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在你家的?”她說,“既然是忘記的就表示沒有要帶走的必要,所以你不用給我。”
“是你媽媽送你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你也不要了嗎?”
“……”默蘇這纔想起那個生日禮物的典故。十八歲是成年的年紀,母親送給了她一枚戒指,類似於傳家之寶,讓她在確認自己另一半的時候將戒指送給對方。
她很早就跟袁慕西說了這件事,但戒指卻是一直沒送出手的。不是她不想送,而是袁慕西不願意收,他說有一天她覺得他能真的給予她幸福的時候才送出手,這樣他也會接受的理所當然。
默蘇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很不孝,跟袁慕西在一起的每件事都記得清楚,偏是母親送給她的禮物,那麼重要,她都忘記了帶走。
“好,你在哪裡?我去取。”
“請我吃晚飯當謝禮好嗎?”他的聲音居然顯得很溫和。
“如果你不願意等我的話,可以等明天上班的時候將東西放在小王那裡,我自己去拿。”
“請我吃一頓飯久那麼困難嗎?”
“……”默蘇知道自己不應該心軟的,但是因爲他語氣裡透露的明顯失落情緒扯動她的心絃,最後她還是忍不住道:“好,你想去哪裡吃?”
“你家。”
“……”
他說:“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
居然已經到了!電話那頭的默蘇獨自鬱悶了一通,心想這不是先斬後奏嘛!匆匆道了一句:“那你等着。”便掛了電話。心裡莫名的升起一股煩躁,男人都是這麼可惡的嗎?每當她要下定決心好好過自己生活的時候,他一定要出來攪局,存心不讓她好受他就那麼快樂嗎?
默蘇的這間單身公寓,袁慕西是有鑰匙的,只不過當他試圖用鑰匙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默蘇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鎖換了。這樣的舉動讓他開始恐慌,不爲別的,就是爲了向他證明,這一次,她是真的下了決心,分手!
什麼叫做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其實男人很多時候並不是想要背叛這段關係,只是和同一個人相處久了,膩了,便會有種平淡如水的淡漠感,這個時候如果外面再有誘惑,一次兩次,可能能夠抵禦的住,但時間久了,防備也會被卸下的。他們只是想去外面玩玩,玩累了就回家,孰輕孰重他們分的清楚。
就像此刻的袁慕西,他以爲深愛了自己多年的默蘇能懂自己的,偌大的一個公司,交際應酬哪有不跟美女打交道的道理,每次去參加晚宴,她不願意陪自己,他也都依了她。男人偶爾的走失很正常,他又不是聖人,能滴水不漏的不犯錯誤,只不過一次,她怎麼就始終不肯回頭?
他也不是沒想過,既然她變得這麼冷血,自己爲什麼還要一廂情願的把她找回來?
他故意讓於若瑾在自己面前徘徊,試圖想讓她佔據自己的心忘記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可當他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時,那種惴惴不安的心情又出現了。
何念琛!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跟他攪在了一起。
……
當默蘇提着在超市裡買來的東西出了電梯的時候就看見袁慕西倚靠在牆上,幾天不見,他好像又頹廢了,一向愛整潔的他竟然連鬍子都沒刮,他站着的地方,已經落下很多根菸頭的屍體。
可以想象她從出門到從超市回來的這一段時間裡,他是多麼焦躁和煩悶的。
默蘇在心底輕嘆了一聲,終究還是有些心疼的。
“進來吧。”她打開門,側身讓他先進去。
“嗯。”他應了一聲,跟着默蘇走進屋。看着熟悉的地方,忽然就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很久沒見自己男主人的迪歐更是從陽臺上飛奔過來,直往袁慕西身上撲。
看見這一幕,默蘇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換成是以前大概她還會裝成吃醋的樣子大罵迪歐沒良心,喜歡她這個整天伺候它吃喝拉撒的主人還沒被人一半多。
此刻的她能做的只是將揹包丟在沙發上,然後自己走到廚房去倒杯水擱在茶几上對袁慕西道:“你坐一下,我去弄飯。”
說完就轉身提着剛纔買來的東西回到廚房裡。
剛纔接完他的電話,她沒有立刻就回來,而是在超市裡逛了一大圈才以烏龜的速度慢慢踱回來,本以爲一向沒有耐心的袁慕西等不了那麼久自然會走,卻沒想到他竟一直在這裡等着。
她可不相信他來這裡只是爲了還戒指的,她也不笨,能夠猜得出他是有話想要跟自己說的。
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只要他在家吃飯都會做好一大桌子的菜。
這次簡單的三菜一湯,也不全是他喜歡吃的菜,偏是她自己的多一點。
這麼明顯的舉動,想必他那麼聰明應該知道代表了什麼意思。
一餐晚飯吃的很安靜,彼此都沒有說話。
他先吃完的,吃的不多,吃完就看着她吃。
默蘇也不介意他的目光,徑自吃自己的。
很久沒吃到自己弄得東西,這一弄就弄了兩天,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待到將碗裡最後一粒飯吃光,她放下筷子,然後問道:“想跟我說什麼,說吧。”
袁慕西看着她那淡定的臉,沉寂了一下,才沙啞着聲音問:“昨天晚上在這裡過夜的人是何念琛嗎?我本來昨天晚上就來了,看見他先上來,就在樓下等着,結果他今天早上才離開。”
“嗯,是他。”她承認,並沒說太多。
一個男人在女人家裡過夜太容易讓人往旖旎的地方想了,偏是她就是不想解釋自己只跟何念琛睡覺,沒有上過牀。
袁慕西一向是個直接的人,見她不多做解釋就直接問了出來:“你們……有沒有做……”
“沒有。”
想都沒想,她誠實的否認。但在看見袁慕西的臉上露出那種放鬆又帶着一絲得意的表情,默蘇就開始後悔了,知道他又自以爲是的以爲自己沒跟很念琛那樣是因爲他的緣故了。
說實話,沒跟別的男人做那種事情並不是因爲她想爲他袁慕西守節。光是提及這兩個字,就已經叫她渾身都立起了雞皮疙瘩。在跟袁慕西分開之後,這方面的事情她想的可開了,她甚至有想過不就是一夜qing麼?有什麼了不起,現在不是處還能結婚幸福的多了是,她爲什麼要爲未來的老公死守着這個?
她不能接受只不過是一時保守的思想不能那麼快得到解放,絕對不是因爲袁慕西的關係。尤其是當她遇見比他更優秀更好的男人,袁慕西,已經不是她必須的,也不是她最珍貴的。
這般想着,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消除他的誤會,與其讓他以爲自己對他還有什麼,不如拿個男人當擋箭牌,袁慕西有感情潔癖,一定受不了她跟別的男人有任何曖昧不明的情愫的。
默蘇輕咳一聲,緩緩地向他陳述她和何念琛之間的一切。
一開始他還沉默的聽着的,漸漸的就變了臉色,就像是一個病情忽然惡劣的人,心臟在被什麼東西反覆的攪着攪着,那麼多鮮紅的血在滴,慘不忍睹,可是那個沒心的女人卻視而不見。
何念琛是什麼人?她居然真的揹着他跟何念琛做了那麼多曖昧不明的事情!
“閉嘴!”袁慕西的臉開始變得扭曲,他忽然大吼一聲,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伸手扼住了默蘇的喉嚨。
第二天念琛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了,走進辦公室卻見默蘇辦公桌邊空空蕩蕩,問及助理,助理說默蘇還沒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
念琛應了一聲沒說什麼,徑自走進辦公室,坐下。例行公事的聽着助理報告今天的行程,無意間看見辦公桌上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
伸手拿過拆來,一個類似和那個摔碎的相框構造一樣的方框出現在眼前,拿在手上看了一遍,在包裝盒裡並沒有看見任何有關的字跡。
他忽而起身打斷了助理的報告,拿了外套匆匆往外面走去。
“哎……何總,你要去哪裡?”助理連忙跟上去。
“你不用跟來。”他邊走邊說。
“可是待會兒你跟銀行行長的見面……”
“取消。”
“……”
助理淚奔了。
任性的大總裁,已經不是第一次讓她做這種又欠人情又很難善後的事情了。
公司的地下車庫裡有何念琛專用的車庫,裡面停着好幾輛他平時喜歡的車。念琛一般呆在公司的時間比家裡的多,所以車都停在公司的車庫裡,有專門的人二十四小時守着。這份工作是ani裡面最輕鬆薪資又高的一份,只要二十四小時守着車就好了,月薪抵的上一個中層白領,但要是車被看丟了,看車人的責任也是相當大的。畢竟賠一輛車得錢是他傾家蕩產也賠不起的。
看車人眼見何念琛大步往這邊走來,忙出去打了聲招呼,念琛點點頭,直接挑了一輛跑車發動開走,那樣的速度……他想,何總一定是有很急的事情吧?不然怎麼要開跑車在路上飈?
車子安然在公路上行駛,念琛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對方的手機裡傳來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的號碼已關機。
念琛將手機丟在車廂裡,眉心漸漸的皺起。
好像很久都沒有這種擔心人的感覺了,腦海裡會設想各種她發生的狀況,好像明明沒有什麼都變得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