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毅飛蓴與張盡崖,一個是女子一個是小人,碰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最最關鍵的是,兩人還相看兩相厭!
“我家公子是國士無雙,能爲陛下出謀劃策定國安邦,讓陛下功垂千秋名留青史!”張盡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能嗎?”
張小朋友是得理不饒人——就算不得理也不會饒人——更何況毅飛蓴針對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最敬愛的公子!
公子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我張盡崖可不吃這一套!
被一個小孩當衆駁了面子,蓴陽公主還能強忍怒火笑得一派嫺雅雍容。
“如果公子身爲女子,定然天生麗質傾國傾城,不必勞心傷神就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
“呵呵呵,”張小朋友皮笑肉不笑,“如果公主出身秦樓楚館,定然豔壓羣芳天生尤物,大概也就沒京城第一紅牌莫雨燕什麼事了。”
“盡崖住口!”這是誰家教育出來的孩子呀!?
肖傾宇覺得又尷尬又無奈:“肖某管教無方,望公主海涵。”
在這種問題上與毅飛蓴爭論本就落了下乘失了身份。
更何況,毅飛蓴本就是寰宇帝原配正室。
如果可以,無雙公子真想退避三舍得讓且讓。
再也無法維持往日裡端莊謙雅的形象,蓴陽公主戾氣橫現。
“公子以堂堂男兒之軀委身君王,任你如何驚才絕豔鞠躬盡瘁,後世留給公子的永遠都是‘佞臣惑主,以色事君’之名!”
“公子年紀輕輕就名動天下,文采風流絕世無雙,爲何偏在此事上授人以柄?毀自身清譽,留千載罵名,你甘願如此?”
說完,毅飛蓴櫻脣含笑,一眨不眨注視着無雙公子,想欣賞他窘迫難堪之態。
話已挑明,不留任何餘地。
肖傾宇擡頭望着她,眸子如斯清澈可見:“肖某知道。無悔無怨。”
風雨相伴,人生至此再無憾。相愛已是不易,於亂世得一知心之人是上蒼恩賜的福緣。至於後世如何評說,對他們而言也已太過遙遠。
毅飛蓴霍然色變。
張盡崖怔怔:“公子……”
白衣公子悄悄劃過輪椅。
“公主,肖某今日會對你說這番話是因爲肖某自知有愧於你。要不然就憑你剛纔的無禮,肖傾宇絕對會給公主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公主保重,肖某告辭。”
說完傲然離去。
張盡崖跺跺腳,在追上自家公子前甩給毅飛蓴一句——“就算你爲陛下誕下子嗣,他喜歡的人也不會是你!”
致命一擊!
蓴陽公主霎時面無人色!
聊都郊外。
四架泛着森幽寒光的器械嚴陣以待。
離拋石機二百五十里遠處,矗立着許多楯車與牛皮帳篷。
聊盟國主毅飛哲與一個工匠並肩而立,在山坡上遠遠俯瞰着下面的情形。
“預備——”侍衛長一聲令下:“發射!”
彈簧一鬆,四彈齊發!
可怕的巨響!如晴天霹靂般震耳欲聾!
在從天而降的彈藥與大地親密接觸的那一瞬間,轟然迸射出萬千火焰!
飛沙走石,地動山搖。
楯車帳篷盡皆糜爛。
炮火將破碎的楯車,以及無數張牛皮帳篷,都炸上了天空——然後是地府。
“恭喜國主!”聊盟第一工匠難禁喜色,“這‘火凰’最遠射程爲二百五十里,準度更上一層樓。更難得的是此龐然大物可拆卸自如,分批運送,運用於戰場是神不知鬼不覺呀!”
毅飛哲滿意頷首:“大師功不可沒,至於賞賜朕也不會食言。來人,賞黃金千兩。”
工匠喜不自禁:“謝陛下!”
看着工匠毫不疑心地接過侍衛遞給他的賞金,毅飛哲不由勾起嘲諷的冷笑。
“啊——”慘叫破口而出。
山坡上的氣氛徒然一變!
聊盟第一工匠傻愣愣看着侍衛將長劍從自己心口拔出。血泉飛射,工匠瞪大眼倒在毅飛哲腳下,盤中黃金灑了滿地。
有命賺錢,沒命花錢。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毅飛哲用絲絹擦着保養得當的手,一臉嫌惡:“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居然膽敢和朕並肩而立?”
“傳朕口諭,將一干參與火凰研製者,就地格殺,不留活口!”
隨着這血腥命令的下達,聊盟國主似乎回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也是時候聯繫聯繫蓴陽皇妹了,不知她在大傾過得還順不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