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書記率調研組回江城後不久,市委機關又爆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冷寒冰和李凱離婚了。這個新聞是徐璇始料不及的,他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分手了,他還想去做李凱的工作呢,只是這幾天在整理調研報告,沒騰出時間。
隨着冷寒冰和李凱的離婚,市委機關就傳出了許多猜測,有的人說,是冷寒冰舊情不忘,徐璇又插了一腿;有的說,他倆根本就不般配,徐璇回來了給她倆攪黃了。這些街談巷議徐璇也有所耳聞,但他卻不以爲然,人家要說的話誰也阻不住,他們說夠了也就不再說了。
可他自己不以爲然,並不代表市委機關沒有人從中作怪,這不,他沒安穩幾天,彭書記又把他找了去,一進辦公室就對他說:“小冷離婚的事你知道了?”徐璇點點頭。
“這件事雖然屬於私生活,但在市委機關的影響很不好。他們才結婚幾天就離婚了,人們對此可有些議論啊!”
徐璇聽出了彭書記話裡的意思,就像他保證:“他們離婚,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以前雖然是夫妻,可離婚後我們已經斷了來往。”
“你緊張什麼啊?我叫你來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小冷離婚後,你們有沒有可能復婚?”彭書記話題一轉,讓徐璇幾乎沒反應過來。
“我們已經結束了,破鏡很難再圓了。”徐璇回答着彭書記。
“我看你們挺般配的,小冷論長相論文化也配得上你,你爲何老封門呢?”彭書記犀利的眼睛向徐璇投過一瞥。
“我們性格上差異太大了,我不太適合她。”徐璇向彭書記解釋着。
“你也別這樣遮遮掩掩了,你是不是外頭還有別的女人?”彭書記很少這樣干涉別人的私生活,今天好像破例了。
“彭書記,你也這樣看我?”徐璇有些心虛了。
“不是我怎樣看你,而是你到底有沒有別的女人,怎麼吞吞吐吐的?”彭書記幾乎是在批評徐璇了。
見彭書記這樣認真地問這個問題,徐璇一看也繞不過去了,就告訴他自己已經有了女朋友。
彭書記見徐璇實話實說了,話語又溫和了起來。“小徐,我們是在市委機關工作,八百隻眼睛在盯着我們,所以,我們的私生活一定要檢點,不能讓人抓住小辮子。既然你已經有了女朋友,我也沒別的說的,但一定要處理好和小冷的關係,她領着你們的女兒生活也很不容易的。”彭書記的話有點像一個大家長說的,字裡行間還真有點人情味。
走出彭書記的辦公室,徐璇的心裡不再平靜了。冷寒冰的離婚,雖然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她離婚後,會讓自己平靜地工作和生活嗎?徐璇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冷寒冰爲愛可是不管不顧的,而且她是一個敢愛也敢恨的女人,對她真的不能太簡單地應對,而要既講情又講理。
徐璇帶着心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可他剛坐下,就聽見了敲門聲。一開門,他看到冷寒冰就站在門外。
“你不請我進屋說話嗎?”
“你找我有事嗎?”徐璇滿臉不自在。
“我是找你有事,我們進屋去說。”冷寒冰說着,也不在意徐璇是否讓她進屋,腳步已經邁到屋內。
徐璇的心裡很亂。冷寒冰和李凱剛離婚,就到自己辦公室來,這讓人看到還不瞎猜測啊?可他也感到無奈,他也不能把她轟出屋去啊?
“你找我有什麼事,你快說,我一會還要出去。”
“你知道我離婚了吧?”冷寒冰盯着徐璇說。
“我知道了又能怎樣?”
“我想來和你商量我們復婚的事,請你尊重我的意見。”
“寒冰,我都跟你說過許多遍了,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可我真的愛你,我都向你承認錯誤了,你怎麼就不能原諒我呢?”
“你看我們的性格適合在一起嗎?”
“我不會再跟你吵,以後一切都聽你的,這總行了吧!”
“寒冰,你怎麼就不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呢?”
“那你就不看我的面,看我們女兒的面總可以了吧,她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啊!”
“你放心,即使我們不在一起生活,我也會管我們的女兒的,讓她也能體會到父愛。”
“我們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冷寒冰有些傷心地問。
“我們本來是有希望的,但現在那些僅有的希望也沒有了,我們還是各自好自爲之吧!”
冷寒冰見徐璇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扭頭走出了辦公室。
徐璇見冷寒冰匆匆離去的身影,心裡的感覺很複雜。他的愛之門不會再爲冷寒冰打開,但也不至於傷了人家。但現在的情況不是這樣,如果自己堅決拒絕她的愛意,真不知要發生什麼事情,徐璇的心裡很不踏實。他想了許多,甚至還想到了人生安全的問題,他怕冷寒冰想不開,鬧出什麼意外來。想到這,他想下班後去冷寒冰家看看,也順便看看女兒。
下班後,徐璇徑直去了冷寒冰家。冷寒冰好像也剛到家,女兒在牀上玩着。見徐璇來了,冷寒冰就譏諷地說:“你來這幹什麼?”“我來看看女兒。”徐璇和藹地回答道。“你還知道有一個女兒啊?”冷寒冰走到牀邊抱起了女兒。“要我抱抱她!”徐璇走近冷寒冰想接女兒。冷寒冰緊緊地抱着女兒,沒有讓徐璇抱的意思,她對徐璇說:“我們可不敢勞駕你,你這麼大的領導我們可不敢領情。”冷寒冰陰陽怪氣地說着。她懷裡的女兒睜着黑亮亮的大眼睛望着徐璇,那種隔不斷的親情透過咫尺距離傳遞着。
“寒冰,我是特意來看孩子的,你就讓我抱抱女兒,我有權利抱她啊!”
“你別給我來官場的那一套,我的女兒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冷寒冰身上的剛性一旦呈現出來,她女性的柔美就全然不見了。徐璇知道他無法用體膚感知女兒的美麗生命了,他遺憾地走了,可他內心對女兒的惦記和縈繞不絕的親情卻依然是那樣濃郁深厚,不會因離去而減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