秋霜勾着熾烈的紅脣,如一朵綻放得眼裡的罌粟花,輕輕一張一合,便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