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離聽他說完,雙手便插在裡腰間。“誰說的不好,我說行就行。”
她示意了一邊的踏雪過來,吩咐踏雪,“你趕緊回去不用跟姑姑說了,直接告訴樑管家將西廂房收拾出來,讓人準備一些乾淨的衣服,還有熱水還有啊,記得要用最好的雲錦,將安神香也送些去,派幾個手腳靈活的人過去,屋子裡面的擺放一樣也不能有差池若是大哥住的不舒服,我揍你們。”
踏雪在一邊聽着約莫明白他們兩個人是舊識。沐離說的話她從來都是聽的,小聲的說了一句是,便匆匆的混在人羣裡面跑開了。
她安排好了之後也不給歐陽長安機會再說,指着歐陽長安便道,“行了啊,大哥,若是當我是朋友就不要跟我那樣客氣,不然我會生氣的。”
既然她已經這樣說了,歐陽長安便沒有什麼可說的,也只能跟着沐離去了。帝都的街道整齊而寬闊,沐離與歐陽長安一路慢慢的走着,她來了這帝都許久將帝都熟悉裡一些,便將自己知道的跟歐陽長安說了一通。走回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快暗了。
在府門口的丫頭見她回來立即就迎了過來,口徑一致的叫了一句。“小姐好。”
歐陽長安在沐離的身後跟着沐離,他沒想過沐離在帝都中的家竟然是這樣的富足。這一磚一瓦修建的宅子可是十分華貴的。
夜晚降臨的時候府裡面的人早就將燈籠高高掛起了。府裡身上穿着一個小馬褂,帶着歐陽長安穿過一片花藤,分花拂柳的走過去,聞見一股清淡的花香。
燈籠的光柔和的透出來落在這地面上。沐離的影子被拉長又變短,變短又拉長,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裡花廳裡面。如一般的擺置一樣,放置着幾張紫檀木椅,葉片悠長的蘭花擺在一個花架之上。另一邊還有魚缸,不遠處的偏廳裡面丫鬟行動有致的在擺放東西。
沐離帶着他從花廳裡面穿過,後面便是一個抄手遊廊,遊廊裡面的花燈各色各異,比外面的那些普通燈籠看上去可是有趣多了。夜裡並看不清這府裡的東西,他只是跟着沐離的身後走,一會上階梯一會又下階梯。
西廂房裡面已經收拾出來,房子裡面亮堂堂的點着燈,沐離進去的時候踏雪在院子裡面候着。裡面有幾個丫頭在忙活,沐離回頭對歐陽一笑,解釋道。“大哥,這院子很是清淨的,這家裡面只是我和姑姑住着罷了,因爲我與姑姑住着另外兩個院子而你是男子也是客人還是要避些閒的,所以將你安置在這裡。不過這廂房離書房不遠,裡面的藏書很多,改日你讓樑管家帶你去便是了。”
她說罷提着自己的裙角往臺階上面走。裡面的燭火點的很是多,整個房間亮的十分通透。左邊進去是臥房,右邊便是桌案。屏風字畫,還有許多把玩的東西倒是樣樣俱全。她看了看沒有看見有何不適的地方便說道,“大哥,你先住下吧,今日也晚了你趕裡一天路,就先住下吧若是缺什麼少什麼,有什麼不滿的便跟丫頭說就是了。”
歐陽點點頭,“這已經足夠好了。”
“你喜歡就好了。”沐離道,她說罷自己也打了哈欠。眯着眼睛看燭火也覺得那燭火朦朧着一層光。“我今天也累了,這些日子可是累着了就先回去了。大哥,丫頭會把飯菜送過來的,姑姑不在府裡面改日再帶你認識姑姑吧。”她說道與歐陽在囉嗦了一番便回了院子裡面。
而另外一邊傅沉煥側臥在牀榻間。屋子裡面有一個青衫薄薄的女子在彈琴。他胸前的衣衫有些凌亂。衣衫從中間破裂而出,鬆鬆垮垮的綴在身上,露出了胸膛來,他的皮膚很白,與女子有的一比。真真的是如同剛剝殼的荔枝那般白皙。
他隨意的躺在那軟牀上,只覺得滿室生香,鼻尖盈溢着一抹香甜的味兒,暖的直要將他融化裡一般。他思維甚爲清明,一手端着酒杯自己灌下去,一邊又看着彈琴的女子。她鬢髮間只彆着一朵白色的花,青絲用釵子輕挽着,留下一抹髮絲來垂在胸前。
她的臉小巧而精緻,在彈琴之間那雙如水的眸子似乎是會說話一般時而挑着眉毛看着傅沉煥時而將目光落在裡雙手之上。那曲子輕揚而緩慢,只是一曲兒清心的小曲。
那女子容顏明麗,一顰一笑間像是勾着人的心魂一樣。她只是輕輕的笑就要將人的心魄勾去。她身上穿了一層青絲做成的青紗衣衫,抹胸的裙子上面繡着大朵的牡丹花,恣意的盛開着,與她的容顏很是相似。如花容顏怕是花見了也會羞愧。
她的左胸前繡了一朵蝴蝶。蝴蝶在振翅而飛,很像是從那花間翩飛。她肌膚勝雪,雙手在琴上輕攏慢斂,身子一動一動之間眼波流轉。那人正是紅袖招的頭牌姑娘,傳說中她便是傅沉煥在外養的外室。其實也不過是傅沉煥玩玩罷了。
傅沉煥將酒倒進口中,門口便有人敲門而入,正是下午派出去的李四,他走進來並沒有看坐在一邊的降雪。直直的向着傅沉煥而去,單膝跪在牀榻之前說道,“公子。”
“事情完成的可好?”傅沉煥吞嚥了那口酒閉着眼睛問道。
“公子,事情已經辦妥。”李四說。這些場合當說的便說,不該說的他自然知道不能說。
傅沉煥微微一笑,將杯中剩餘的酒全部倒進口中,翻身從牀榻間坐起來,聲音朗朗聽得出話音裡面的高興,“李四,伺候本少爺穿衣服。”
李四埋着頭站起來去了架子上面將傅沉煥的衣服取下來,將他的衣服一一的整理好。卻聽見對面那女子有些不樂意的開口問道,“喲,公子許久沒有來今兒來了這麼快卻要走了?”
傅沉煥笑了笑。“今兒公子有事情要辦,不能陪你了,改日再來聽聽你這清心小曲兒,甚是不錯的。”
他說罷李四已經將他的衣服整理好,大跨着步子便走了出去。李四在身後跟着傅沉煥,傅沉煥今夜心情十分不錯。不過好像傅沉煥也很少有不高興的時候。
李四也不知道傅沉煥下午的時候爲何要讓他去跟着那女子,這夜裡面的時候又要去哪裡,這走到可不是回府的路啊。也並沒有走了多久,他們便站在了樑府大門前。扶搖買下宅子之後將宅子換成了樑府,沐離沒有問,扶搖也不會說。
傅沉煥站在這大門前,啪的一聲打開了自己的扇子說道,“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原來你是住在這裡?”
李四看傅沉煥一臉笑意站在門前卻不知道他與這府內的人認識啊。這少爺是要做些什麼?他多嘴問道,“少爺,我們這是要做些什麼?”
傅沉煥合了扇子,一扇子打在李四的頭上,李四被打的頭疼哎呀的叫了一聲,傅沉煥拿了一錠銀子給他扔在懷中,卻是沒有生氣反倒是十分開心的問,“李四,你知道這男人爲什麼喜歡去勾欄院裡面嗎?”
李四搖頭,他要是有錢去勾欄院也不會被賣到傅府做奴才了。
“迂腐,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偷偷不着,也就對上了家花不如野花香。”傅沉煥說道,“這勾欄院裡面的姑娘你隨便鉤鉤手指頭就來了,如今遇見一個有些刺兒的人你說她是不是比勾欄院的人有意思多了?”
李四點點頭。
傅沉煥又是一扇子砸在了他的頭上,隨後便離開了府門前,他沒武功在牆外走了一圈尋思着找個地方好爬牆跳進去。傅府的另一邊種了些樹,院子在那塊也並不高。傅沉煥尋思裡一番確定自己能夠跳過去然李四蹲在地上踩着李四便爬到了圍牆上。李四在牆下在推了一把傅沉煥便輕鬆的越牆而去了。
他不知道沐離在哪個院落住下,只是他來的夠巧也十分的幸運。在園子裡面四處亂轉的時候正好看見樑沐離推開房門站在一個樓閣上面。身上披着一件披風。一頭青絲全部垂下來,沒有用任何東西固定。
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好像是在許願又好像是在看星星,因夜晚的月亮很圓,月色很是好,傅沉煥不用燈光站在院子裡面也能夠將沐離看的清清楚楚。她細長的脖子輕輕的仰着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看着碧海青天。
沐離是拿着石頭在許願,拿着石頭寫上自己的願望再扔出去許願是很靈驗的。她看着那皎潔的月亮想起裡她的老孃,在池子裡面找了石頭出來寫上裡她老孃的名字,站在閣樓上面許願。許完願便將石頭扔了下去。
剛巧不巧,那石頭正好扔在傅沉煥的額頭上面,傅沉煥當場差點被砸暈。這從小到大可沒有人敢這樣砸過他,他又出生與文臣之家,也沒有練過武。手無縛雞之力,成日遊手好閒罷了。這樣一砸他驚叫的出了聲音。
沐離站在樓上並沒有注意到這院子裡面有人,可是這個時候都是深夜了,府裡面的人都睡下了吧可是這院子裡面哪裡來的人呢?當時唯一想到的便只有一個詞。小偷!
她看了看樓下,輕手輕腳的回了屋。將自己的那把劍帶上,也沒有吵醒任何人便下樓去了。她樑沐離對付這樣的小,毛賊還是綽綽有餘的。何況那把劍還在手裡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