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這事既然已經說開了,我也不怕什麼了。”棠多令顯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看得張氏越加心寒,“其實今日之事是這位張夫人叫我來的,她昨日到百花院找上我,要我今日來素王府鬧上一鬧,事成之後便給我千兩黃金。我也是爲了這千兩黃金纔來的,卻不想今日又要叫我做人家的小妾,雖然他貴爲世子,但與我相好之人,哪一個不是王孫貴胄?我又豈會看上他?”
“你……”齊恆用指顫抖的手着着棠多令,又指了指張氏,氣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王爺,你可別想動手打我,你可知我這腹中之子是誰的嗎?”棠多令並不懼怕怒火中燒的齊恆,反而趾高氣揚的挑釁着齊恆的底線。
“誰的?”這兩個字幾乎是用齒縫裡迸出來的。
“這可是榮王爺的,如果您不想與他翻臉的話就儘管動手吧。”棠多令隨口胡謅,她只是知道那鴛鴦姑娘與榮王最爲相好,想必有了他的孩子也是正常的。
“你……”齊恆果然相信了她的話,因爲他這個弟弟最喜歡逛那種煙花柳巷。
“王爺……”張氏想要開口解釋,再不說,她怕自己會死於非命,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因爲齊恆的臉上已開始爆出青筋。
“你給我閉嘴!”已經臨近盛怒邊緣的齊恆不想再聽她的聲音,他隨時都有可能失控,如果張氏夠聰明的話,現在她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離開這裡。而她卻做了一件最不該做的事,那就是爲自己的行爲再做任何狡辯。
“王爺,您別聽這女人的一派胡言……”張氏還在爲自己辯解。
“住口,莫要再爲自己狡辯!”素王妃已看出齊恆的臉色越加難看,趕忙先他一步,出言制止張氏。
可是張氏卻並不知曉素王妃是在幫她,反而很蔑視地盯着她,責怪她的落井下石,憤憤地道:“你什麼意思?這女人根本就是在胡言亂語,我根本不認識她!你竟不分青紅皁白地指責我!你……”
“夠了!”齊恆的忍耐已經到了臨近點,他終沒能忍住自己的衝動,一掌打在張氏的胸口,張氏的話還未說完,便已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再無法出聲。
“妹妹……”素王妃立即跑了過去檢查張氏的傷勢,神色焦慮。
“她只是昏過去了,她死不了!”齊恆冰冷的聲音響起,素王妃聞言起身,喚來兩個小太監,預將張氏擡出去多加照顧,只是那兩名太監擡着張氏臨走時,齊恆又發了話,“你們看好她,待她醒來後,不得讓她離開房門半步,違者重懲。”
“是!”那兩人應聲離去。
素王妃因放心不下張氏的傷勢,也隨後追了出去。
此刻留在錦葵堂的人還有處於盛怒之下的齊恆,仍舊忌憚的跪在地上的齊珏,冷漠的何曉芸,表情苦澀的齊瑾以及玩味的棠多令和事不關已的齊璟夫婦。
齊恆還想說些什麼,但顫抖的手指着棠多令半晌說不出一個字,如果不是忌憚榮王的胡攪蠻纏,他早就一掌將她給解決了。
“父王,依孩兒之見,就將這柳姑娘送回去吧。”齊璟直言不諱,毫無畏懼地看着齊恆。
齊璟的態度讓齊恆漸漸冷靜下來,仔細分辨着他話中的含意,猶豫再三,齊恆只能應了他的提議。
揮揮手,齊恆不願再多說一個字,而棠多令也很識相的跟着齊璟離開了錦葵堂,李瓔見棠多令已平安離去,便也帶着小七返回了紫錫閣。
齊恆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叫齊珏帶着何曉芸回去了。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餘下的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便可以解決的,此時最重要的還是要立即通知榮王,明日的早朝皇上必定會問起此事,如若沒有準備,到時只怕會爲有心人留下話柄……
齊恆神色疲憊,看着唯一留下的兒子,更是有些心灰意冷,爲何自己的兒子均這般的不爭氣。
“父王,您看起來很疲憊,還是早些休息吧!”齊瑾
看着父王如此辛勞,倍感自責,但他又能做什麼呢?
齊恆長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着齊瑾好一會兒,這才黯然開口,道:“瑾兒,你心思單純,爲人正直,可這是生在皇家最大的弱點,爲父最擔心的就是你!”
“父王?”齊瑾被齊恆臉上的那抹惆悵嚇到了,他不明白父王爲何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
“也罷。一切皆由天定,爲父就算在擔心也是無用,聽天由命吧!”齊恆已經有所預感,看來該來的,始終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他除了順其自然又能如何呢?手心手背都是他的肉啊!
“父王?你何出此言?發生何事了?”齊瑾的不安在擴大,但他卻不知如何是好,唯一想到的,便是去求助齊璟,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臉去再見齊璟。
“你立即去榮王府,將那柳鴛鴦的事告訴榮王,叫他必須儘快做個了斷,否則怕是性命堪憂。”齊恆吩咐道,之所以會讓齊瑾去通知榮王,他也是知道此事除他以外再無人可以勝任。
“什麼!”齊瑾一時沒有理解齊恆的意思,怔愣地反問。
“快去!”齊恆很想吼他,奈何他此時已沒有那麼多氣力再去指責齊瑾些什麼,只能有氣無力的吩咐。
“是。”齊瑾恭敬的應道,爾後便向榮王府飛奔而去。
待齊瑾走後,這偌大的錦葵堂就獨剩齊恆一人,他坐在桌案後的椅子上,緊閉着雙眼沉思。
齊恆絕不相信今日之事是張氏一手策劃的,雖說張氏爲人有些心機,但她太過張揚,根本不可能設想的如此周全,更不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齊璟,以他的精明要做到這些不無可能。如果單單是爲了得到素王之位他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不是……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秋兒,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只有在這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的齊恆才能如此時這般,癡癡地仰天長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