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園也和老婆大幹了一場,他的左眼又添了一個熊貓眼,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但是他也痛快地給了老婆幾個嘴巴,老婆一氣之下回到老家去了。那些天,石田園感到無比的痛快,自己想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有時候甚至不回家。只是時間久了,又有些空蕩蕩的,覺得老婆在身邊的時候煩,不在的時候又有點想。有時候一個人躺在牀上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孤獨,他覺得身邊應該有個女人,哪怕是個不漂亮的女人。他給毛毛打電話,毛毛是他在酒吧喝酒時認識的女孩,她是在酒吧做啤酒推銷的,有一身好酒量。毛毛現在22歲,她在18歲的時候喜歡上一個男孩,她告訴他自己喜歡他,男孩問她是不是處女,她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那層膜還留來幹什麼,包餃子啊?”當然男孩沒有和她交往,但是毛毛沒有難過,她說現在這個時代什麼都缺,但是就是不缺男人,所以無所謂。袁泉經常到毛毛在的酒吧喝酒,也經常買毛毛的啤酒,有一天毛毛和袁泉聊天的時候說,人活找真他媽的沒有什麼意思,比如說自己吧,天天上班到凌晨回去,白天幾乎都在牀上,要是沒有酒和男人的話,有時候連覺都不好睡。石田園說你要是沒有男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啊,我正孤獨着呢。毛毛說你要是也睡不着的時候就來我那裡睡吧,因爲我不習慣睡別人的牀。所以石田園給毛毛打了電話。
石田園後來養成了他泡妞的風格,第一不嫖娼,他覺得與其花錢嫖娼還不如花錢喝酒;第二女人無所謂漂亮和不漂亮,只要自己看着不噁心就行;第三能哄就哄,能灌醉就灌醉,實在不行就用藥,反正一切卑鄙和不卑鄙的手段都可以用。袁泉罵他是色鬼,說:“你知道色鬼是什麼嗎?就是看着老母豬都是雙眼皮,一切雌性動物都感興趣。比如說你那個朱麗花吧,腰象水桶,頭象西瓜,奶象氣球,這些都可以不說了,但是她臉上居然還長拇指大的那麼一塊黑記,長個黑記也倒罷了,但是上面偏偏還長了幾根毛。你和黃總在一起啊不分彼此——兩個爛人。”石田園還不服氣,反駁說:“你以爲你的女人漂亮了不起啊?其實越是漂亮又隨便的女人越髒,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着她那東西。要是脫了衣服關上燈,還不是一個鳥樣。”
晚上,袁泉跑到柳孟的地方去睡覺,柳孟問:“又跟木婷吵架了?”
“不吵可以嗎?”
“你真的想好了要跟陳雅詩結婚了?你知道嗎,木婷是個很不錯的女孩,放了手千萬不要後悔,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袁泉沉默。
“如果你要跟陳雅詩結婚,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準備?”
“一輩子聽她的,如果你做不到,我覺得還是不要和她結婚。”
“不可能,陳雅詩不是那樣的人,再說我也做不到。”
“要麼你會做到,如果你做不到,你的婚姻就有問題。”
袁泉沉默。
柳孟說:“是因爲愛嗎?還是因爲虛榮心,因爲陳雅詩是大學生?”
“大學生不好嗎?重要的是我覺得木婷不適合我。”
“陳雅詩就適合嗎?既然木婷不適合你,爲什麼還要相愛,爲什麼還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
“你不知道,就因爲大家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我才知道不適合。你沒有聽歌裡唱嗎,‘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
“你花了幾年的時間得到現在認爲不適合的結果,難道還要再花幾年的時間去檢驗另外一個人嗎?”柳孟是不贊成袁泉娶陳雅詩的,他說:“其實,我知道人總要找個騙自己的藉口去得到自己心的原諒,你也這樣,好讓自己沒有負罪感。”
袁泉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現在也是聽天由命,走到什麼地方黑了就在什麼地方睡。再說現在已經有了個結果,有結果總比沒有結果好啊。
“睡吧,明天還要上班。”袁泉勉強的打了個哈欠說。
袁泉去找朱總的時候,朱總正在給員工講課,講的是如何提高業務技巧和成功學方面的東西。袁泉在朱總的辦公室等他,他看見朱總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個相框,裡面裝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抱着個可愛的孩子,他知道那是朱總離婚了的老婆和他們的女兒。
“怎麼今天有空跑到我這裡來了?”朱總講完課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笑着對袁泉說:“小公司,沒有辦法,每天什麼事情都要我親自上。”
“來看看你啊,不歡迎啊?”袁泉也笑着說。
“大記者來了還敢不歡迎?請都請不來。不忙吧?不忙的話我請你喝陳年普洱,人家送的,很難得的哦。”朱總的茶几上放了一套精美的茶具,他喜歡喝茶,每當工作閒暇的時候都會自己泡上壺茶。“爲錢生,爲錢死,爲錢奮鬥一輩子。但是錢是苦不完的,人生是有限的,所以要學會享受生活,比如說喝茶。你知道以前那些和尚道士爲什麼長壽嗎?就是因爲喜歡喝茶,因爲喝茶——說準確一點的話是品茶,要不急不燥,心靜如水纔可以品出茶的味道,也纔可以品出生活的味道。‘九日山僧院,東籬菊也黃。俗人多泛酒,誰解助茶香。’”朱總一說到茶就滔滔不絕,他一邊煮水洗壺,一邊說些茶話典故。
“朱總倒是挺有雅趣的,還忙裡偷閒品品茶。”袁泉說:“哪象我等俗人。”
“現在主要是沒有得力的人,所以沒有辦法。要說俗人,我們都是俗人,因爲我們都還在爲名爲利忙碌啊。要是我能有幾個象你這樣的人就好了,因爲我在做一些書刊的編輯工作,現在這些人不但文筆不好,最重要的是不會做業務。”朱總說。
“那我來給你打工啊,你要不要?”袁泉認真地說。朱總笑了:“你開什麼玩笑,你在報社幹得好好的,跑到我的小公司來?”朱總給袁泉斟上茶,看着袁泉說。
“我說的是真的,我想換一個環境,在一個地方呆久了,覺得沒有意思。”
袁泉在網吧聊天,木婷給他打電話,他不接,木婷又打,他還是不接,木婷再打,他還是不接。過了一會兒,木婷換了個電話給袁泉打,袁泉不知道是不是木婷,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不爲什麼,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冷靜一段時間,想想我們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我打算先到朋友的地方住一段時間,你也不要一天到晚給我打電話,好好的上你的班吧。”袁泉的話說得冷冰冰的。
“不是我要跟你吵架,是你要跟我吵架。我覺得我沒有問題,你覺得我有問題嗎?我有什麼問題你告訴我啊。”木婷哭着說:“你叫我好好的上班,但是我現在還有心情好好的上班嗎?你都有好幾天沒有回來了,我天天晚上都在等你回來,我一直都沒有睡好,我怕你掉了鑰匙進不了大門,有時候我彷彿聽到你叫我的聲音,可跑下去一看什麼都沒有。還有你這幾天衣服也沒有回來換,都不知道髒成什麼樣子了。泉,如果我真的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或是讓你生氣了,你原諒我或是告訴我啊。”袁泉在網上聊QQ,他正和一個叫“溫柔少婦”的女人聊得火熱,還說約個地方大家見見面,相互切磋切磋。“我現在很忙。”袁泉說完把木婷的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