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安點點頭,小聲說道:“不錯,因爲這裡突然少了一個冷青魂,誰都知道冷青魂不見了。學生們的眼睛雪亮雪亮,剛纔問我,你是不是冷青魂?我沒法回答。”
“你覺得呢?我應不應該承認自己就是冷青魂?”冷青魂反問。
這件事責任重大,呂不安也不好回答,將眼神轉向校長廖心蘭。
廖心蘭嘆口氣,幽幽地說:“反正大家都猜出你是誰了。他們都是貴族學校的好學生,我看得出,只要你不讓他們將你的事說出去,估計他們也不會多嘴。”
冷青魂沒有聽從他們的話,只是淡然說:“那就讓他們去猜吧。”
呂不安對他無比的敬佩,當即沒有再說什麼。廖心蘭雖想和冷青魂多說幾句話,看他好像很累了,就想讓他休息,於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心緒有些不平靜。
這時鱷魚陸續從山下撲來,好在山上巨石不少,隨船而來的保鏢等人力氣又大,將一塊塊的石頭推下山坡,將一波一波的鱷魚攻勢阻隔在半山腰下,還傷了不少鱷魚。
呂不安從冷青魂手裡接過小刀,將那隻鱷魚開了腹,鱷肉切成一塊塊,架在篝火上燒烤。廖心蘭、老船長等人,也過來幫忙燒烤,不一會陣陣肉香傳來,大家肚中全都飢餓了,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冷青魂也趁機烤乾自己的外衣——其實還是廖心蘭從旁幫忙,紅着臉幫他烤乾的。
那邊廂,尋找黃色山花、山藤的學生們,伐木製作木排的人等,還在忙碌。等燒得差不多了,冷青魂就說:“叫大家一起來吃吧,兩百多斤的鱷魚肉,每人有好幾塊可以吃。”
廖心蘭很聽冷青魂的話,點了點頭,將大家集合起來,每人發下去幾塊肉。
那些女生們膽子特小,接過鱷魚肉,卻不敢吃,看男生們吃得津津有味,自己肚子又餓,最後纔不得不咬了來吃。大半天沒有進食,她們也真的很餓了,虧得一枝花設想周到,扛一隻鱷魚上來,否則今晚的日子不好過。
海外的山風漸大,幸虧是吃了鱷魚肉,增加禦寒的能力,不然這些女生首先就忍受不住。
可惜人數太多,五百多個人,每人平均半斤肉都沒有。每人分了幾塊,最後剩下的不多了,大家還是意猶未盡。
呂不安直叫好吃,爲人師表,他和廖心蘭等人也不敢多吃。
冷青魂出力最多,肚子也是最飢餓的,他也只吃了兩三塊肉,便不吃了。
“咦,你怎麼不吃了?”廖心蘭關切地問。
冷青魂嘆口氣,說道:“我下山去,再殺一條上來吧。”
“這裡不是還有嗎?”廖心蘭皺着眉頭,“現在是晚上了,你下山還不是去送死?”
“這些肉你還是分出去好些!男人還好,身體力強,抗得住飢餓寒冷。女孩子恐怕抵禦不了刺骨的海風,就讓她們每人再吃一塊,要是真的凍出病來,會增加脫險的難度。”
“可是你下山去,我們這些人能夠放心嗎?”
“那我不下去了,你把肉派發給身體虛弱的人吃。”
“你自己也不夠吃啊!我知道你很餓了。”廖心蘭幽幽地說。
“我不怕,練武的人,首先練的是筋骨和耐餓的本領。”冷青魂微笑說道。
廖心蘭想了想,自己也不吃了,將最後的肉一塊塊分出去,對冷青魂說:“你能陪我一會嗎?咱們說說話也好。”
“可以。”冷青魂不再拒絕她的好意,首先站起來,向不遠處的草地走去。兩人雙雙坐了下來,看着天上的星星。
夜漸深,大家看他倆沒有多吃肉,紛紛把肉拿過來,要給冷青魂和廖心蘭吃。
冷青魂搖搖頭,“我們都吃過了,你們身體弱點,應該多吃點纔好,否則今晚會很冷的。”
“不,你和校長應該多吃點,纔有力氣領導我們早日脫困呀!”
廖心蘭知道冷青魂的心意堅定,搖頭說道:“不,我們吃過了,你們快走吧,各就各位,按照一枝花的分配繼續幹活,爭取明天早晨平安脫險,到平安號裡再給大家加菜!”
衆人這才離去,最後一個女生臉色羞紅,怯生生地說:“一……枝花,你出的力最大,應該多吃點!我的飯量一直很小,剛纔又吃了三塊,這一塊,還是給你好了!”
說完,將肉塞進冷青魂手裡,轉身跑了。
冷青魂哭笑不得,將那塊肉轉遞給廖心蘭,“你吃吧。”
“還是你吃吧。”廖心蘭臉色也有點紅,“雖然你仍然蒙着臉面,可是人家小女生還是看上你了!我可不敢吃這塊肉。”
“你吃是不吃?”冷青魂又說。
廖心蘭不得不伸手接過,卻掰回一半遞過來,“咱們每人一半,誰都別想推辭。”
冷青魂一笑接過,兩人的關係好像更近一步了。於是開始談天,廖心蘭問:“青魂,你爲什麼要進來貴族學校呢?一定爲了什麼事情吧?”
“爲了報仇雪恨!”冷青魂臉色轉向痛苦,“我的父親是冷支洋,相信你聽說過吧?”
廖心蘭點點頭,“聽過,十年前……”她不忍再說下去。
“十年前,我媽和我姐被人害死了。”冷青魂的眸中噴出火一樣的光芒,同時泛出痛苦的淚花,每當一想到自己的母親和姐姐被人輪`奸至死的情景,他的心就會抽痛,簡直生不如死。
“你不要太難過了,好嗎?”廖心蘭的情緒受到感染,安慰說,“我也感到很難過。對了,你在學校挖出什麼根底沒有?”
“司馬千金、牛小強,這兩個人。通過這兩個人,我已經知道仇人的下落了,不久會趕去日本,不再回貴族學校了。”
“你的成績那麼好,真是可惜!”廖心蘭嘆口氣,也不知哪方面可惜,幽幽地道,“當初在學校裡,我還以爲你是個老實的學生,整天給人欺負,沒想到你是真正的頂級高手,如果當初反抗,那些人……”
冷青魂淡淡一笑,“那些人,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廖心蘭也笑了,“對了,出島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直接找上司馬金山,和他作個了斷,然後遠赴日本,爲自己,也爲師門報仇。”
“日本?”廖心蘭怔住,“你一個人?”
“不一定,有可能是整個青魂會。”
“整個青魂會?”廖心蘭再次怔住。
“那是我建立的幫會,做的是正當生意,行的是至真善舉。如果你想加入,那也可以。”
廖心蘭眼睛不由亮了,興奮地說:“那我要問過我爸,如果他同意,我一定會加入的。你建立的幫會,一定與衆不同!”
“那倒未必。”冷青魂笑道,“如果你想加進來,可以去找天港的富豪之家郭攀帥和楚風,他們會接待你的。我是幕後老大,暫時不便公開身份,這件事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你,青魂!”廖心蘭顯得很開心,嫣然一笑。
“你先別高興,咱們先度過眼前危機再說。”冷青魂將眼神望向遠處,說道:“這裡是海外,手機肯定是沒信號的了,除非到船上啓動信號儀,否則真不好和外界溝通。”
“就算能夠向外求救,除了你一枝花,又有誰能在短時間內救得了我們?”廖心蘭道。
說的也是,冷青魂點點頭,不再說話。當下閉目養神,爲明天可能發生的激戰養足精神再說。爲了救大家,冷青魂已經激戰一個下午,他實在太累了,忍不住身子一歪,不知不覺靠向廖心蘭肩膀睡了過去。
廖心蘭心頭怦怦地跳動,自己從來沒和男人這樣近身偎過,想推開他又不忍心。看冷青魂睡得那樣熟,反倒騰出手,將他攬進自己懷中,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睡覺。
過了一會,廖心蘭自己也困了,也伏在冷青魂頭上,睡了過去。
兩人的身體就此偎在一起,簡直比情侶還親。衆人都遠遠避開,決不打擾他們。
睡到半夜,冷青魂首先覺得有點冷,就醒了過來,一見自己和廖心蘭的模樣,慌忙直起身子,廖心蘭也在這時醒了,激伶伶打了一個冷顫。
“對不起,我打擾到你了。”廖心蘭心中一跳。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你很冷?”冷青魂脫下自己的外衣,給披在廖心蘭身上,“天氣越來越冷了,穿上吧。”
“那你自己……”廖心蘭擔憂地說。
“我不怕,你還要不要再睡一會?”冷青魂說。
“不睡了,咱們過去看看大家吧。”廖心蘭站了起來,聽話地穿上冷青魂的外衣,在她心中,這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冷青魂的心意好像就在這裡。
其實這不過是冷青魂下意識的恩惠罷了,換了別人,他也會這麼做。
兩人走回篝火旁,看到大家都在忙碌、警戒,山下的鱷魚並沒有再攻上來,不由放了心。冷青魂說道:“大家可以小睡一會,將篝火加大,躺在火旁睡覺,就不會冷了。心蘭,你也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