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珍恍然若醒,原本僵化的俏臉剎那間如花綻放:“哇哦!白哥!你剛纔是怎麼把那三個傢伙打倒的?”語氣中的好奇、興奮、驚訝一聞而知,和剛纔眉頭緊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小x說s屋5$5整?5理
“你剛纔就是想這個?”白若寒有些詫異,有些不解,有些哭笑不得,遂問道。
“你以爲呢?我又仔細的回想了一遍剛纔的情形,可是腦子裡除了拳腳亂舞,什麼也記不起來了,你說說你是怎麼把那三個傢伙打倒的,你的武功很好麼?”
前面的喬澹誠也支愣起耳朵,想要聽聽當時到底是怎麼個回事,他想,以他的眼力,當時要不是眨了一下眼,肯定能看出點端倪。
白若寒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我武功一般,就是經驗不少。說起來打架也算是技術活了,主旨也就八個字,眼明手快,趨吉避凶而已。你看他們三個每人都也就捱了一兩下,而我捱了四五下,但倒下的是他們而不是我。”
李珍珍低了頭,喃喃自語似地說了兩遍“眼明手快,趨吉避凶”隨即昂起頭,笑道:“白哥果然名不虛傳!八字箴言說的簡單,就像剛纔,他們三個人加起來是三頭六臂六腳,你一個人只有一頭雙臂雙腳,想要做到趨吉避凶可太不容易。孫子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大家會說,也都明白意思,但要做到可就難了。比如說象棋,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明面上,但也只有少數幾個大師才能勉力做到知己知彼吧。”
喬澹誠暗暗點頭,心下若有所悟。
白若寒暗笑道:“你還真能扯,不過恐怕也是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吧。”搖搖左手,笑道:“領隊謬讚,謬讚。這種混混的小把戲,怎麼能跟人家大師相提並論呢。”
吉普車跑了一個多小時,找了四五家醫院,直到最後一家老牌的中醫診所,纔算找到一個能接骨的大夫。
白若寒暗自嘆氣,暗付,要是自己左手力道足夠,哪用這麼麻煩,他自己就能接好。還好傷勢並不嚴重,右臂也不是徹底的脫臼,休息一兩天就能復原。
就是這樣他還是一陣懊惱,恐怕接下來的一兩天不能好好打球了。
雖然心下不快,他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儘量耐下性子和李珍珍隨意說笑,而且時不時的還要把喬澹誠拉進來。
總的來說,三人還算相談甚歡。
從醫院出來,喬澹誠說要送他回“水芙蓉”,白若寒臉上顯出萬分歉疚之意,道:“我怎麼好意思,都耽誤二位這麼時間了!要不我做東,我們在這兒附近吃一頓可好?”
李珍珍笑道:“你說的哦,這一頓先欠着,以後再找時間補上,可別忘了!”說着也不容白若寒再客氣,拉着喬澹誠就上了車,車開走時手還探出窗外向白若寒連連揮動。小x說s屋5$5整?5理
白若寒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就揮着僅存的左手,直到吉普匯入茫茫車流。
也不知先前轉了幾個彎兒,反正白若寒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不過還好,身上帶着錢,打出租就一切搞定。
“水芙蓉”雖然以吃聞名,但並不是單純的食府,而是提供吃喝玩樂的一條龍服務,價位不算頂尖,但絕對不是一個月只有幾百上千零花錢的普通學生能消費得起的。
不過,在“水芙蓉”的客源比例上,學生仍然佔到了相當可觀的份額。對於不少學生來說,來這裡請客長面子先不提,但絕對不丟份,而且這裡的吃食確實相當地道。
白若寒大眼習慣性的掃了兩下,確定了一個他覺得最水靈的服務員,在她的指點下終於找到了組織所在,一共兩個大包廂,二十幾個人一個,正好物盡其用。
走進第一個包廂時他並沒有發現幾個熟人,艾德華、李曉旺、羅一都不在,不過認識的倒不少,華英、沐菁華、張英健幾個二年級的精英人物都在,只有遲彪在不見人影,想來在另外一邊。
另外還有不少一年級的新人。他們一見白若寒進來,立刻大聲招呼,態度相當親熱,華英、金文幾個二年級的也紛紛寒暄,只有沐菁華對他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吃喝。
宴席纔開沒多久,桌上多的是水果冷拼和各色小吃,熱菜只有有限的幾個。
白若寒和衆人閒扯幾句,就到了另一個包廂,一打開門一股嘈雜的聲浪差點沒把他頂個跟頭。
比之前一個包廂,喧鬧更有過之這裡的分貝足足超出三成,其中做出相當貢獻就是艾德華、李曉旺二人,一唱一和,吐沫橫飛,一半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
白若寒見兩人衣衫乾淨表情自然,一點兒看不出才被圍毆的痕跡,李曉旺臉上更是一片通紅,那個五指儼然的巴掌印已然了無痕跡,心下暗道:這兩小子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沒想到城府還行,至少能裝得下事兒。×?s!尐5說5箼5首發
李曉旺能做的這麼滴水不漏他不算太奇怪,他早就發現這小子不不簡單了,至於單純的艾德華做得也這麼不着痕跡,可讓他有些盤算不清門道。
“聽小艾說,你被那個大美女拐跑了?”還是羅一眼尖,第一個發現白若寒的行跡。
白若寒收住思緒,向衆人抱拳,笑道:“不好意思,在下有些個遲到,不過實在身不由己,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李曉旺怪叫一聲,喝道:“情有可原個屁!重色輕友遲到不說,還死皮賴臉的不知悔改大家說是不是應該罰酒三杯呀?!”
衆人轟然叫好,就連最穩重的羅一也在其中。
這下羣情激奮,白若寒有些招架不住,不過他轉眼一掃,發現桌上只有飲料,啤酒都沒一瓶,不由笑道:“重色輕友可是冤枉死我!本來美女還要請我吃飯呢,我是極力再三推辭,這才能趕回來和兄弟們一起團聚呀!不過既然大家盛情難卻,三杯就三杯,權當給大家助興!”
這下李曉旺有些傻眼:本來是獅子大開口,然後就地還錢,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應了,難道是吃錯藥了?哦,對了這小子那雙眼,靠,肯定是看出來這裡沒酒,這下有些失算!
艾德華哀怨道:“笑面虎下了禁酒令,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
他話音雖然不高,不過喧鬧的包廂一下靜了下來,大家面面相覷,有人皺眉,有人暗喜,就是沒人搭話。
最後還是羅一拍板,低聲道:“只吃飯不喝酒,太也沒勁,要不咱弄個兩三瓶,一人一二兩意思意思?”
這下真是炸了鍋,以秉承笑面虎嚴苛紀律爲己任的羅大隊長,竟然要和頂頭上司對着幹?
羅一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吹了好幾口氣衆人才安靜下來,不過竊竊私語的不少,眉目傳情的有之。
李曉旺自告奮勇的承擔起買酒的重任,羅一道:“今天的酒我請,誰也別跟我爭!”說着掏出錢包塞進李曉旺手裡,低聲囑咐道:“小心,別讓老虎發現了!”
李曉旺也不推辭,拿了錢包向羅一擠了擠眼睛,意思是,我辦事,你放心。走到白若寒身邊時他停下了腳步,沉聲道:“白哥,你肩膀沒事吧?”
白若寒在他還沒開口時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精味,他再一開口,味就更重了,不自覺地向旁邊撤開兩步,微笑道:“小傷而已,算不了什麼。尐?χ說?箼5?手5?5打ち”
李曉旺見他精神飽滿,並無不妥之處,隨即臉上的鄭重化爲淫蕩,陰陽怪氣的道:“白哥,你確定要來三杯麼?”
白若寒忽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不安,身體更是有些僵硬發緊。
“不就是三杯酒麼,值得這樣?”他心下寬慰自己道,然而一想到“酒”字,再聞到李曉旺身上散發的酒氣,那不安之意卻更加濃重了。
不等白若寒回答,李曉旺淫笑道:“是你自個要入甕的,到時候可別怪兄弟我不講情面,嘎嘎……”
白若寒心想:“三杯酒就算二兩的大杯最多不過是半斤多,也就我酒量的三分之一多點兒,難道這小子要搞什麼貓膩?哦,怪不得這麼積極的去買酒,待會可得看仔細嘍!”
李曉旺買酒的空當,酒席流水價的上了桌,也沒誰客氣,反正有人買單,不夠了就再要。
衆人邊吃邊聊,話題逐漸轉到下午的隊內對抗賽上,有幾個一年級的新人不知怎麼也分到了這個包廂,圍着白若寒問東問西,儼然一個衆星捧月的架勢。
艾德華一看自己成了邊緣人一句嘴也插不上,不由情急智生,鑽進圈子就開始大講特講白若寒以前的糗事,說他怎麼華而不實,怎麼屢敗屢戰被各位球員從主力到替補蹂躪個遍。
開始還有人“是嗎?”“不會吧!”的幾句應付幾聲,後來見他越說越不堪,大家看他的眼神開始變化一副“你是不是在搞笑”之類的表情。
艾德華絲毫沒有注意到羣衆的眼神變化,仍然是興致勃勃吐沫橫飛。
漸漸的,衆人都不再搭理他,而是繼續興致勃勃的向白若寒討教高招。
艾德華好不容易喘口氣,擡眼一看,他又被排斥在了圈子之外,臉上不由哭笑不得。
一直在外面看戲的羅一、陳峰幾人一起放聲大笑,笑得艾德華滿臉通紅,只好訕訕的低頭使勁兒吃菜喝飲料。
遲彪大聲道“小艾同學,這下知道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了吧?”
艾德華使勁兒的嚥下一大口飲料,嘟囔道:“也不見得,我說得明明都是事實,也就稍稍誇張了那麼一點點兒,只是爲了表達的需要,絕對沒有脫離實際的意思!”
遲彪收了嬉笑之意,神神在在的點了點頭,道:“艾師兄,聽說你各科成績中政治最差,你知道爲什麼麼?”
艾德華被一句“師兄”叫得有些飄飄然,也不去想遲彪爲什麼突然問起了他的學習成績,訕笑一聲道:“小彪你知道?”
“當然!你跟馬克思他老人家實在是太生疏,不知道什麼叫‘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更不知道‘透過事物的表象看本質’爲何物,你能考好纔怪!”遲彪把“老不死”錢敏的腔調學的惟妙惟肖,惹得衆人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不少人都吃了半飽了,李曉旺才鬼鬼祟祟的託着一個托盤上來,下面是一整箱四瓶五糧液,上面是一疊疊小酒盅。
幾個人眼冒精光,壓低聲音嚎叫着圍了過去,有的散發酒杯,有的忙着開瓶。
李曉旺低喝道:“哥幾個可不能浪費,這可都是現大洋買的!不會喝的抿一小口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千萬別逞能,到時候被老虎發現,大家都等着穿小鞋!”
說到喝醉,他還故意擠眉弄眼的向白若寒淫笑一聲,但看他一臉淡然的樣子,李曉旺心下又有些納悶,這小子怎麼了,難道喝酒方面也有仙人下凡指點?
白若寒更是納悶,他在李曉旺給衆人倒酒時注意力一直都很集中,但最後卻沒發現他搗什麼鬼,什麼意思這是?
一陣叫好聲中,白若寒幹了第一杯,也就一兩的量,就算李曉旺倒酒技術出衆,弄了個漫沿,也多不出兩錢去。
在李曉旺金剛怒目似的視線中,白若寒神色不動,沒事兒人一樣。
也許這傢伙吃了一肚子菜,這纔沒發作這麼快,一杯不行那就再來!李曉旺又倒了一個漫沿遞了過去。
白若寒一仰頭,酒到杯乾,衆人大聲叫好。
李曉旺一邊倒第三杯酒一邊斜眼撇着白若寒的臉,仍然是神色自若,難道只對啤酒敏感麼?他心下忍不住猜度。不對,只聽說過對酒精敏感,沒聽說過對啤酒敏感的,再來!
“你怎麼搞的,酒不是你買的是吧?”艾德華尖聲道。
李曉旺回過神來,趕緊收住倒酒的手,嘿然笑道:“我這不是怕白哥喝得不盡興麼!”
第三杯酒,還是酒到杯乾,又是一片叫好聲。
鬨鬧聲中,李曉旺開始吩咐把酒都打開,給每個杯子倒上,大家一起喝一杯。
“小樣,三杯喝不倒那就再來一杯,也算是敬你今天下午爲兄弟兩肋插刀了,呵呵!”
白若寒剛把一大口青菜嚥下肚子,忽然覺得小腹處升起一陣熱流,並且這股熱流迅速向着四肢百骸擴散,最後來到了腦門處。
隨後,他聽到了血液流動的聲音,咕嘰咕嘰,像是沸騰的岩漿,身上幾處挨拳頭的地方有些發癢,然後他看到了周圍的人全身泛起了紅光,有點兒分不清誰是誰了!
“白哥,端起來和大家一起喝一杯呀!”
白若寒運盡目力向對面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恍然間竟是看到了前世的兄弟尹銘之,然而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然而面前尹銘之的臉越來越清晰,他又忍不住懷疑起來暗道:“難道只是黃粱一夢?那我現在應該和小向躺在牀上啊……”想着想着一陣陣熱力透入腦海,雖然自覺腦筋清晰,卻已分不清是真是幻,搖搖晃晃的站起,皺着眉指着那人道:“你是誰?!”隨後全身泛軟,咣嘰一聲又坐了下來,喃喃道:“難道我來到西天極樂世界了麼,怎麼一個個都全身發光啊,真他/媽的扯毛線!”
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想要迸出來一般,右肩有些發沉,像是提着一隻千金重擔,下意識的伸出左手向“漫天神佛”吼道:“你們他/媽的一個個人模狗樣,倒是給大爺喝點水呀!”
神佛還是慈悲爲懷,竟是給了水喝。白若寒呵呵笑起來,竟是哼起了前世最愛的一首歌《永爭第一》,那是他們籃球隊的隊歌,流傳了有些年頭了。
哼了一會兒白若寒忽然覺得一陣內急,也不管他,暗道,就算在夢裡也不能隨地大小便,說不定一隨便這大小便就到自己牀上去了,周圍漫天神佛開始吆五喝六,於是哼唧哼唧搖搖晃晃的到了衛生間放了水。
正洗着手,忽然見前面一直像一汪清水一般蕩個不休的鏡子忽然定住了,鏡子出現了白莉的影像,只是面容清減,瘦了很多。
白若寒向白莉笑道:“小麗,你怎麼做夢做到我的夢裡來了?真有意思,呵呵,也許上天有靈,讓我們在夢裡相聚。其實我想說,我一直是喜歡你的,從頭到尾,從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