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這個啊。”鄭容和笑笑,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徐賢,道:“我給你買的禮物,一雙鞋。”
徐賢打開袋子看了一眼,很精緻的鞋盒,裡面的鞋肯定也不便宜,但是猶豫了一下,她又把鞋子還給了鄭容和,道:“我不能收。”
“嗯?”鄭容和納悶道:“爲什麼不能?約會送個禮物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徐賢有點不好意思,道:“我沒有想到這些,沒給你買禮物。”
鄭容和笑了,把袋子第二次遞過去,道:“我還當是什麼事情,沒關係的,我也沒跟你打招呼啊,如果你覺得一定要給我買的話,下次再買吧,這次先收下。”
徐賢看看鄭容和,想了想接過了袋子,道:“那一會兒我給你買一幅畫吧。”
鄭容和苦笑着點頭,他知道他改變不了徐賢的決定,只好答應下來。
拎着一雙鞋進畫廊顯然不方便,徐賢徵詢了一下鄭容和的意見,把鞋放在了車後備箱裡,然後倆人一起走進了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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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的界定都是很模糊的。就拿畫這個東西來說,什麼樣的畫是最美的?這個問題恐怕梵高都無法回答。
從寫實的角度看,畫得再好,能有照片真實嗎?顯然不能。從技術的角度來說,照片可以記錄百分之一秒的瞬間,但是畫,就算運筆如飛,至少也得一個半個小時吧?畫完的時候。你的心態和狀態肯定不會和你想要畫畫的那個時刻一樣,所以畫畫記錄的通常是意象中的事物,並不寫實。
那從抽象的角度來看呢?藝術就更不靠譜了。現在大家都說梵高是藝術家,但是他活着的時候只是一個連招妓都沒錢的窮屌絲,和朋友吵架精神崩潰割掉了自己的一隻耳朵。只活到37歲,人生中只賣出過一幅畫還非常的廉價,一生何其悲慘。那時候如果有人欣賞他,他決計不會這樣。但是現實是沒有,所以他死了,開槍自殺。
就如同選秀節目要編一個悲慘的故事才能晉級一樣。他像精神病一樣的一生在他死後成爲了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他那些在當時與主流畫風格格不入的東西,姑且被稱之爲畫的東西,隨着他被杜撰出各種橋段的人生身價一路飛漲,他在人們的推崇中成爲了偉大的藝術家。但這又有什麼用呢?他死了,因爲窮困潦倒,每個月賺不到150法郎,而他死後隨便一幅畫就幾千萬法郎,可是,有什麼用呢?
最諷刺的是,他死後一百年,有人拿一個三歲小孩的塗鴉做舊後冒充他的作品。結果無數藝術家分辨不出來。
到底什麼是藝術?所謂的藝術就是一羣人的腦洞大開,如果只是畫家一個人的腦洞,那就真的是‘洞’而已。如果是一羣人的腦洞,那就叫做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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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裡展出的是韓國的一位不太有名的‘先鋒派’藝術家的畫作,門口的展板上顯示這位畫家出生在四十多年前,是一名美術老師,一生坎坷非常。第一任妻子給他生了三個孩子都死了,然後他的妻子和他離婚。他非常痛苦,就去藝術之都意大利米蘭流浪。後來輾轉到了法國,在凡爾賽宮門口要飯。得到了韓國企業家的資助回國開辦了畫展。
展板上寫他的畫作糅合了他三個孩子的靈魂和他流浪十多年的感悟,對生命、社會、自然、有着獨到的見解與認知。但是在普通人眼睛裡,他的畫就是用三角板畫出來然後塗上不同顏色,基本都差不多的樣子。
徐賢本來打算買一幅送給泰妍,但是看到這種畫也放棄了這個念頭。她雖然對藝術抱有敬畏的心,但是這次展出的畫實在是看不出哪兒有藝術的影子,誰拿個三角板都能畫出來的畫,如果非得說是畫,那也只能認爲是自己的鑑賞力不足了。
鄭容和沒有覺得畫怎麼樣,因爲他的焦點根本沒有放在畫上,在他的眼睛裡,徐賢就是他的畫,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美,撩動着他的心絃。
畫廊是‘回’字結構,現在已經拐了兩個彎,還剩下一半的路程。鄭容和稍微落後徐賢一點,心裡在掙扎,要不要伸手去牽她的手?要還是不要?
眼睛好像自帶濾鏡了一般,除了徐賢旁邊的景物都自動模糊了,鄭容和嚥了口口水,把心一橫,朝着徐賢的手伸出了手,但是事與願違,徐賢正好走了一步,兩隻手差之毫釐錯開了。
鄭容和沒有勇氣再伸手了,緊緊地握着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裡也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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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枯燥地看完了畫展,徐賢買了一副看上去顏色還算順眼的畫送給鄭容和,花了一百多萬韓元。其實算起來這個價格在藝術品這個稱謂下算是最便宜的了,但是徐賢還算覺得自己亂花錢了,不過想到鄭容和送她的鞋也至少是這個價位,心裡就平衡了不少,就當是付鞋的錢了。
畫廊的門票是徐賢搶着買的,吃飯的地點自然是鄭容和來定,在畫廊附近有很多餐館,鄭容和選了一家帶隔斷的韓食店,他知道徐賢喜歡傳統食物。
菜是徐賢點的,差不多就是剛纔畫廊門票的價錢,她一直在心裡小心地計算着,到目前爲止,除了禮物的事情,其他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
算起來倆人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說是約會,其實也沒什麼特別想要說的話題,因爲對彼此都已經很瞭解了。鄭容和還在糾結要不要告白的事情,心裡一團亂麻。
徐賢看着鄭容和的樣子,知道他可能是有話想說,但是又猜不到他想說什麼。於是倆人就都不說話了,低頭吃飯。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飯也吃得差不多了,鄭容和還是沒有找到告白的最好時機,眼看着徐賢都要收拾東西了,他再也等不了了,開口道:“賢。我、我有話對你說。”
“嗯?”徐賢停下了收拾東西的動作,端正地面對着鄭容和,道:“說吧。”
徐賢這麼正經的態度,鄭容和見了心裡又怯了三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今天不說就再也沒機會了,這次是因爲救了豆腐徐賢才出來和他單獨約會。下次如果沒有理由她是不會出來的,就算勉強出來了,也肯定不會是單獨。
“賢,我就要入伍了。”有了開頭接下來就容易多了,鄭容和低着頭。道:“今年是最後的期限,我必須得入伍了,日期已經定了,九月份,我選的是陸軍,二十四個月。”
徐賢微微有點發愣,鄭容和不提這件事,她都快要忘記了。是啊。他今年二十八週歲了,是最後年限了。
韓國的兵役一直是男藝人的噩夢,因爲對於男明星來說。二十七八歲正是當紅時期,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巔峰時期。巔峰時期放棄一切去部隊裡面蹲監獄,說起來也是有點不人道。韓國的娛樂圈更新速度又那麼快,號稱每天都有十個人出道,等兩年之後回來還有沒有人知道你是誰都不一定,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爲服役被判了死刑。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服役也是必然的。不然一直是你在當紅,別人還有出頭之日麼?
鄭容和89年生。也沒有推遲入伍的條件,所以2017年是他必須入伍的最後期限了。
雖然知道肯定有這一天。但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鄭容和這幾年發展得很好,無論是團體還是個人,都達到了巔峰。他服役之後,blue也要進入休整期,個人加上團隊的雙重負擔壓得他喘不過氣。
“很快就要宣佈出來了,fan們……呵,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徐賢咬着下脣,心裡在想好像應該說點什麼安慰一下,但是她沒做過這樣的事情,總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合適,又咽了回去。
鄭容和已經沉浸到了自己的情感中,低着頭也沒有看到徐賢的表情,繼續說道:“每天都很晚才能睡着,壓力越來越累積,不知道怎麼緩解。就像……就像明天就是末日一樣,覺得還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情,好多事情沒有完成,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還有很多擔心……”
頓了一下,又嘆了口氣,鄭容和終於鼓起勇氣面對徐賢的眸子,道:“我知道剩下這兩個月的時間想做的事情肯定做不完了,所以我只能選擇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來做,我想了很久,到底什麼是我最迫切最想做的事情,慢慢的我排除了所有事情,就只剩下了你。”
“賢啊,我喜歡你,這些年一直沒有變過。我到現在還保留着‘我結’時候你送給我的全部東西,丟掉的信和圍巾也找到了,都在我的秘密箱子裡面。以前我覺得我們還年輕,有各自的事業,也要爲fan們負責,所以一直沒有着急。但是現在我真的着急了,我必須告訴你,我喜歡你。”
“二十四個月,你願意等我嗎?”
徐賢愣愣地聽完鄭容和的話,心裡完全慌了,怎麼和計劃中完全不一樣?他這是在表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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