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姐都開了這金口,她杏兒怎敢不照辦!
“好的,小姐!杏兒這就去找一輛馬車過來.”杏兒衝着劉嬸眨了下眼,就出趕忙出院子找馬車去了.
劉嬸愣愣的站在屋門口不成言,她覺得這目場景太怪異,可眼下她又不便說什麼,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啊?做起事來也太無所顧忌了吧,她剛這話、那語調,怎麼着都讓人覺着不是味道!
躺在地上被顧寧半扶起的步青衫,也似認命的不發一言.而出門去找馬車的杏兒臉上卻是大大的笑容,他們家的這未來的姑爺,還真是被他們家小姐給吃定了,將來的聶府肯定更有意思了.
杏兒出了巷子,租了輛馬車,等回兒將人扶上車就行了.
“劉嬸您不用擔心了,我爹爹一定會將他治好的.”顧寧以爲劉嬸是在不放心她們將人帶走,便出言說明。而被她們扶上馬車的步青衫也只是微笑的點頭不語,他現在的確拿這隻任性的小狐狸精無可奈何.
顧寧看他的表情咬咬牙,準備上馬車時又轉回頭向着劉嬸最後道了一句“待到我們成的那一天,一定請院裡的所有人來喝酒的!”
步青衫微怔了一下,隨後輕靠車裡壓抑着笑意,而杏兒卻是毫不掩飾的笑出聲來,他們家的小姐好神氣,只可惜說這話可是丟大人了.劉嬸搖頭的看着他們離去,這位小姐雖是生得好摸樣,家世也一定非常好,可就是人也太直白了,一個姑娘家的怎麼就不知羞,老把嫁人掛在嘴邊呢?若是個男子也就罷了,可要是女子,可要好生學學女子家的矜持纔是.
馬車行駛得並不快,顧寧還是擔心的顛到他的人,他剛咳嗽得太厲害了!想說些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步青衫只感覺道那道視線似一直在他臉上,有些不自在的轉過頭,他真不知拿她怎麼辦纔好.顧寧看他別過頭,心裡有些不舒服.想起那時他毫無顧忌的抱着它,胸口就堵得更慌了.
杏兒把頭轉向馬車簾外,裝做不在意車裡的情景,但耳朵卻是豎得高高的,就怕錯過了什麼.
“你這是什麼病?”顧寧沉不住氣的開口,她受不了車裡的這股氣氛,對他現在的這種情況也很擔憂.
步青衫把頭微轉不甚在意的開口“不是病,是毒。當日爲採一味草藥,未知.......”未知藥性嗎?其實他是知的,但這藥草只有被人服用後與體內的血融合後,才能治成救命的良藥.醫者父母心,他並沒有那麼偉大,只是那人他不能不救!
顧寧聽了他的解釋,原本已經平息的怒氣一下子又揚起來,“你沒事亂試什麼草藥,不知道神農就吃亂試東西才死的嗎?.......你是人吧,怎麼比豬還要笨.......”步青衫只覺得他的雙臂都被她的手抓着生痛,臉上只感覺到她如蘭的溼熱氣息,那一刻,隱隱在他的身體裡似有什麼東西在悸動.
杏兒的眼睛開始不安份的偷瞄了,他們貼得好近啊!他們小姐該不會是藉着吵罵之名,來與姑爺調情吧?小姐的手段還真高.
“達達----!”一人騎着馬似風般從他們馬車前掠過,杏兒只微撇了一眼馬上的人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那人眉目如畫,賞心悅目,更難得的是那與衆不同的貴氣.配上他那身暗紫段袍,胸口鏤鏽麒麟紋,肩上繡以騰騰雲氣,袖口和襟口滾了一圈金線,更是顯得高貴俊魅。
哪家的公子這般好風采?杏兒連頭都伸出了車窗外,車窗也有看到這一目的百姓們正小聲的私語着,只可惜他們的聲音太小了,任杏兒把耳朵伸得老長也沒聽到什麼.
沒動東西可看了,杏兒又把注意把轉到車內.他們家小姐太寶貝這位姑爺了,車行得這麼慢,要到家裡只怕是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了.
“哎呀---!”馬車輪子下不知壓到什麼,馬車猛的顛了一下,把杏兒的瞌睡都給顛醒了.杏兒忙看車裡的倆人,還好他們倒是一點都沒驚動,真是好定力!
但其實車裡卻是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在醞釀開來.
步青衫正用手中的帕子捂着嘴輕咳,雙眸毫無光華,卻正在笑!而顧寧也不自覺的輕咳了一下,見他的笑容卻微別過臉,似在掩飾什麼.良久,顧寧才舒緩一口氣.其實這有什麼呢?不過一個不經意之間的吻,上輩子婚都結過了,這會兒卻純情起來了.但這一個吻卻讓她確定了自己想要什麼。
也許說出來他會真的嚇跑吧,古人與現代的人代溝恐怕很難逾越,但不說她心裡憋屈得厲害.她最討厭琢磨不定的心,由其是感情亦是如此.
“步青衫此話我只說一遍,這個問題此生也只問你一次,不論我爹爹能不能治好你的眼,都不會影響我的決定。”顧寧的語氣帶着從未有過的慎重,語氣中又有着些許的不安.然眼睛卻是坦然的注視着步青衫,未有分毫離開的意思.
杏兒聽着也嚇一大跳,怎麼好好的就變成這樣,好像是要絕交了一般,這窮書生又哪惹到他們小姐了?可她不敢偷看,要是把小姐惹生氣了,她就好久不得出門了.二少爺一定會使定身術把她定在院中的.
步青衫以爲她是爲剛纔的意外而生氣了,這原也怪不得她,不管如何她終成一名女子,剛是他輕薄了她纔是.他該道歉的!
顧寧看着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而是面帶歉意的對着她這一邊,明白他是爲剛纔的事向她至歉,只是在這車裡多有不便,不能明說罷了.
顧寧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我想嫁給你,但不爲救命之恩!我令可用命來抵,也從不用感情來報恩.若我聶清寧想嫁那人,只是因爲喜歡因爲愛,不要問我爲什麼,若是要我說討厭一個人,我可以說上一萬個理由,但愛一個人也許沒道理可講.”
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而步青衫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似乎不是在聽一女子的表白,而是在聽一個人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杏兒這下可真是對他們家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這大清朝只得他們小姐一人能有如此膽色,敢對男子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不是扭扭捏捏,而是正大光明的直接了當。
只不過杏兒好擔心這位姑爺會嚇得跳車逃跑啊!在那四合小院裡,他們可以當做她是氣急了說氣話,也可當做她開玩笑的戲語,而眼下這般正正經經的,又是從一個姑娘家裡說出來的,讓一個讀書人怎麼看.就算是個粗人,他們家小姐的這翻言論也讓人受不了的.
她喜歡他?步青衫在心裡苦笑,他有什麼值得她喜歡的,她不過是一時迷戀與人相處的那一種感覺罷了。它纔剛修成人形不久,人世間的感情它又怎麼會明白,若她真是一世俗之女子,怕也不可能將這翻話說出口了.步青衫之所以一直平靜聽她的話,不過認爲她只是一隻剛修成人的狐狸精罷了.
“我現在只問一句話,你介意我不是人嗎?”若是這個男人有一絲猶豫的神情,她也不必自找難看了,就算在一起了這也終將是一個隱患,總會在人們不經意時跳出來,將一切毀於無形之間.
“不!”他甚至願意她仍是那隻小狐狸的樣子,至少他們不會像現在這樣,中間似乎阻隔了什麼.
車緩緩的停了下來,杏兒輕聲的開口“小姐,步公子到了!”車裡現在的氣氛太微妙,杏兒連語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正準備把話說完的顧寧只得嚥下未出口的話,她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
杏兒扶着顧寧下了馬車後,又準備去扶步青衫卻被顧寧輕輕擋開,只示意她將車簾拿開就行.杏兒雖不解,但仍是前去輕拉開車簾,“步公子請!”馬車並不大,步青衫很容易就摸到車邊,顧寧向他伸手擡臂,讓他的手下一刻扶在自己的手腕上,穩穩的將他扶下馬車.
步青衫側頭輕輕向她一點“謝聶小姐相扶!”語氣中竟帶着幾分疏離與淡漠,顧寧卻無半分怒意,只是微笑.他在擔心她家人對他們之間的反應嗎?
而此刻聶聞昕一等人的確站在門口,注視着剛下馬車的他們.顧寧這一天在外待得太久,再不見她人的話,她的狐狸爹爹又要開始擔心了.雖說心知她定是去找恩人了,但沒想回來竟是這光景,還租了輛馬車?待到看馬車上扶下來的人時,聶聞昕眉心微皺,若不是寧兒今個去得及時,晚個兩天的話,他們這個恩只得下一世才報得了了.這書生的脾氣可真倔強,寧兒怕是費了些心思纔將他勸過來的吧.
只不過聶聞昕瞧着寶貝女兒,小心翼翼的扶着步青衫下馬車,卻只得他一句冷冷淡淡的謝詞,眸中有一絲不悅,恩是一定要報的,但若是他不好好對寧兒的話,這苦頭他聶聞昕也一定會讓他吃個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