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企業家沙龍在一家奢華的酒店舉行,誠如晉封所言,往來皆是政商富賈。
蘇晚自然是不可能答應晉封的請求,當他的女伴和他一起參加會議。
奇怪的是晉封最後做了讓步,也不知道和誰打了招呼允許蘇晚以個人身份單獨前往。
去之前鑑於晉封的“前科”,蘇晚提前和許琛航打好了招呼,讓其開車等在酒店門外。如果一個小時後她沒有出來,或者中途失聯,就直接報警處理。並且將那日兩人在門口的對話錄音,同步拷貝了一份給許琛航。
原本打算和徐致野也同時打個招呼,但在拿出手機的實施,蘇晚卻有瞬間猶豫了。
不考慮其餘的因素,徐致野和蘇晚兩人之間的家庭背景差異的確相距甚遠,蘇晚醉心研發,對徐致野所在的世界和圈子,均沒有任何瞭解。
來這裡也帶着突發奇想,希望能夠走進徐致野的世界看看對方的生活。
她想,若是徐致野在當面和他解釋應該也來得及,便也沒有特意強調。
蘇晚沒有刻意裝扮自己,但也沒有如同傻白甜一樣穿着便服就過來。
回家換了件得體的紅色絲綢連衣裙,腳下換了雙高跟鞋,每走一步順滑的裙襬便隨風翩躚。頭髮用手隨意挽起,一縷碎髮從額間泄出,露出修長的天鵝頸,整個人氣質逼人。
連擔任車伕兼保鏢的許琛航都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蘇晚姐,你平時就應該多打扮打扮的。就你這個裝扮,完全秒殺一衆明星!”
蘇晚眨了眨眼睛,“你的誇讚我收下了,天生麗質沒辦法。”
說完,推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
蘇晚到的時候沙龍已經開始了,說是沙龍其實就是一個企業家之間的大型社交活動。交流環節已經結束,接下來無非就是像電視上那樣,企業家們端着紅酒杯觥籌交錯互相應酬。
圍着人多的,必然都是各個圈子的權威人士。
在這樣的場合,人的慾望往往都被華麗的服裝包裹,而後再從談笑風生中流露出來。
蘇晚瞬間就有些後悔自己浪費時間跑到這裡來,聽了晉封鬼話的自己感覺像個智障。
“小姐,你一個人麼?”
蘇晚打算搜尋一下徐致野的身影,若是沒有便直接離開。
突然,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回過頭,瞧見一個男人手裡做作的端着杯紅酒,頭髮跟抹了豬油一樣全部上梳,整個人的氣質就露出兩個字:油膩。
多跟對方說一句話,蘇晚都覺得自己彷彿被油泡過。
板着臉,蘇晚繼續往前邊走,那人鍥而不捨:“這位女士請留步,其實我過來是看你好面熟,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還是說,我們的生意曾經有過交集?”
真是老套的搭訕方式。
這些企業家真應該跟徐致野多學習學習,認真拜讀一下霸道總裁的言情小說,學習一下清新脫俗的搭訕技巧。
“小王總,這位是我的女伴。”
蘇晚還沒回答,一個人影從身後踱步過來,彬彬有禮地朝着方纔的油膩男介紹。
晉封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頭髮清爽,戴着一副眼鏡無框眼鏡讓蘇晚立刻想到“斯文敗類”四個字。
雖然蘇晚很煩晉封,但也不得不說跟這個油膩男相比,至少晉封長得像個人。
視線逡巡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想找的人。蘇晚覺得自己又被晉封騙了,整個人煩躁不已,“晉封,我勸你以後還是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我擔心下一次,即便是有人攔着我也會忍不住揍你。”
“酒過三巡,別有用心的‘世家們’都已經各自找到了玩伴。你不隨我看看麼,場面……很有趣。”
蘇晚側眸,側顏被燈光勾勒,讓晉封有瞬間慌神。
沉默了兩秒,“他跟一家房地產老闆家的千金單獨去了包廂。”
“這個女人在圈裡可頗有名氣,長相漂亮有才華,據我所知權貴圈跟她有過一段風流韻事的,人可不在少數。前陣子我聽說,她獵豔的目標是……徐致野。”
蘇晚眉頭皺緊,像是在評估對方這話背後的真實性。
晉封從服務員的托盤裡拿了杯紅酒,晃了晃而後輕輕聞了聞味道,“你在MFC公司工作,應該知道無人駕駛汽車有多燒錢。背後沒有其餘資金鍊的支持,你以爲光靠徐致野的財力,這個項目能一直撐到現在?我聽說,當初你否定Acme汽車安全性,導致投產拖延兩個月這件事,其實已經讓MFC公司虧損高達四十億,那個窟窿到底怎麼補,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
晉封頓了頓,輕笑:“不然你以爲當時我爲什麼要如此堅決的讓縱騁的無人駕駛汽車,師妹,無人駕駛汽車這個行業燒錢程度比你想的還要厲害,一步不慎滿盤皆輸。”
如果說這番話對蘇晚心裡沒有一點觸動,是不可能的。她知道當初Acme暫緩投放,讓MFC公司的利益受到了損失。
但沒想過這個損失,可能超過徐致野的承受能力。
晉封嘆了口氣,“也辛苦徐致野犧牲色相,畢竟一夜良宵,便有千萬進賬。晚晚,這樣你還以爲他會真的娶你麼,你知道若是他們當真在一起,婚後的利益該如何計算麼。”
“他們這些所謂的豪門,最看中的也不過是出身門第。你別怪我殘忍,我說了我想要彌補自己當年的錯誤,不想看你受傷。”
“晉總,當年我以爲你心思深沉,看來我還真是誤會你了。”
蘇晚涼薄的聲音打斷晉封的話,一道眼神飄過,“沒想到,你不過也是個背後嚼人舌根的市井婦人,難怪沒什麼作爲。”
“來都來了,你爲何不敢去看。”
“我不去,是因爲我信任他。”
晉封眼睛發紅,也不知是因爲嫉妒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也不管自己的紳士風度一把抓住蘇晚的手腕,只擠出了四個字:“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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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室內一室旖旎,此時的徐致野面色酡紅,眼神帶着不自然的迷離。嘴角帶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裡面嘲諷有之,不屑有之。男人的襯衫鈕釦已經被人解開了兩顆,領帶被拉至胸口處,原本精神的頭髮鬆散的垂下,蓋住光潔的額頭,整個人頹然的不若平時的他,身上傻白甜氣質盡失,反倒像極了晉封口中的,馳騁情場的風流人士。
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正在搔首弄姿地跳着脫衣舞,渾身如同蛇一般靈巧扭動,做着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高難度”動作。
蘇晚進去的時候,女人已經拖到渾身只剩下一個底褲,站在距離徐致野不到一步的地方,正緩慢以極其勾引的姿勢往男人身上蹭。
門開的瞬間女人尖叫,拿過放在一側的大衣披上躲在徐致野身後,“你是誰?保安呢,保安!”
徐致野看到蘇晚,眸子恢復清明,嘴巴張了張,“晚晚,我……”
蘇晚那一瞬手腳冰涼,甚至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
她安靜的視線在面前這對男女之間看了一圈,然後低笑了聲,“打擾了,我馬上出去,你們繼續。”
看來,她到底還是高估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