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楚寒。”沐離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她拿着手指去戳上官的手臂以確認真實性。“你已經走了啊,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這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沐離似乎還是不相信。
她看不清上官楚寒在黑夜裡面的神情,只聽見上官楚寒道。“這次婚禮我來參加,你下次成親我可不一定要來參加。”
沐離此刻被滿心的歡喜包裹着,根本顧不及去思考什麼,脫口而出便道。“沒有關係,下次你結婚我去參加就好了。”
說完了之後沐離才捂住嘴巴咯咯的笑,額前的流蘇在劇烈的搖動之間碰撞出聲響。
楚寒在黑夜之中揚着脣角微微一笑。沐離一身新娘盛裝,明豔的讓人無法直視,精緻完美的五官,倒不像世間的女子。
他拉了沐離的手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他看了看牆角一邊,陳府的人已經舉着火把追了過來。沐離大叫了一聲糟糕。上官楚寒已經拉着沐離在街上瘋跑,他們跑到了河邊,河裡有小船在悠悠的遊動。上官楚寒抱緊了沐離的腰,一腳踏在河堤上,隨後便落在了那小船的船頭。
楚寒給了划船人一錠銀子,“船家,你只管划船。”
他們出了桃溪,小船悠悠的滑動,晚風輕輕的吹佛。沐離是真的累了,身上一身的衣服已經足夠讓她吃勁了,她此刻歪在船上藉着上官的肩膀便沉沉睡了過去。兩個人無處可去又被陳鬆派出的人找,只得又回了湖心的屋子裡。
沐離的包袱不在身邊,沐離只能穿着一身的喜服。她剛剛跑了許久身上跑出了一身的熱汗,湖裡面的水又冰又涼。她打了些水洗漱了一番,卸下了頭上的鳳冠,脫下喜服外的衣袍纔去了湖邊吹夜風。
上官楚寒在湖心亭裡吹簫,沐離過去的時候坐在湖心亭的甲板上,腳泡在湖心裡,有魚碰在她的腳心,絡的人癢癢的。這個人的簫聲很熟悉,沐離便想起了那夜裡有人與她合吹。她晃動着自己白皙的小腿,手放在身後倚着自己的身子。
待到簫聲停了之後沐離才說道。“上官,你找我的時候說你要走其實你並沒有走,對不對,那夜吹簫的也是你對不對?”
哪知上官楚寒卻裝作不知道,“誰會無聊到夜晚陪你吹簫。”
那天他告訴了沐離自己要走,沐離轉身便哭着離開,上官楚寒站在原地許久也沒有挪動腳步。他一邊走一邊想究竟是爲了什麼,當他看見劍上面突然出現的劍穗時候他只是抿脣一笑。
那笑的含義是什麼,楚寒約莫明白幾分。
他只是想在留下幾日,這樣一走也少一些遺憾。不能夠得到的懷念一些時間也好,多留幾天便是一天。
上官楚寒也坐了下來,夜裡冷冷的夜風吹過,將之前的燥熱吹得一乾二淨,此刻倒是覺得有些冷。他們頭頂有一頂燈籠,油紙糊的,有些退色,風吹雨打中有些破損。暖黃的燈光投下來在木板上照出一個光圈出來。
沐離倒是不介意的與楚寒坐的近了一些。
她背對着燭光的臉絨絨的帶着一層光,一身的紅衣在夜裡面燦爛的燃燒一般。沐離將手臂上的衣服挽了起來,雙手放置在身體兩旁,她手指輕輕的敲打的木板,咚咚咚的悶悶的響。沐離歪着頭不去看上官楚寒。
“你爲什麼沒有走啊。”沐離試探着問道,她很想知道爲什麼,是因爲他嗎,白天的人羣裡面有他?不然爲什麼他就那樣出現在牆角下,並且救了她。
上官楚寒沒有回答。
“好,你不說那就當做是你的秘密。”沐離撅嘴,她心裡面又是興奮又是激動,渾身都像發熱了,幸好湖水冰冷。沐離想到了萱萱說的話,沐離便又是一陣心跳加速。
“上官楚寒,你答應我三件事情好不好。”沐離說。她輕輕的拍着水面,涼涼的水溫柔的滑着她的皮膚。她低着看見看着倒影着燈影的湖面,微微動盪的湖面上有兩個人影。
“好。”上官回答的很快。
沐離這時偏過頭來看着他,“你怎麼不問我什麼?”
上官微微一笑,有一閃而過的寵溺。
“那好,這是你說的。”沐離道,她伸出右手,露出潔白的皓腕來,“我們拉鉤,你不許忘記了。”
上官楚寒放下手裡面的劍,伸出手去和沐離曲手指。上官楚寒看着沐離隱藏在燭光裡面的笑臉,那張笑臉在那一刻深深地映入了他的心底。以往的許多記憶便接踵而來。
“沐離,我所承諾的事情我會說到做到。”
沐離微微一笑,“那是你說的啊。”她說完一臉期待又欲言又止。“過幾天就是神女節了,你可不可以在桃溪多呆幾天,過完神女節再走。神女節的時候桃溪會開滿了夜白花,那天夜晚會有許多人去採夜白花的,然後去月老廟裡面求姻緣。這可是桃溪一年一度的盛會,你就再多留些日子好不好。”
“好。”上官楚寒低下頭去,過了很久的時間才緩緩的說道。
沐離歡快的像只鳥,她雙腳在湖水裡面快速的攪動着,激盪起了許多的水花。雪白的水花在夜裡也能看見,她撲騰的雙腳帶起了許多湖水,落在兩個人的身上,湖水沁透了衣服,衣服緊緊的貼着皮膚。
湖風吹起來的時候緊貼着皮膚的溼衣服讓沐離打了一個寒顫,可是毅然覺得很開心,身體的冷也忘卻了。
她歡呼着大叫。後來又覺得不好意思,拎了自己的繡花鞋子打着赤腳便跑了。也沒有和上官楚寒打聲招呼。上官楚寒回望過去只看見木板上面留下的水印子。
沐離回屋很久之後才睡着,上官楚寒經過她屋子的時候在門前立了許久,裡面的人好像翻了身,不知道夢了什麼胡亂的說話。他掀了衣袍坐在門前,聽見裡面的人叫了一聲。
“上官.....”
後面好像還說了什麼,卻是不清不楚模模糊糊的,他也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