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起牀,可能是太突然,腦袋還轉不過來,只覺痛了一下,眼前黑了一片,又倒回了牀上。暈乎乎的感覺加上有些疼痛,真讓人難受。
剛休息了一下,就聽見耳邊傳來輕笑的聲音,默蘇睜開眼睛側頭看着身邊的人,莫名的問:“你笑什麼?”
“你在害羞?”他反問,沒等她回答,就替她做了回答:“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害羞的?”默蘇憋紅了一張臉,不知該說什麼。
就見他忽然湊近的一張臉,她嚇了一跳,本能的往裡縮,後腦勺緊張的貼着枕頭,她瞪他:“你幹嘛?”
“很多有女人到了這樣還會臉紅。”念琛看着她臉上的紅暈,露出一個很可愛的表情。
默蘇眼睜睜的看着他竟像小孩一樣伸出手指在自己臉上戳了一下,好像想知道她臉上的紅暈是不是真的似地。
反應過來的被戳某人毫不客氣的將他的手甩開,卻不料被他反抓住,她掙扎了幾下,沒用,他抓得老緊了。女人氣呼呼的樣子看起來比身上的男人剛剛露出的表情要可愛的多了。念琛勾起一抹微笑,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一點,但是依舊沒有放開,然後就見他收起不正經的笑容,一張俊美的臉上滿是嚴肅與認真,道:“默默,不鬧了,我們和好好不好?”
他話一說完,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太陽暖洋洋的裹着他們,他的眼睛凝視着她,萬分的美麗。默蘇回答不上來,就陷入了他迷離的眸子裡。
他的眼神總是這樣,有一種勾人的魅力。只要靜靜的看着你,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逃不過他的視線。以前她就是總被這樣的眼神給勾住,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然後思緒乖乖的被他帶着走。
她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在這樣的情緒中逃離,嘴巴剛張開,想說什麼,就被他猛的親住。
她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就像是一個餓極了的野獸,終於看見食物的激動,光是一個吻就好有力道,默蘇覺得自己的脣火辣辣的。她的雙手想要抗拒,卻被他左右兩邊的束縛着。想要說話,卻被他趁機侵佔。
那樣的吻來的氣勢洶洶,默蘇一點準備都沒有,抗拒到最後只能無力的承受。待他好不容易放開自己的時候,脣上的感覺除了火辣之外,還有絲疼痛。
他微微的擡起上半身,墨色的眸看着她,看着她倔強的將臉測了過去,一雙脣都紅起來。
“默默……”他叫着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的吻是不想聽見她嘴裡說出的話,是不想還是不敢?
“放開我。”她輕輕的說了一句,聲音不算大聲,“何念琛,在你跟我說離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誄”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個萬斤重量的石頭一樣抨擊着何念琛的心,束縛着她的手忽然就失去了重量,默蘇乘機從他的懷裡逃出來,看着他的神情,心不是不痛的,但……要她怎樣?她也是人,有時候所抗拒的只是害怕自己又受到傷害而已。
她坐在牀沿邊用掉在地上的毯子將自己包起來,身後就傳來他冷寂的聲音,“真的不再可能了?”
那樣的聲音帶了幾分的絕望還有萬分的冷漠,像是從冰窖裡歷練出的聲音。
默蘇的動作停止,怔怔的看着那地面,“你經歷的事情一定比我還多,應該知道,有些事錯過了就回不去了。”
身後沒了聲音,默蘇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歷練到一定程度了,說起這樣的話早就沒什麼感覺了,但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心還是會痛的。結束一段早就已經結束了的感情,爲什麼還會這樣依依不捨?是曾經還有過期盼?可是那樣大的傷害她還能期盼什麼呢?她搖搖頭讓自己更加清醒了一點,三年裡,沒有他的三年裡她不還是一個人熬過來的嗎?多少個夢見他的黑夜裡,在夢裡面哭泣,求着想跟他和好,但是每次出現的都是他絕情的轉身。那種煉獄式的折磨每每都出現在夢裡,將近有一年的時間連續的夢都在折磨和摧殘着她的神智,可是表面上她還是要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樣的感覺他能懂嗎?
這三年,她對自己的事情絕口不提,每每跟別人說的都是自己的好,在這樣的好的反面是怎樣一個情形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都不能體會那些有多難受。
而現在她只是想要保護自己一二三的拒絕而已,這樣有錯嗎?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她努力讓自己不去內疚,剛想要站起身離開,腰間就出現一股極大的力道將她整個身子往後面一帶,就重重的倒在了牀上,來不及反應,身邊的人就壓了上來,他看着她的眼神有着從未出現過的狠戾與絕望:“就算回不去,你也休想再離開!”
默蘇被他摔懵了,看着他暴戾的眸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輕指撫着她因爲生氣而通紅的小臉蛋,語氣裡冰冷的威脅:“從現在開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你陪在身邊。你不是總怨我拋下你嗎?這一次,就算是下地獄,你都得陪我。”
對於越在乎的人,人有些時候會顯得很無措,明明自己心裡以爲這樣做是對的,是對自己喜歡的人最好的方式,可是對於對方而言,這樣的“最好”還不如什麼都不做,甚至差到難以讓人接受,這就是人經常會犯的通病,越在乎反而越做的不好,然後讓別人誤會,其實你沒那麼喜歡我。
就算現在念琛親口告訴她,我之前那樣做一切都是爲了你好,爲了不拖累你。聽起來除了是爲當年自己找藉口,還能讓別人更激起怎樣的同情心?比起這樣的好,她這三年裡受過的苦,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可那都是心裡的歷練。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可能的體會出的。
默蘇閉起眼睛已經有些疲了,這樣反覆的折騰毫無意義,他究竟想要鬧到什麼時候去?
“說話。”對於她的沉默,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現在的何念琛就像是個小孩子似地,有些無理取鬧的感覺,“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鬱悶的將心裡的無語說出來。
因爲他壓着她,強勢的眼神看的默蘇不自在極了,所以她的腦袋始終都瞥向一邊,根本就不看他。
這樣的動作簡直是在惹火。一向都是何大少爺用冷漠的姿態對待別人,什麼時候輪到自己也沒這樣對待了?
一種無名的怒氣在他的心裡泛起,他伸手就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默蘇下巴被掐的生疼,可是就是閉着眼睛都不看他。
這一下更是惹起了男人心中高傲的怒火,他的話幾乎是脣齒之間咬出來的:“看、我!”
說不害怕是假的,這個男人發起瘋來,默蘇不是沒有嘗試過。雖然有些記憶可能已經很模糊了,但是有些還是會深刻在心底。
心裡不禁泛起各種咒罵聲,可是表面上她還是倔強的不睜開眼睛誄。
人的性格總是擺在那裡,不管經歷了多少挫折和傷害,有些東西會變,但骨子裡的執着還是很難變的。
然後默蘇就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彷彿如一隻魔鬼的手,漸漸地在縮緊、縮緊。她知道身上的人一定很生氣,傳說中的氣的想要掐死你,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自嘲的一笑,以前經常在小說上看見這樣的情節,沒想到今天自己倒是親身嘗試過了。
喉嚨緊縮的感覺越來越大,默蘇逐漸的感覺自己呼吸好睏難,她忽然就想起當初自己被袁慕西掐着的時候,何念琛臉上嘲諷的笑,現在呢?他在做着這樣的動作的同時有沒有鄙視過自己?人總是喜歡找別人的錯誤,卻從不肯承認自己哪裡錯了。
就在意識陷入模糊的時候,她居然聽見耳邊有輕微的呼吸聲,然後就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不會讓你死,我說過,你要留在我身邊的。”
默蘇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張側顏,狹長的睫毛從她的臉頰上擦過,冰冷的容顏上沒有半分的表情。
他的指尖輕輕的撫摸着她脖子間的印記,輕聲道:“都紅了。”
默蘇胸前不斷的起伏着,有些貪婪的呼吸着空氣,只覺得喉嚨生疼,吸進去的空氣像是被強烈的冷風颳過一樣難受。
“我幫你去拿藥。”說着他就要起身,然而身子還沒動,就聽見默蘇嘲諷的聲音:“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她的聲音因爲喉嚨的疼痛而顯得沙啞萬分。
念琛看在眼底,有些心疼,然後看着她不斷起伏的胸脯,原本就沉暗的眼色變得更黑了。
“是你自己選擇的。”
“……”
默蘇還沒反應過來他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就感覺自己胸口被用力的一扯,毯子被扯飛,她驚叫一聲,高大的身子已經覆蓋了下來。
“何念琛,你到底想怎樣!”
薄脣上一抹冷笑,他毫不猶豫的攝取了她的脣瓣,將她的憤怒統統憋回了口中,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默蘇本來還習慣性的用手去擋,但是他的速度太快,她本能的想要將他推來,掙扎的力度很大。
可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山石一樣壓着她,剛纔已經耗費了她很大的力氣,現在這樣的情況,她掙扎了一會兒就累極了,神思回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脣上生疼,血腥的味道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流進嘴裡,滿滿的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