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告訴陳驍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陽臺上修剪花枝。
聽到李瑾的話,他手就是一抖,生生地把一朵開的好好的花剪了下來。
“你說什麼?!”陳驍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李瑾撿起掉落到地上的那朵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懷孕了!”
陳驍嘴裡不住聲地說着“哦“哦””,從神情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什麼,總之很複雜,李瑾心裡存了疑惑。
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不高興?”
陳驍回過神來:“不,不,我以爲我們安全措施做挺好的,沒想到,高興,高興,也很驚訝!” Wωω ¸ⓣⓣⓚⓐⓝ ¸C〇
李瑾笑彎了眼睛:“我們那麼頻繁,百密一疏很正常……”
陳驍摸了摸李瑾的小腹,李瑾拍了一下他的手:“還小呢,不過,一想到它會在我的身體裡慢慢成長我就高興到不行,它以後會叫我媽媽,會喊你爸爸,多可愛!”
陳驍看着沉浸在初爲人母喜悅中的李瑾,也傻傻地笑着,心裡卻沒有絲毫愉悅。
六年前。
那時的陳驍還是一名大學生,和所有同齡的人一樣,他也有了第一個心愛的女孩,並和她相愛。
那時他和那女孩愛得也是如膠似漆,恨不得天天在一起。最終在國慶的長假中,兩位決定更拉近一點彼此間的距離,他們定好了兩人的七天旅行計劃。
計劃順利實施,陳驍和那女孩越來越覺得,對方就是就是找的那一半,在返程的最後一天晚上,那個女孩把自己交給了他。
沒有料到的是,兩個月後,那個女孩跑過來過去陳驍她懷孕了,就在旅行最後那一天的晚上她和陳驍翻雲覆雨時種下的。
當時兩個人都是大學生,生孩子在陳驍看來是絕對不可行的,他竭力阻止女友想把孩子生下來的念頭。
無奈女友決心已定,可能是身爲母親的本性,和陳驍又哭又鬧,陳驍最終妥協,給女友辦了休學手續,又給她租了間房子給她待產。
陪着女友待產的那段時間,日子還是相對美好的,陳驍看着女友日益幸福的臉,也覺得自己的妥協是對的。
事故就發生在女友生產那一天,那一天李瑾正在準備畢業論文答辯,繁忙之中漏接了幾十個電話,那些號碼,有女友的,有醫院的,從下午三點就一直在打。
陳驍趕到醫院的時候,撫摸到的只有女友冰冷的身體,他們的孩子,也在重症監護病房靠着生命維持機維持生命。
陳驍現在想想,仍覺得事實很殘忍。那個從出生就沒離開過醫院的孩子,最終也把生命留在了醫院病房。
醫生告訴陳驍的是:女友五點左右被聽到出租房裡動靜的鄰居送來,送過來的時候就進了急救室,他們已經盡力了……
也就是說,從三點女友給她打電話到被鄰居送進醫院的五點,這整整兩個小時,女友一直在出租房裡等他回來,可這兩個小時他在做什麼?陳驍後來想想,覺得毫無意義。
此刻懷孕的李瑾和當時女友懷孕時的幸福表情幾乎一模一樣,陳驍一晃眼差點看成了一個人。
深深的愧疚和悔恨漫上心頭,陳驍在李瑾看不到他的地方痛苦地抱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