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一個極好的東西。
開心的時候可以喝酒,傷心的時候也可以喝酒,和朋友可以喝酒,和仇人也可以喝酒,它就像一個絕佳的粘合劑,可以把任何人聯繫在一起,酒至酣處,就算仇恨也能暫時放下,因爲已經喝多了,想報仇也沒勁兒了。
徐賢看着一桌子的醉鬼們,無奈地嘆氣,她很想一走了之,但是這些人要是都感冒了可怎麼辦,萬一出點事情……
“歐尼,醒醒啊……”徐賢試圖叫旁邊的泰妍醒過來,但是她註定是徒勞了,泰妍喝得最多,正抱着個酒瓶子親嘴兒呢,哪有工夫理她。
“姐夫,你也喝多了?”徐賢起身來到劉一身旁,語氣十分懷疑。她只看到劉一喝了兩杯,以他的酒量,能喝多嗎?
但是劉一偏偏還就醉了,而且醉的很嚴重,人事不省,不管怎麼叫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徐賢又叫了其他人,但是沒有一個叫得醒的,就連喝得最少的允兒也是暈暈乎乎,趴在桌上胡言亂語。
“啊!”徐賢徹底無奈了,抓了抓頭髮,心裡埋怨自己爲什麼要出現在這兒,要是現在在家,這時候都已經洗完澡了,摟着豆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多好啊!
“豆腐啊豆腐……想你了……”徐賢碎碎念着,起身走向了臥室,把牀上的被子抱了出來,連同衣櫃裡的備用被褥一起,能蓋能鋪的東西全都抱了出來。
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搬不動這麼多人,所以她想了個辦法——地鋪!
地板是可以智能調溫的。再鋪上被子應該不會涼,拖着歐尼們走幾步把她們放下,然後蓋上被子,一切就搞定!至於姐夫嘛,那就沒辦法了。總不能讓他和一羣歐尼睡在一起吧,他又不是她們所有人的男朋友。
徐賢先把厚的被子和褥子鋪到地上,因爲是夏天,隨便蓋點兒什麼都可以,只要不着涼就不會感冒。鋪完了被子,她又開始找枕頭。但是枕頭只有臥室裡的兩隻,這兒有六個人,只能拿抱枕湊數了。
一切準備就緒,徐賢先攙着還有一點兒清醒的允兒過來,扶着她躺下。然後是秀英、tiffany,最後是三位短身,因爲她們不佔地方。
無論做什麼都是需要條理性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徐賢滿意點點頭,把毯子攤開給歐尼們蓋上,就準備離開了。
劉一旁觀了半天也不見徐賢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對自己這個徒弟非常失望。隨便扔到誰中間也好啊。總好過趴桌子上睡一夜吧。
他當然沒醉,兩杯葡萄酒對他來說完全構不成任何醉的條件,再喝一升或許能來點兒醉意。他之所以裝醉。就是想躲避sunny的質問,沒想到sunny先醉了,但是那時候他已經開始裝醉了,徐賢又沒喝酒,只能繼續裝下去了,不然就露餡了。
眼見徐賢要走。劉一隻好咳嗽了一聲,提醒他理自己一下。徐賢正在門口換鞋。聽到了劉一的咳嗽聲,動作頓了一下。就在劉一以爲她會過來理會自己一下的時候,徐賢竟然又繼續換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劉一簡直要氣死了,坐起來嘀咕道:“連件衣服也不給披一下,給我凍感冒了誰教你功夫?徐珠賢,你已經從入室弟子變成記名弟子……”正嘟囔着呢,門口又傳來了按密碼的聲音,劉一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趕忙往桌上一趴,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徐賢拿着一張毯子過來,披在了劉一身上,這是她在隔壁找到的,劉一家的毯子剛剛都給她那些歐尼們蓋上了。
“晚安。”徐賢說了聲,劉一沒擡頭看不到她對誰說的,但是心裡發虛,總覺得已經被她給識破了。一直等關門聲響了起來,劉一纔敢擡頭,看看沙發旁邊躺了一地的美女,腦袋裡頓時浮現出了《鹿鼎記》中的一場戲,嘴角勾了起來。
“嘿嘿……”
劉一激動地攥了攥拳頭,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旁,想了想,先把泰妍搬到了最左邊,讓她和秀英睡在一起。
“這麼看身高真是差好多啊……”劉一雖然沒醉,但是喝了酒和沒喝酒還是有點區別的,比量泰妍和秀英的身高比量的半天,甚至秀英曲腿都被他按下來,就是爲了比得更準確。
比量完了身高,劉一開始擺弄他的‘老婆和女朋友們’了,這讓有點兒犯難了,因爲只有左右兩邊,但是有四個人,摟着倆另外倆就樓不過來,她們會吃醋的。
坐在地上想了好一會兒,劉一決定今天睡在jessica和允兒中間。首先允兒是肯定的,而jessica和tiffany之間,因爲今天jessica傷心了,需要一個懷抱,所以讓她優先,至於sunny嘛,當然是睡在身上了,老婆嘛,自然要特別優待。
心裡打定主意,劉一爬到了允兒旁邊,先把sunny抱到允兒和jessica中間,然後跑到tiffany旁邊親了她一口,再跑回去躺到允兒旁邊,把sunny抱起來放在身上,伸手把允兒和jessica都摟過來。
“哎呦,有點累啊……”劉一嘟囔着,酒勁兒慢慢涌上來,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允兒睜開眼睛看看劉一,往他懷裡依偎了一點,也閉上眼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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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站在船上遠遠地已經能望到海岸線了。
“大哥,那兒上去是北海道,按道理我們這兒已經是越界了,不過這塊屬於監管盲區,一般不會有海監船過來,偷渡都在這兒上岸。”
喝了一個晚上,聊了一個晚上,崔榮大對大光頭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本來也是一個小混混,對‘大哥級’的人物完全沒有抵抗力,尤其聽說大光頭就是‘英俊社’的老大,崇拜更升一級。‘英俊社’威名遠播,在買漁船之前,他的夢想就是去首爾加入英俊社,後來因爲家裡的阻攔沒能成行,但是有句話叫做‘最初的夢想總是最美’。看着‘朝思暮想’的老大就在眼前,崔榮大當即倒頭便拜,非得認大光頭當大哥。
“辛苦你們了,勇大啊,辛苦你了。”大光頭對自己人脾氣還是湊合的,對還在開船的崔勇大點了點頭,拉着崔榮大進了船艙。
船艙裡只有一點兒魚,大部分地方裝着上船前一天搬上船的那些石頭。大光頭蹲下伸手敲了敲石頭,找到那天發覺一樣的那塊拿起來,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崔榮大不知道大光頭什麼意思,道:“大哥,聽那天那小子說是玉石,你要是喜歡我給你留兩塊,你回來的時候找我拿,這麼多呢,少幾塊看不出來。”
大光頭盯着崔榮大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手託着石頭,另一隻手拿槍指着他的頭,道:“看你叫我聲大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大、大哥,我真不知道啊,不是玉石啊?那是什麼啊,我真、真不知道。”
大光頭見崔榮大不似作僞,把槍別回了褲腰帶,舉起石頭用力砸向了另一塊石頭,崔榮大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被大光頭薅着脖領子拽了回來。
“自己看,是什麼!”
崔榮大看向摔碎的石頭,眼睛瞪得差點凸出來,只見石頭碎塊之間是一個個三釐米左右的塑封小袋,裡面是麪粉狀的結晶體,他就算沒碰過這些東西,但是電視劇總是看過的,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大、大、大哥,我、我真不知道,大哥,我犯罪了我,會判刑……啊?”崔榮大話都說不明白了,抱着大光頭的腿,就像拽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兩個辦法。”大光頭拽着崔榮大起來,道:“要麼把石頭扔海里等着對方來報復,要麼找警察自首做證人。你要是敢幫他運貨,我現在就打死你。”
“我不敢!”崔榮大立刻搖頭,聲音都在顫抖,道:“大哥,我也就欺負欺負老實人,我不敢犯法啊,我不敢啊。”
“那就去自首,只要抓到主犯,你們倆沒事,最多也就是蹲幾個月的監獄,總比一輩子提心吊膽強!”大光頭拍拍崔榮大的肩膀,一個人上了甲板,留下崔榮大一個人對着半艙的石頭髮呆。
“蹲幾個月監獄……一輩子提心吊膽……”崔榮大唸叨着,把心一橫,衝向甲板,喊道:“大哥,我決定了,我要自首!”
甲板上哪兒還有大光頭的影子了,崔勇大指了指岸邊方向,崔榮大立刻衝了過去,竭盡全力喊道:“大哥,我去自首!我不想一輩子提心吊膽!”
大光頭似乎聽到了,回頭揮了揮手,又繼續往前遊。
崔榮大一直目送大光頭上岸才調轉船頭,回想起來這一天一夜,像是做夢一樣。
“哥,咱們還打漁麼?”
“不幹了,咱們不適合幹這個。”崔榮大嘆了口氣,道:“咱們上了那倆孫子的當了,等回國了,我去自首,你把漁船賣了,搬家!”
“哥,咱們搬家去哪兒啊?”
“首爾!”崔榮大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