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書記金城一行安排了三天,第一天聽市裡彙報,後兩天下基層調研。
吃完中午飯,下午彭書記又專門聽取了金城項目建設的彙報。
晚上,金城市委市政府在鑫帝酒店宴請彭書記一行。金城素以物產豐富而著稱,當晚的宴會就體現了出來,各種山珍野味是應有盡有,格外的豐盛。
李凱和冷寒冰的座位緊挨着徐璇,這樣的距離,讓徐璇感到有些窘迫。他只能違心地用微笑左右照顧。雖然已經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但他也只能以這種方式消解自己的尷尬了。
冷寒冰看着徐璇,心裡有一種可望不可即的遺憾,她有些後悔自己輕率地放棄了自己的愛人,以至於人在身邊也無法悄遞心曲。李凱對徐璇一直是敬畏和尊重的,如今他和徐璇的前妻生活在一起,由於這種微妙的關係,他和徐璇互相見面還是有些發怵。
闞麗嬌坐在徐璇的對面,她的目光不時在徐璇身上凝視。冷寒冰很在意他們的視線的互來互往,心中的妒火在暗暗升騰。
其實,彭書記是不太喜歡應酬的人,但對金城盡地主之誼的做法,他也不好拒絕,要不然就顯得太不隨和了。
席間,金城的劉道功書記頻頻舉杯,酒桌的場面比白天會議的氣氛好多了。賓主都喝了許多的酒。郎文勇還專門到徐璇身邊來敬酒,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讓徐璇看了不禁心裡發笑。但出於禮節上的考慮,徐璇沒有讓他過分難堪,還是給了他一點面子。
徐璇在酒桌上顯得很不活躍,他沒有給在自己身邊的冷寒冰和李凱敬酒,他實在是無法違心地做虛僞的事。他也很奇怪自己的做法,當初冷寒冰跟他說李凱向她求婚的事,他也是竭力支持的。可現在他們一旦結合在一起,自己的心裡反倒不舒服了。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他知道,證明他還很在意冷寒冰的,她不禁爲自己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而且在他的心靈還是佔據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沒有很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而現在一旦她成爲別人的女人,這種認識才凸顯出來。
徐璇本來有一些酒量,但今天他沒有喝酒的心緒。除了客套地敬了彭書記和劉道功幾杯酒後,就在酒桌前默然了。
本來他想單敬闞麗嬌一杯酒,但考慮到她懷有身孕,就取消了這樣的想法。
宴會結束時,彭書記一行人就下榻在鑫帝酒店,這是金城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服務設施很先進。
金城市的安排還是很到位的,每位調研組成員都安排了單間。
在客房裡,徐璇先是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就躺在宣軟的大牀上。他心裡有一些自責,今天在晚宴上,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對李凱和冷寒冰有點太冷了,自己的君子風度跑到哪裡去了,自己的前妻和下屬一定心裡很難過。他有些心緒不寧了,雖然感到了疲勞,但一點睡意也沒有。就打開電視看起了文藝節目。
來市委機關工作,他最爲難的就是不太好面對自己的前妻。他無視她的存在無異於掩耳盜鈴,冷寒冰身在秘書處,和領導打交道的機會最多,自己怎麼樣也繞不過她的。李凱就更不必說,他所在的調研處,主要是爲經濟決策服務的機構,自己幾乎經常要和他在一起工作。可徐璇感到要讓自己在感情問題上大器一些是很難做到的,因爲他的一生視女人爲生命之首,他太在意一份感情的歸宿了。現在,他和冷寒冰雖然分道揚鑣了,可每每回憶起他們浪漫的往事,他還是感到了愛的美好和妙曼。
這種心靈深處感覺的反差,就是徐璇冷淡李凱和冷寒冰的原由。
喝完酒,徐璇原來想去彭書記的房間和他說會話,可是見彭書記有些醉意,就沒去。
宴會散時,他想去和闞麗嬌說幾句話,可那麼多人,他沒有找到很好的機會,只能望着她的身影消逝在人羣裡。
看了一會電視,一股睡意悄悄地襲來,徐璇就躺在牀上睡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一陣電話鈴聲將徐璇驚醒了。他以爲是彭書記來的,就拿起了話筒接聽。一聽去不是,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是那樣清晰:“你爲何不理我,難道我做錯了什麼事嗎?”徐璇聽得出這熟悉的聲音,因爲這聲音曾經讓他那樣心動。“你已經爲人之妻,你要我對你說什麼啊?”“你也太小心眼了,我和李凱結婚你也是同意的,你現在醋意大發,這算什麼?冷寒冰說話的聲音很大,讓徐璇的耳朵有些震動。
“我剛回市委機關工作,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小心,前車之鑑不能不吸取教訓。”徐璇平靜地解釋着。
“徐璇,我知道你在嫉恨我,就因爲我成爲了別人的女人,你的封建意識怎麼那麼一點都沒改。”冷寒冰還在進一步指責徐璇。
“你和李凱的婚禮我去了,但我無法面對你們親熱的場面,我就溜走了,那份祝福你們也收到了吧?”
“收到了,是所有禮金中最貴重的一份。”
“好了,今天,不談這些了,我困了,我要睡了。”徐璇說着,打着哈欠,就想撂下電話。
“你別睡,我一會去你的房間,我要當面跟你說些事。”冷寒冰堅定地不容置疑地說着。
“你千萬別來,這樣讓人看到也不好。”徐璇想拒絕冷寒冰的造訪,但對方的電話已經斷了。
徐璇感到冷寒冰的脾氣一點也沒改,她說完的話,一定是要兌現的,就像她當初追他一樣。
無奈,徐璇只能打開房門,讓冷寒冰進來。不一會,她就來了,一進屋,她就緊緊地抱住了徐璇。
“璇,我還是想你,我還是那樣愛你!”冷寒冰顫微微地說着。
“你已經和李凱已經結婚了,我們的愛已經結束了。”徐璇很難過地說。
“你知道李凱爲什麼要娶我嗎?他在感恩呢。我們結婚後,他沒有碰過我一次,他說我是你的女人,一生一世都要呵護我,而不能玷污我。因爲你對他有恩 ,他願意爲你照顧我的生活。”冷寒冰感動地說着。
聽冷寒冰這樣一說,徐璇感到自己太卑微了,他被李凱的品德感動了,這是一個多麼懂情懂義的男人啊。
“對不起,都是我心眼太小,我愧對李凱了。”
“我們在一起吧,女兒也需要你呢。”冷寒冰把身體蜷縮在徐璇的懷裡,她太希望徐璇堅強臂膀的庇護了。
“也許我們不會再回到從前了,因爲一切都改變了,你讓我再好好想想吧。”徐璇鬆開了抱冷寒冰的雙手。
他讓冷寒冰回去睡覺。以前的一對戀人,用目光互相送別,他們的遺憾都留給了這寂靜的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