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大鬍子擡手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山頭道:“很巧,柯克木就住在附近,你們要去的話,我這就帶你們過去,如果再晚點,天黑路不好走,一不小心車子就能開進懸崖下面去!”
周濤教授沒想到柯克木就住在附近,喜不自禁道:“那,我們馬上出發!”
“他們村子是不是叫可可村?”劉毅邊上車邊問道。
大鬍子“咦”了一聲道:“你這外來人還知道的不少,竟然連可可村的名字都知道!”雖然奇怪,他倒也沒繼續問下去。
衆人都上了車,唯獨悶葫蘆沒上車,只見他手提一把蒙古彎刀站在車前,默默看着死亡谷入口。
大鬍子見狀,下了車,對他喊了幾句,應該是藏語,劉毅聽不太明白,但想來應該也是:“該走了,出發了!”之類的話語。
只見悶葫蘆轉過身,抽出蒙古彎刀,在胸前揮舞了兩下,然後嘰裡呱啦義憤填膺地說了一大段話後,便停下來看着大鬍子。
大鬍子表情凝重,沉思了幾秒鐘,點了點頭。
悶葫蘆見他點頭,嘴角一彎,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繼而表情變得憂傷起來,整個人裹夾在晚風紅霞中,有點莫名滄桑之感。
只見他對大鬍子點了點頭,轉身彎腰向死亡谷入口方向急速奔跑而去,右手蒙古彎刀貼着地面,在地上劃出一條“沙塵線”來。
隨着他速度不斷加快,塵煙越來越濃,逐漸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背後看去,猶如古代奔跑着的俠客。
大鬍子站在那裡看了很久,直到黃沙微塵掩蓋了悶葫蘆的身影,這才轉身回到車上,坐到駕駛位上。
他對衆人解釋道:“黑臉司機叫小黑,別看他一臉粗獷滄桑的看起來像四十多歲,其實剛剛三十冒頭。保護站死的兩名成員中,其中一個是他未婚妻,所以去死亡谷報仇去了!”
衆人聽大鬍子這麼說,都是一臉擔憂狀,雖然他們相識不久,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種似在前世見過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大鬍子對他們笑了笑:“死亡谷雖然危險,那是指深入進去二十公里之後,估計馬家軍一夥人也不敢跑那麼遠。悶葫蘆小黑懷疑那裡有他們的巢穴,那麼應該在死亡谷的安全地帶,大家別擔心,他有足夠自保的本事!”
衆人聽了稍稍放下心來,車子重新啓動,向不遠處那座山上開去。
路上,大鬍子對衆人講起了有關可可村,以及柯克木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被人遺忘的村落,你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它們的名字,但它們確實存在,不僅現在存在,在未來還一如既往的存在下去。這些古老的村子與世隔絕,不通路不通電,過着原始刀耕火種的生活,可可村就是其中之一。
大鬍子告訴劉毅他們,可可村只有十來戶村民,每半年會派出一人到村外採購油鹽醬醋,柯克木就是在出外採購的時候,在路上遭遇了盜獵分子,這傢伙竟然手持一枚匕首就跟武裝到牙齒的盜獵分子幹上了,受了重傷,被大鬍子救了下來。
傷好之後,大鬍子送柯克木回村子,這才知曉世間竟然還有一個名爲可可村的地方。
村子的建築風格很古樸,就地取用木材,用四根粗大的樹幹支撐着一間四四方方的木房,有木質樓梯可以上下,它們矗立在那裡,就如同一隻四肢動物,位於房子右側木梯處的木門,上下開合,當木門開啓的時候,猶如動物的嘴巴。
這個村子只有十戶人家,他們的房子圍城一個圓形,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祭祀臺,祭祀臺上有一個如碉堡樣子的建築。
柯克木是他們村子裡的祭師,深受村民們的愛戴。所以當村民得知大鬍子救了柯克木的時候,熱情的款待了大鬍子。
他們圍着祭臺,點燃篝火,臉上塗滿獸血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在跳舞的過程中將整雞整鴨在篝火上不斷翻烤,舞蹈畢,雞鴨也烤得噴噴香,他們又唱起不知名的山歌,感謝天地賜予他們食物。
這一切都讓大鬍子感到新奇,那晚睡覺前,柯克木來到了大鬍子住的房間裡,跪在地上懇請大鬍子收下他,希望加入守護藏羚羊的隊伍。
他告訴大鬍子說,藏羚羊是我們族的聖物,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深居簡出,竟然不知道藏羚羊竟然遭到了人類如此的屠殺和摧殘,他要去守護這些即將滅絕的動物。他說這是自己的使命,責無旁貸。
大鬍子被他感動,見他一片赤誠,就讓他做了自己的隊員。這兩年來,柯克木一直表現出色,多次深入險惡之境與盜獵分子進行殊死搏鬥,前兩天村裡來人對他說了些什麼話,然後他就匆匆離去,再也沒回來。
……
周濤教授心裡認定柯克木就是古羌人後裔,但聽大鬍子說起村子的建築風格,內心竟猶豫起來,如果是羌人,他們的建築風格一般是“碉房”,而非木房,於是問大鬍子:“他們村子祭祀臺上的碉樓是什麼樣子的?”
“你看過手撕鬼子的戰爭片嗎?就像小鬼子的碉堡那樣。有孔,挺高的!”
周濤教授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笑了笑:“還是到了村子再研究吧,反正快到了!”
劉毅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也感到新奇,照大鬍子這麼說,可可村應是一個古老部落的後裔,而水晶羊首傳說就出自柯克木之口,且父親也讓自己尋找他。
或許,在他們村子裡能找到某些有關的線索也說不定,內心對此行充滿了期待。
不僅劉毅如此,馬六甲和林雪婉內心亦是激動無比,在鋼鐵叢林裡成長的他們,對這樣純天然無污染的村落神往無比,這通過他們的大腦袋伸出車窗不斷張望就能看出來。
談話間,車子已經駛進一條山道,山道坑坑窪窪,崎嶇不平,周圍的樹木參天,枝葉繁茂。而這時,太陽也徹底的掉了下去,無邊的黑暗洶涌而來,慘淡的月光被參天樹木遮蔽,見不到一點兒光。
車燈照着前方山路,駛上了一段峭壁,大鬍子頓時變得謹慎起來,伸長脖子,默不作聲看着前方道路緩慢駕駛。
山路彎彎十八轉,車子貼山而行,向外看去,車窗外面就是黑黝黝深不見底的峽谷,一條很有可能是“那棱格勒河”分流過來的大河,湍流不息,浪濤拍打山石發出莫名之聲。
在這樣的地方行駛,一不小心掉下懸崖,自然是無生還的可能,幸虧大鬍子之前來過,輕車熟路,如是外人來此,定然暈頭轉向。
縱是如此,衆人還是心驚膽戰。
又行駛了一會,忽然眼前開闊起來,一條“V”字形山路出現在衆人眼前,比“轉盤路”好走了不少,但大鬍子還是小心無比。
這條路越來越窄,走到最後,應是到了“V”字的盡頭,大鬍子將車停在一處陡坡前,對大家說:“到了,下車吧!”
衆人聽後,頓時歡呼雀躍跳下車來,然後全部愣在了當場。
橫亙在他們眼前的應是兩座山峰間的斷裂地帶,下面形成了一個天然谷地,遠遠望去,大樹參天,渺無人煙,黑黝黝一片,如同安靜窩在那裡的怪獸一般,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大鬍子見衆人一副茫然的樣子,指着那片谷地道:“可可村就隱藏在森林之中!”
衆人低頭看去,在淡淡星光下,谷底森林邊緣處有一條大河,河水泛起點點星光,歡快的奔騰而去,不知所向。
陡坡峭壁如刃,呈十五度角斜斜劈下,光滑無比,無從下腳,如向下攀爬定然困難無比。就算從陡坡上下去,如何渡過那條寬約數百米的大河也是個問題,卻不知河裡面有沒有吃人的怪魚。
劉毅看着遠處,問大鬍子道:“這裡距離谷底大概多少米?怎麼下去?”
這是衆人普遍關心的問題,都轉頭看向大鬍子。
大鬍子用手捋了捋鬍子呵呵一笑:“沒多高,三百三十三米而已,談到如何下去那就有意思了…”
他並未接着說下去,而是走向車子,從裡面取出幾個揹包,在裡面翻找起來,
他將一些如強光手電,登山索,醫藥包等必備的物品拿出,歸攏在一個軍綠色手提包裡,然後又在車裡拿出一些槍支彈藥分發給衆人道:“下到谷底穿越叢林,保不齊遇到兇猛野獸,大家有武器在手也好防身。”
這支隊伍裡面,除大鬍子外,馬六甲和劉毅皆是玩槍熟手,而周濤教授和林雪婉估計除了在電視中見過槍支之外,還是第一次見真傢伙。
“跟我來!”大鬍子說着一揮手電,走在前面,沿着陡坡上面山道向右走去。
在前進的路上,劉毅和馬六甲分別對另外兩人言傳身教,如何打開手槍保險,如何進行射擊等。走了大概一刻鐘,大鬍子前面出現了一條深溝,然後就聽大鬍子叫道:“到了,見到下坡的設備,你們定然大吃一驚!”
聽大鬍子這麼說,劉毅等人好奇地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