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林府的半個月桴也沒閒着,找各種藥材來研製,不僅在爲翠兒解烏花之毒,還在林宿的後院裡栽了幾盆曇花,小心呵護着。
“翠兒,翠兒快來!我終於配出解藥啦!”桴在屋子裡高興地原地轉圈圈。
翠兒連忙放下手中的水壺,一路小跑到屋子裡。
“真的嗎?少奶奶!我有救啦?給我看看藥長什麼樣?”
翠兒期待地湊上前,而後一臉便秘的轉身,“嘔!”
她看着那綠乎乎的藥,是真下不了口,而且還有一股,一股鳥屎的味道。
“少奶奶,我真的要喝嗎?我……我喝不下去啊!嘔!”翠兒順了順氣,相當嫌棄的看着那一碗綠乎乎的藥。
“誰說要你喝了?你是不是傻?這是外敷的,烏花之毒性寒,毒中分泌的酸液纔是導致你皮膚裂開流膿的原因,我的這碗藥材中,含有苦谷花,正好可以剋制酸液分泌,還修復皮膚,紫葉性暖,補血散淤,正好兩兩相剋了,你聞到的鳥屎味不是鳥屎,是紫葉上的味道,和鳥屎味相似,這碗藥你記得早晚都敷一次,就敷在你的疤上,我還多煉製了一點,在小廚房的鍋爐裡,我叫李婆婆幫你看着點了,你可別忘記每天都敷。”
翠兒非常認真的聽着,就差拿小本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下來。
“嗯嗯,我記住啦!少奶奶真好!”翠兒拉着桴的手,高興的又蹦又跳。
“這個解藥的藥效比較好,你敷半個月應該能解開毒,順便皮膚也變好了,不錯!”桴滿意的看着這碗綠乎乎的解藥。
正當翠兒和桴都沉浸在喜悅中,忽的傳來芝兒的大聲呼救,“救命啊來人啊!二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啊!”
桴和翠兒聽見立馬趕了出去。
林茗兒在湖正中撲騰,芝兒就在湖邊呼救,也沒有救她的意思,聽翠兒說,芝兒,她,還有玲兒都是一起長大的,都會鳧水,怎的現在芝兒竟不去救二小姐。
翠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頭看桴。
“你若想去就去吧,不必詢問我。”
翠兒點了點頭,隨後便下了水把二小姐救了上來,救上來時林茗兒已經暈了,桴叫芝兒去喚府醫,芝兒高傲的揚起下巴,並不想去。
桴不語,冷冷盯着芝兒。
芝兒心驚,怎麼感覺這個新少奶奶這麼嚇人?芝兒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去?這可是你家小姐。”
“去……去就去!”芝兒小步離開了湖邊,去請了府醫。
林老爺和林夫人還有林宿聽說了這件事,紛紛趕到林茗兒的閨房,桴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桴站在院子裡,看着牆角不知名的小野花出神。
“可嚇到了?”林宿溫潤的聲音在桴身後響起。
桴側目,搖頭,想起芝兒,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
“沒什麼,就覺得芝兒怪怪的。”
“這個丫鬟不簡單。”
“嗯。”
一宿林茗兒就醒了,林茗兒得知是翠兒救了她,不禁對桴和翠兒多了些好感。
反之,芝兒被查出與林茗兒的竹馬袁名通姦,還想害死林茗兒,取代林茗兒在袁名心中的位置,被林夫人亂棍打死,丟出府外,桴不是聖母,誰都救,所以對此只是稍有惋惜。
下午,林夫人請來一直爲林宿治眼疾的大夫,再次爲林宿診治。
“林老爺,林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嗯。”
“林老爺,夫人,貴公子的眼疾近來有所惡化了。”
“真的?那麼說他的眼睛治不好了?”
“依老夫所見,是的。”
“……”
林夫人不語,一轉頭看見林宿,“宿兒!”
林宿轉身走了,攥緊了衣袖中的小盒子。
林宿順着後花園的石子小路,回到了寢房,拿出小盒子。
精緻的花紋,或凸起或凹陷,正紅的顏色襯的盒子雍容華貴,輕輕打開,是一個同心結。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林宿輕輕撫摸着,像自言自語一般。
呆了一刻,林宿把盒子放在桴的枕邊後,便偷偷離開了。
他想,在臨走前爲她做一些事。
桴來了半個月,說實際上桴還沒有認認真真的逛過林府,她支開了翠兒,想自己逛逛。
忽然經過竹亭,桴停下了。
“老爺!讓宿兒把她休了吧!之前那個神棍道士說的根本就沒有道理,宿兒的眼疾越來越嚴重了,得讓我大侄女兒徐大小姐趕緊嫁爲正室啊,要是徐家和咱們林家強強聯手,定能稱霸整個江南。”
“你說的並不無道理,但是我看宿兒挺喜歡她的啊,休了不捨得吧?”
“管他舍……”林夫人察覺這句話不對,連忙改口,“那既然不休,那就貶爲小妾好了,反正宿兒不能有兩個正室,正室要留給有頭有臉的徐家大小姐。她一香料店的小百姓,算了吧!”
“……”林老爺不說話,低頭瞥向她。
林夫人連忙噤了聲,小心翼翼觀察林老爺的神情,“老爺恕罪,是我說錯話了。”
桴在竹林後聽完林夫人的一席話,心中一咯噔。
“小妾?我桴怎會忍得與她人共事一夫!不過,我……也該走了……”桴神情落寞,魂不守舍的回到了房裡。
桴在牀邊坐了半晌,還是下定決心收拾行李,“好不容易見了一面吶,足矣足矣。”桴自言自語,說着說着不禁暗自落淚。
“爲何?”林宿從背後抱住了桴,在桴的耳邊輕語。
“阿……阿宿,你怎會在此?”桴連忙擦乾眼淚。
“我再不來,我的夫人可要逃走啦,逃走我怎麼辦吶?”林宿理了理桴耳邊的碎髮,輕輕在側臉落下一個吻。
“阿宿,你別這樣……”桴縮了縮脖子。
“那可不行,咱們拜堂了。”林宿把桴的身子轉正,順手推開了她身後放在牀上的行李。
林宿輕輕的把她壓在牀上。
林宿俯身,正欲親桴,在快要親到的一瞬,桴別開了臉。
“還是別了,林少爺可就要迎娶徐大小姐了,我一香料店的小百姓怎配得上您,與其做小妾,我不如早早離開。”桴說着氣話。
“吃醋了?夫人~我錯了嘛,我的少奶奶只能是桴,別擔心,我不會娶她的,我和母親說過了,我只喜歡你,別走好嗎?我好不容易纔和你在一起呢,你纔是我心心念唸的人兒啊。”林宿輕輕撫摸着桴的臉。
桴繃不住,笑了出來,“噗,林少爺可真是會討小女子歡心,想來愛慕您的人不少吧?”
“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太生分了,叫我阿宿,你忘記了嗎?”林宿再次俯下身。
“阿……”剩下的話被林宿堵在喉嚨裡,桴睜大眼睛。
暮色漸深,魚水之歡,窗外,雲雨翻騰,窗內,曖昧氣息瀰漫。
第二天清早林宿未醒,桴卻早早就醒了,她輕輕撫摸着林宿的側臉。
“阿宿,對不起。”
桴獨自起牀,沒帶上翠兒,獨自出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