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教訓她識好歹?
沐離冷笑,反問道。“上官楚寒,什麼時候你們南風族的人也這樣沒有規矩了。”
上官楚寒在一邊沉默,對着身後的丫頭點點頭,讓她出去了。
這幾日他沒有來見沐離卻知道她過的怎麼樣。
端去的藥她從來不會喝,東西也不吃,不過上官依舊每日替她熬藥從來不鬆懈。
不會熬藥卻學着來,上官楚寒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不過這樣的感覺很熟悉,好似自己也曾經爲了一個人這樣做過,開始有些不適應後面卻很熟練。
“你身子不好.....”上官關心她。
不過沐離冷冷的笑了笑,反問,“我好不好與你何干。”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白色的光芒從竹樓外透進來,一絲絲的陽光別外溫和,那些溫暖的陽光落在沐離的錦被上。而她靜靜的躺在被子裡面,臉色蒼白。微微的閉着眼睛。
剛剛他們說話的時候沐離便是這樣躺着的,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但是沐離的額角處不時有冷汗冒出來,從額頭上面滾下來。
沁溼了她的頭髮,頭上都是汗涔涔的。
天牢山的氣候很溫和,即使是熱也不會熱到滾汗水,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冷。
剛剛她削了肉但是傷口已經復原,不可能會有什麼其他的傷。怎麼會這樣?
上官楚寒也有些不明白,而一直照顧她的那個侍女也更加不明白了。
沐離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動,一雙眼眸緩緩的睜開,看了看站在牀榻邊的人,黑色的身影高大而熟悉,不過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瞧着。
上官楚寒在她睜開眼睛望過來的那一霎那心頭一震。
那雙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那雙眼睛清亮,深深的就像是大海的最深處,又像是黏稠的夜色,偏偏沒有一點點的光澤,反倒是死氣沉沉的。那雙眼睛看不見卻這樣準確無誤的看着他,找到了他的身影。
上官楚寒頓時有一種錯愕的感覺。
身上的寒毛倒立,被那道眼光看得有些不自然。
上官下意識的脫口道,“你怎麼樣了?”
看見她,關於之前的那些回憶便紛紛的鑽回了沐離的腦海。看着上官楚寒的顏神便越來越冷,就連最後一抹溫度也消失不見。
他削去了她的肉,去救了另外一個人。
那生生的痛意沒有人知道。
將一個人的肉一點點的割下來這種酷刑。
在姜國,只有窮兇惡極的人才會有這種酷刑。
如今,她卻嘗試了。
這種痛,是上官楚寒讓她活生生的嚐到的。
那一刀下去慢慢的在肉裡面滑過,那種感覺.......生不如此。
那一刻沐離的心都是麻木的。
“你還沒有走?”沐離第一句便是這一句。
“我會讓人再去熬藥,那藥很難得,你還是喝一些吧。”上官楚寒道。
沐離再次閉上了眼睛,轉過頭去。她真想如他一樣將這些事情全部忘了。
在看見上官楚寒的那一刻,她以爲她會難過,但是心裡面卻是空空蕩蕩的,除了麻木冷之外便沒有其他,昨天身上的傷本該都癒合,但是沐離的腹部卻一直沒有癒合,那上面的傷口一直都凝着一層冰,沐離將那層冰一點點的剝開,傷口在凝結成寒冰,在剝開,在凝結,一次又一次,那些傷口才見好。
但是每每剝一次傷口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像是全身的筋脈都被挑開了一般。
沐離擰緊了眉頭,那一劍從腹部間穿過。就像是從心穿過一般再也無法復原。
許久也不見好。
給了別人一記傷害之後在堂而皇之的說給你補償。就像是把人給QJ了在說一句我是因爲喜歡你,這種,她不稀罕。
這種東西她在話本里面看的多,也在茶館裡面聽的多,卻從未想過那些故事會在自己的身上出現。只覺得那些故事矯情且讓人唏噓,但是真正發生了之後才明白其中的悲歡。
“不必了,多謝你的好意。”沐離如是說道。
她在被子裡面微微的動了動,輕輕的皺緊了眉頭。
因爲那劍傷,沐離渾身都是冰冷的。
傷口處也是一陣陣的疼,剛剛她只是動了一下便牽扯到了傷口,這會兒正撕心裂肺的疼,沐離額頭上面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但是不想讓那個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