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君想見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她的前夫曹秘書長。怎麼說,她也算跟他有了一次婚姻。儘管婚後,兩人過的不幸福,但現在想來,這一點也不怪曹秘書長。她的心裡始終想着徐璇,從來沒在意過他的感受,是她對不起他。在人生就要走向盡頭的時候,她想最後見曹秘書長一面,向他說一聲對不起。不過在見曹秘書長時,她不想讓徐璇在場,因爲她知道,那樣會使曹秘書長更傷心的。
第二天一早,宋曉君對徐璇說,“璇,我想見一見曹秘書長,你不會介意吧?”
聽到宋曉君的話,徐璇苦笑了一笑,“我怎麼會介意呢,我可沒那麼小氣。”
“那你一會迴避一下吧,我不想讓他看到你,那樣會很尷尬的。”
聽完宋曉君的話,徐璇就離開了病房,去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看到徐璇走了,宋曉君就給曹秘書長打了電話,一聽到宋曉君的聲音,曹秘書長顯得很冷淡,“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聽到曹秘書長的譏諷,宋曉君沒有生氣,只是柔和的說:“我想見你一面,有話對你說。”
在那邊接電話的曹秘書長也好像聽出來了,宋曉君說話怎麼一點力氣也沒有啊?他預感到肯定是有了什麼情況。於是,他就緩和了口氣,“曉君,你現在在哪呢?”
宋曉君就說在市中心醫院腫瘤病房。
聽到宋曉君的話,曹秘書長感到很震驚,他心想,難道宋曉君得了癌症?要不她怎麼會去腫瘤病房?曹秘書長再也坐不住了,出了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就往市中心醫院趕去。
到了腫瘤病房,曹秘書長從門窗一看,看到宋曉君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牀上,就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曹秘書長走近宋曉君的病牀,仔細一看宋曉君不僅大驚失色,這還是那個嫣然如花的女人嗎?瘦而發黃的臉已經都脫相了。看到這樣的情景,曹秘書長有些不忍看下去了,扭過頭,擦了擦已經流了下來的眼淚。眼前的宋曉君怎麼說也做過他的妻子,雖然他還很恨她,但他絕不想看到她變成這個樣子,這會讓他多難過和悲傷。
就在擦眼淚的時候,曹秘書長感到人世的滄桑了。豈止是朝成青絲暮成雪,而是繁華過盡是悲傷。前不久的換屆他成了潛規則的犧牲品。而今天,他曾經深愛的女人也遭逢了人生的苦難,他的心怎能不悲痛欲絕。
過了半晌,曹秘書長轉過頭來。
看着眼前如此憔悴的宋曉君,他安慰她說:“曉君,病既然來了,也不要被它嚇倒,現在患了癌症後帶病生存的人很多,只要你的心態好,再加上科學的治療,我相信你一定能戰勝疾病的。”
看到曹秘書長在安慰她,宋曉君苦笑了一下說:“老曹,你就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病情我知道。”
兩人又都沉默了。
少頃,宋曉君讓曹秘書長坐在她的身邊。她很愧疚地看着這個曾經與她共處一室的男人,開始說她的心裡話了。
“老曹,我感到很對不起你,在我們短暫的婚姻生活中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這一點,我是虧欠了你。假如還有來生,我一定珍惜塵緣的眷顧,仍做你的妻子。可是今生我卻做不到了,我不配你愛我。”宋曉君說了一會呼吸就顯得很困難。
聽着宋曉君的話,曹秘書長百感交集。他知道宋曉君說的是心裡話,可是就算有來生又能怎樣,生活總是這樣坎坎坷坷地走過來的,哪有一馬平川的大道呢?
想到這,曹秘書長就說,“曉君,你就別再說了,過去的恩怨情仇都過去了,我永遠不會嫉恨你的。現在你就安心養病,什麼都不想,我相信你是一個創造奇蹟的人。”曹秘書長不愧是搞綜合協調的能人,他說的話還真的對宋曉君起了鼓勵作用。
宋曉君也不知是哪來的力量,一使勁竟坐了起來。
她面對着曹秘書長,目光中充滿了堅定,“老曹,我會記住你的話,不是有一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嗎?我不會輕易地向命運告饒的,我會配合醫生好好治病的。”
曹秘書長看着宋曉君,心裡在爲她祈禱,上天啊,你就垂憐一下這個女人吧,別殘酷地剝奪她生命的權力,她才四十剛過,而且還有孩子,你怎麼就忍心讓她離開這個世界呢?
坐着說了一會話,宋曉君有些堅持不住了,曹秘書長就扶她又躺下了。
現在,宋曉君心裡沒有什麼事了,該說的都說過了。
看到宋曉君有些疲倦了,曹秘書長就對宋曉君說:“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就在這好好養病,我有時間再來看你,遇到什麼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會立刻趕來的。”說完,曹秘書長就離開了病房。
曹秘書長離開後,宋曉君就給徐璇打了手機,告訴他曹秘書長已經走了。
半個小時以後,徐璇又回到了病房。
看到徐璇回來了,宋曉君對他說:“我想明天就出院,現在我成天打着各種消炎藥和抗癌藥,我的肝腎功能已經很不好了,我想出院後,讓張嫂陪着我,去山區生活一段,也許會對病情有好處。”
聽了宋曉君的話,徐璇感到她對疾病的態度轉變了一些,不僅從心裡爲她高興。於是他對她說:“你就安心去吧,兒子我會僱人看的。”徐璇都想好了,宋曉君和張嫂去山區以後,他就把兒子送到市政府幼兒園的長託班去,那裡的條件很好。
徐璇又在醫院陪了宋曉君呆了一天,他跑前跑後地爲宋曉君殷勤服務着。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宋曉君很爲之感動。
臨近黃昏的時候,彭芮晗給徐璇打來了電話,問他在哪呢?徐璇就說剛回來,還在市委呢。
彭芮晗接着又問徐璇今晚是不是又夜不歸宿?徐璇就說晚上回家吃飯。
看到徐璇有些窘迫的樣子,宋曉君就對他說:“你快走吧,可別因爲我讓你們家庭失和。”在宋曉君的一再催促下,徐璇只好離開了。
徐璇回到家,彭芮晗就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味兒,有點像來蘇水的味,就不由問他:“你去哪了,怎麼身上有這股味你呢,好難聞!”
徐璇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去了洗手間洗了手。
看到徐璇沒回話,彭芮晗有些生氣了,她對徐璇說:“怎麼了,官升脾氣長了,你聽到我問你了嗎?”
徐璇一看不回答肯定又要發生一場家庭戰爭,就對妻子說,“從外縣回來,看了一位朋友,她得了癌症。我身上的味肯定是從病房帶回來的,這也沒什麼稀奇,你何必大驚小怪的呢?”
有了答案,彭芮晗不細細追究了。
晚上,夫妻上牀以後,徐璇摸着彭芮晗有些拱起的肚子說:“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人家都說肚子圓的生男孩,肚子尖的生女孩,看你的樣子,也許能生一對雙胞胎呢?”
看到妻子的酮體,徐璇有了一些想法,就用細小的動作示愛。但彭芮晗卻沒有給予浪漫的迴應,她只是說:“別亂動了,把孩子碰了可不得了。”
妻子的話就是滅火機,不一會,徐璇的慾望也自消自滅了。
家庭生活的不和諧,在這個貌似溫馨的家庭裡埋下了隱患。徐璇有些鬱悶地下了牀,拿起一個線毯去了書房。
這些日子,岳父住在省裡女兒的房子,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這個家儼然就是他倆的家了,住着已經很隨便了。
看到了徐璇下牀了,彭芮晗知道他是在生她的氣。可是,現在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越來越對男女之事反感。她想,是不是受到了懷孕的影響?
徐璇躺在牀上,面對靜靜的客廳,他的心裡不由想起了顧小曼。對於這個新近走進他生活的女人,他是格外高看一眼的。論學識,她肯定是他所認識女人之中最好的。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氣質如此高雅的女人也會陷入情網。那天,在牀上,他感覺到了她的瘋狂。從對性事如此熱衷的角度看,顧小曼在家裡的性生活一定不理想,要不這麼文靜的女人怎麼會走上婚外戀的道路呢?
徐璇想到這裡,心裡的慾望之火又開始燃燒起來。
徐璇想,等宋曉君走了以後,一定要約請一下顧小曼,找一個浪漫的地方好好放鬆一下。
第二天,徐璇先去了中心醫院腫瘤病房,幫助宋曉君辦理了出院手續。之後,就親自開車把宋曉君送回了麗江一號。
又過了兩天,宋曉君帶着張嫂,離開了江城,到離這裡一千多公里的山區養病去了。
宋曉君走之前,徐璇就把兒子送到了市政府幼兒園長託班,暫時解決了孩子的看護問題。
宋曉君走了,徐璇的花心又開始氾濫了。他是一個離不開女人的男人,只有在女人的滋潤下,他才能愜意的生活。
這不,宋曉君剛走了四天,他就亟不可待地給顧小曼打了電話,他想約她去一個美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