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頭,納蘭清雪正一臉高傲的站在那裡。她身邊的侍衛已經摺損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侍衛身上也染了許多血跡。而納蘭清雪身上卻依舊是乾乾淨淨,連一絲兒衣角都沒有刮破,拼了多少人的性命,就爲了保護這樣一個女人。
納蘭傾城嘴角滿是嘲諷:“倒是比我想象得來得早了點兒,你能找到這裡也挺不錯的。”
“放肆!本帝乃是十年一屆的神級高手爭霸賽選出的靈帝,自是有非凡的本事,你一個野丫頭竟然也敢質疑本帝?今日便叫你嚐嚐本帝的厲害!”
納蘭清雪實在是禁不起刺激,當即便運了靈力在手上,一掌往納蘭傾城這邊拍過來。
她是算準了納蘭傾城現在只有四重的靈力,才肆無忌憚的親自下了狠手。
這一掌下去,納蘭傾城就算是不死,也要廢了。
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納蘭傾城看着那充滿了怨恨的一掌往自己面門而來,嘴角冷冷的勾起來。
當真以爲她是任人宰割的嗎?
手上同樣蓄積起靈力,剛剛吸收了佛燈草那麼多的靈力,此時正是要突破六重靈道的邊界,那麼——就讓她拼一拼吧!
“夠了!靈帝這樣草菅人命,真是叫人看不起了!”
炎洛嵐出手,只是輕輕鬆鬆的就化解了納蘭清雪的攻擊,抓住了她的手腕,叫她動禪不得。
不過是六重靈道的冒牌貨,給她幾分顏面,還真就耀武揚威起來了。
“你?!”納蘭清雪素來自負,自是沒有想到會被人攔住。可到底是敵不過炎洛嵐,又因着愛慕的心裡不忍心斥責,最終只把火氣撒到了納蘭傾城身上:“你這小賤蹄子,又是給太子喝了什麼迷魂湯,纔會連你的真面目都看不清!”
嘴裡罵了卻還不解氣,納蘭清雪不安分的張牙舞爪,那模樣與她平日裡的冷傲高貴完全不一樣,就像是一個潑婦正在罵街,毫無形象。
就連後面的侍衛眼中都露出了鄙視,這樣一位主子,真不值得他們用生命來保護。
納蘭傾城冷眼看着張牙舞爪的納蘭清雪,她多麼想現在就一掌結果了這個可惡的女人,可是她不能。
她要等恢復到有足夠保護家族和國家的能力時,才能揭穿這個女人醜陋的面目!
等等,那是什麼?!
眼前拂過一絲亮光,納蘭傾城捕捉到從納蘭清雪脖子上掉出來的東西。那是一塊平淡無奇的鵝卵石,但是有一瞬間她明明感受到了來自這石頭的無邊的靈力!
伸手一把扯下納蘭清雪脖子上的石頭,拿到手上看時,是一個很光滑的、小巧的鵝卵石,看着沒什麼新奇的,但納蘭傾城就是對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迫切的對她說:“收起它,收起它,收起它!”
“這個,歸我了!”
遵從本心,納蘭傾城乾脆手腕一轉,笑着衝納蘭清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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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了她的命、她的榮耀、她的未婚夫,她現在只是討回這麼一點點東西,這很理所當然。
“哼,不過是一塊無用的石頭。”
納蘭清雪輕蔑的一笑,眼睛忽然瞥到他們身後的佛燈草,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佛燈草依舊散發着幽幽的熒光,即使不認識,也能看出這是個好東西。
好東西,自然都要歸她所有!
“這東西本帝收了!”
說完納蘭清雪便伸手去摘佛燈草。
納蘭傾城想要阻止,被炎洛嵐一把拉住,衝她搖了搖頭。
被利益左右的人,叫她受一點教訓也好。
好吧,就當是給了她教訓吧!只是萬一這血蟾蜍把她弄死了,還是挺叫人頭疼的。
納蘭傾城望向其他幾個人,洛朵朵正好奇的睜着大眼睛,而墨子琊則是吊了一抹邪肆的笑意:他一定是等着這個和他一樣下場的倒黴蛋了。
這都是一羣幸災樂禍的人……
幾雙眼睛齊齊的盯着納蘭清雪那白嫩嫩的手伸向佛燈草,映襯在忽閃忽閃的紅光中,顯得詭異至極。
看着近在咫尺的佛燈草,納蘭清雪不禁勾起了得意的笑容: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樣的好東西就要是她的了!
手剛剛觸碰到佛燈草頂端,忽然一個血紅的東西跳了出來,伴隨着“呱呱”兩聲。
納蘭清雪嚇得驚叫一聲,卻沒有因此退縮,反而是快速的伸手把佛燈草連根拔起,順道往外面一甩。
那血蟾蜍沒了依靠,在空中轉了幾個圈,落地時整個都肚子都鼓了起來,這是它發怒了!
“什麼東西!?”
納蘭傾城臉色變了幾變,沒想到平日裡柔柔弱弱的妹妹,竟然是這樣彪悍的女人,這佛燈草竟然被她這般陰差陽錯的摘到手了!
現在怎麼辦?佛燈草絕對不能落到納蘭清雪手裡,那只是浪費!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搶了!
納蘭傾城將步子微微挪開,不着痕跡的做出進攻的姿勢,一雙大眼睛灼灼的盯住納蘭清雪手裡的佛燈草。
這藥她勢在必得,哪裡管她是不是女靈帝!
納蘭清雪手裡捏着佛燈草,視線卻全部被血蟾蜍吸引去了。
剛剛就是這個醜爆的東西,嚇了她一跳!
想她堂堂靈帝,竟然會被這樣一個醜爆的東西嚇到了,簡直與她顏面有損!當着這十數名屬下的面,這是在打她的臉!
想着就氣不打一處來,看着地上鼓起了肚子的血蟾蜍正拿着那一雙滿是瘤子的眼睛瞪着她,納蘭傾城更是覺得噁心,想也不想就一腳踢了過去。
“什麼醜東西!竟然還敢在這裡礙本帝的臉!”
變故在一瞬間發生,誰也沒想到納蘭清雪竟然不識貨到去主動招惹這樣的毒物。
話音未落,只見那血蟾蜍被踢到半空中,隨之從血蟾蜍的身體裡面射出一股清亮的液體,直直的往納蘭清雪臉上而去。
納蘭清雪躲閃不及,當即便只感覺到左臉一陣清涼,接着便是蝕骨的疼痛。
“啊!什麼東西!來人趕緊給本帝把這東西殺了!”
納蘭清雪捂住連蹲在地上,心裡有着不好的預感。
臉上清晰而又蝕骨的疼痛這麼真實,傷在臉上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比要命還要叫人痛苦。
她自小就以這張臉爲榮,因爲同樣擁有這張臉的那個賤人是家族的天才,頭上擁有那麼多的光環,而她雖然只有這一張臉,但是也照樣可以將那個賤人取而代之了。
如今這張臉如果毀了,她又要怎麼辦?
沒有這張臉,她便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女靈帝……
當一個人所有的依賴和虛榮全部都在一瞬間被毀滅,而這種毀滅還在持續着的時候,就會使人崩潰。
這時候納蘭清雪哪裡還顧得什麼驕傲什麼顏面?她只知道她的臉要毀了,而她恨的這個小賤人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看她的笑話!當即不管不顧的起身,沾了臉上膿液的手就往納蘭傾城這邊抓來。
“你們!你!一定是你這個小賤人搞的鬼是不是?!”
“嘖嘖,自作自受!哼哼……”墨子琊飛起一腳很輕鬆的就把納蘭清雪又踢到地上,他這一腳很是用了力,納蘭清雪竟是站不起來了,此時只是紅着一雙眼睛,狠狠的瞪着納蘭傾城。
納蘭傾城走過去將地上的佛燈草撿了起來,拿在手上細細的端詳着。
“這是好東西,改明兒叫朵朵練了給你補身子。”炎洛嵐走過來淡淡的說道。
他一直都是這麼平淡如水,但卻能溫暖到人心裡去……除開他先前那幼稚的報復!
收起佛燈草,低頭見納蘭清雪原本盛極的臉已經腐爛了一大半了,若是再不診治,別說臉,就是人都要被那毒液腐蝕掉了。
衆人禁不住在心悸,幸而沒有去招惹那血蟾蜍,這千年的毒王果真不是開玩笑的!
“看什麼看!這些人意圖弒殺本帝,殺——無——赦!”
恨!她納蘭清雪不甘心!
小時候有一個姐姐擋路,現在她奪了姐姐的所有,卻偏偏出來一個草根公主來處處和她作對!所以她恨,她要把這裡所有人都殺光!
“醜姐姐你還是省點心思吧,別太激動了,等毒入得心肺,怕是神仙都沒得救了。還有你們……也要嚐嚐這血蟾蜍的毒嗎?”
這時洛朵朵早收服了那血蟾蜍,此時竟是乖巧的蹲在她手裡,一雙眼睛鼓鼓的看着那些蠢蠢欲動的侍衛。
若是敢上前,那就只有一個結果——死!
納蘭清雪臉上的毒還在擴散中,這裡只有她可以壓抑血蟾蜍的毒性,求求她少不得還能撿回條命,若是不想活命,那她也不會多管閒事。
這個洛朵朵,落井下石的本事要比墨子琊更叫人可氣!可是又壞的那麼可愛!
納蘭傾城饒有興致的站在一邊,她自然是不希望納蘭清雪死的,納蘭家和彌封國還需要女靈帝這個空架子給穩着。
所以……就算是醜,納蘭清雪你也得醜到我來報仇!
“朵朵,給她把毒性壓制一下,不會死就行!”
“好的!”
不會死,就是說這張臉要不要也無所謂了?
能活命是好事,可爲了活命丟了一張臉,小蘭!迦南國!本帝與你不共戴天!
“走吧走吧,我們趕緊出去,還要去找其他的藥材呢!”
衆人嫌棄的看了一眼暈過去的納蘭清雪,呵!千古一位的女靈帝?不過爾爾。
墨子琊更是嫌惡的偏過了頭:“這地方真是叫人噁心,現在更噁心了。”
佛燈草已經收入囊中,這滿地滿地的血腥和腐屍的味道肆無忌憚的飄散在空氣中,特別是納蘭清雪臉上的毒已經化膿,流出來的液體腥臭難聞。
鬼都不會想在這裡呆下去。
順着原路返回,一行人往迷失森林的入口走去。
可是不幸的,他們趕上了森林裡面最常見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