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三人小心翼翼下了旋梯,及至地面,冰冷無比,感覺這裡的冷氣能透過腳底板子直衝全身似的。
他們三人找了一個角落裡的血坑,蹲下身來查看。
但見,血坑之內,死屍層層疊加在一起,血腥之氣甚重,血水凝成一團一團,跟紅色油漆似的,事實上,這就是一汪帶有死亡氣息的血水。
裡面的死人幾乎看不出“死人樣”來,全身被血水覆蓋。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這些死人在這樣的冰冷之地看起來很新鮮,跟剛死去似的!
劉毅用手電照在一具還算完整的屍體上,在他左右手臂上發現了紋身,他咦了一聲,用刀子撥弄屍體,將紋身看了仔細,左手臂上是一隻羊頭,右手臂上是一個小太陽!
馬六甲在一旁道:“這莫非是古羚羊羌人不成?”
劉毅點點頭沉思道:“左手家族圖騰,右手乃信仰圖騰,身份標示這麼明顯,必然是了,難道是被歌雞羌人追逐至此,坑殺的?”
沒人告訴他們答案,或許他們猜測的就是答案!
馬六甲站起身,搖晃着腦袋擔心地看了看其餘幾個血坑,嘀咕道:“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傳說中的血屍蹦出來!”
王大川道:“這個就難說了,咱們所處的地方畢竟是千年怨靈之地,冒出來一個兩個的血屍也不奇怪!”
話音剛落,嘩的一聲響起,很明顯是有什麼東西從他們身後的血坑蹦了出來。
衆人立馬站起,回身,戒備。
只見一個全身沾滿了血水的嬰兒從一個大坑裡蹦了出來,拍着小手向衆人撲來,頓時將衆人嚇了一跳!
劉毅來不及多想,在那血屍及至他們身前時,一腳就將血屍踹飛,跟踹在鋼板上似的,然後就見那血屍噗通掉進血坑,然後掙扎一番,自己又爬了上來,竟然坐在血坑邊,兩隻小手抹眼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說:“爹爹又打我,找孃親!”
原來這血屍竟然是率先下來的鬼胎,這傢伙很明顯是惡趣味,想必是在血坑裡洗了個澡,本來晶瑩剔透的小身子被血水掩蓋,又加之衆人一直在心驚膽戰的猜測着有沒有血屍出現,神經緊張的了不得,也怪不得衆人並未認出它來。
王大川怒了:“鬼胎就鬼胎,你裝什麼血屍,再胡鬧,老子超度了你!”
那鬼胎也怒了,蹦起身子,就要上前咬王大川!
忽然,鬼胎背後的血坑內,有一隻手伸了出來,很迅速的將鬼胎拉進了血池,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見到血坑裡面血水翻涌,並咕嚕咕嚕的冒起了血泡,而且血坑之內血紅色的冰碴子以及冰水四處飛濺,看這情形,血池之內必有古怪。
王大川看着血池內血水飛騰的樣子,對劉毅說道:“這鬼胎很坑爹啊,洗個澡驚動了血屍,這可如何是好!”
馬六甲被池內的情形,噁心的不行,大叫道:“鬼胎正在水底大戰血屍,咱們抓緊逃吧!”
劉毅冷哼一聲:“逃?上哪逃?再說了,既然答應人家鬼胎去找它媽,怎麼可以失信於鬼!”
馬六甲看着他那個樣子,知道這傢伙的牛脾氣又犯了,嘀咕一聲:“這是病,得治!”
劉毅懶得理他,說道:“抄傢伙,血拼血屍!”
話音剛落,血池之內的鬼胎蹦了出來,他們只覺得眼前一花,那鬼胎已然閃電般衝到了劉毅身後,猛地抱住了他的大腿,鬼胎身上的血水頓時將劉毅的褲子,染成了血紅色,只聽鬼胎叫道:“爹爹,我怕!”
衆人心中那個無語啊,你說你是鬼中比較厲害的鬼胎,竟然還怕鬼,可讓劉毅這些人怎麼活啊!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身體,忽然蹦了出來,威武霸氣的踩在了血坑之內的屍體上,頓時將衆人嚇得直接向後退了十米遠,退到了旋梯的下方。
實話的說,他們早已在腦海中腦補出了血屍的樣子——無外乎就是在電視裡所演的那種缺胳膊少腿的死了沒人埋的喪屍形狀,只不過可能全身紅色如血而已。
但是,眼前的血屍,讓他們感覺這九頂山天宮裡面太匪夷所思了,連血屍都這麼與衆不同,長得都這麼有個性。
那血屍大概有兩米高吧,四肢健全,全身血紅,滴滴答答向下滴着血水,相當瘮人和恐怖,但是,對於此前出現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來說,這還沒什麼大不了的。
令人驚悚的是——它長着的那個大腦袋,很大,像一個洗臉盆那麼大,但眼睛卻很正常,和普通人的眼睛一般大,倒也是黑白的!這還沒什麼,那大腦袋上面長着無數個無眼的如乒乓球大小的小腦袋,滴溜溜的轉動着,嚇死個人,看這情形,這就是一個——千頭血屍!
饒是衆人藝高膽大,也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東西,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
劉毅頓時叫道:“李三此前說過古羌有着一種‘體盅’之術,這傢伙莫非就是人體頭顱下盅幻化成的鬼物?”
王大川手持天地玄黃劍,向前跨了一步:“這個問題只有去問上帝了!”
那血屍站起身子,見竟然來了不速之客,眼珠子轉了轉,竟然上下點頭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身體一邊抖動,渾身上下的血水,便更加猛烈的向周圍揮灑、滴落,讓劉毅等人直皺眉頭。鬼胎見那血屍跑了出來,拉了拉劉毅的褲管,委屈地道:“爹爹,就是它打我,爲孩兒報仇!”
劉毅伸出手來準備去摸摸鬼胎的腦袋,看着它一身的血水,手至半空停了下來,然後將手擡起,指着旋梯道:“乖孩子,去旋梯上玩吧!”
那鬼胎絕對可算得上是一枚“乖鬼寶寶”,很是聽話,蹦蹦噠噠就竄上了旋梯。
……
那血屍笑了一會,眼神現出迷茫之色來,估計是在心裡嘀咕,眼前這三個傢伙見到自己怎麼不害怕!
劉毅等人怎麼不怕?但怕又如何?怕還不得跟他幹上一架啊!難不成還坐下來喝杯酒交個友開個座談會啊?
王大川嘿嘿冷笑一聲道:“沒見之前怕也就罷了,見過之後也就這樣,我倒要看看這古怪的傢伙有何本事!”
他說完這句話,整個身子箭一般she了出去,天地玄黃劍,黃色劍身舞動,竟在空中舞出了五朵金花來,卻不知這古怪的劍法叫什麼名字!
那血屍見無知的人類竟然敢主動發起攻擊,頓時如猴子般捶了捶胸膛,以示自己的憤怒。
憤怒歸憤怒,該挨削的還得挨削!
王大川飛身上前,一劍刺中血屍的胸膛,還沒等他高興呢,噹的一聲過後,劍身一彎,然後他整個就被反彈了出去,接連幾個空翻,這才站穩腳跟。
看這情形,眼前這個血屍,竟然又是一個金剛不壞之體!
這可怎麼辦,衆人心裡有點着急,如是能砍得動,倒還好說,搞個持久戰下來,一點點也能把血屍剁得粉碎,再厲害的鬼物,剁得稀爛,總不會再掀起什麼風浪來吧。但眼前這傢伙,刺不動,這還了得!
馬六甲可不管這些,掏出槍來對着血屍的頭部就是幾槍,那血屍一時不防,竟然被打中,而且劉毅等人發現,這血屍的腦袋好像是整個身體的“可以被攻擊”的部分,因爲他們看見子彈已射進了血屍頭顱之中,並且出現了幾個小孔,此時正汨汨向外冒出黑紅色的血水,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之氣。
他們見到這個樣子,心裡便有了底氣。
馬六甲幾槍下去,徹底的將血屍激怒,飛快向劉毅等人攻擊而來,刷一下,就跑到了衆人身前,速度很快,劉毅和王大川都是下意識的將劍刺了出去,直接刺向血屍的頭部,王大川刺的準頭比較準,插入了血屍的大頭之中。而劉毅則插進了血屍頭上長着的小頭中。這一插不要緊,只聽砰的一聲過後,那小頭竟然自動爆裂開來,其中的血水噴出,跟紅色的血膿似的,又加上王大川這傢伙將劍拔出來時,帶出來的血水,這兩兩相加,頓時噴得三人滿臉都是!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他媽的!”馬六甲大怒,掄起大如鉢的拳頭,照着血屍的臉盆大的腦袋就是狠狠的一拳!
要知道這馬六甲那是特種兵出身,一拳頭下去,都能將沙包打壞,你想他在驚恐加憤怒之下,這一拳的威力大不大?
大,大的很!
一拳下去,竟然直接貫穿了血屍的整個腦袋,在他抽出拳頭的時候,血屍的大腦袋出現了一個大洞,眼睛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血屍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但卻顯得很着急,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跪了下來,在地上摸索起來,就跟高度近視眼的人眼鏡掉了,在地上找眼鏡似的,看來這血屍應該是在找自己的眼睛!
可是那眼睛早被調皮的鬼胎從旋梯跳下來,一腳踩爆,還在那裡得意的拍着小手掌,奶聲奶氣的連聲叫好!
劉毅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拍了一下巴掌,以示慶賀,看地上血屍的情形,成了瞎子,就算再牛逼,在打鬥的過程中也只有撞牆的份了!
三人正準備散開,抓緊尋找出這血坑的暗道密門,就聽見從其他三個血坑之內,發出了巨大的嘩啦之聲,想必有比這千頭血屍更爲古怪的東西冒出來了!
聽到這聲音,三人立馬背靠背站在了一起,分別盯着一個血坑,而那鬼胎,聽到這聲音,早蹦蹦噠噠又跑上了旋梯!
卻不知血坑之內又要出現什麼鬼物,那自然又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