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幾人誤打誤撞來到了當年羌木珠與那神眼女巫最後鬥法的場地,這個地方早先是在地面上的,只不過後來被埋在了沙海之下,這裡的冰層並非是真正的寒冰,而是傳說中的可燃冰,成分主要是甲烷和水分子在特殊情況下結晶而形成的,一般在海底較多,他們在這沙海之下遇到這可燃冰,也算是古怪至極,衆人當然一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它們檢查了一番,這裡的可燃冰是無法燃燒的,裡面的甲烷成分早消失不見,但卻不知道爲什麼能聞到如同天然氣般的刺鼻氣味。
正當劉毅剛想進入那太陽祭祀塔的時候,周邊八十一具棺材傳來了詭異的聲響,循聲看去,就見四周棺材蓋子正緩緩的向外移動,棺材蓋不知什麼時候落上了白色的東西,白花花一片,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劉毅視力較好,又加之開啓鬼眼,將棺材蓋上白花花的東西看了個真真切切,竟然是一個個白色的蝴蝶,那蝶兒雪白,偶見紅色條紋,似屬鳳蝶科種,個大,猶如人的巴掌,它們正齊心協力的用六支爪子拉着棺蓋,咔咔的聲音,竟然是它們弄出來的響聲。
衆人見到此景不免感到駭然,轟然巨響過後,八十一個棺蓋掉落於冰面,隨後他們看見,八十一具枯骨從棺材裡面直挺挺站了起來,枯骨身上掛滿了許許多多如同繭俑子的東西,人看上一眼,就覺得頭皮發炸,汗毛直豎,又加之這些詭異的雪白蝴蝶在一旁扇動翅膀圍繞着屍骨轉動,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我操!它們這是在搞什麼邪法!”馬六甲驚異道。
鼠舞聽他這麼說,嘿嘿一笑,嘴角一撇道:“這些蝴蝶是‘白屍骨蝶’,它們這是在等待自己的兒女們破繭而出呢,沒什麼奇怪的!這種蝴蝶在蛇國很常見,主要負責清理屍體腐骨,怕它作甚?”
劉毅三人雖然聽它說的輕鬆,但還是不敢保證它們不會對人類發動攻擊,但又對這難得一見的景象感到好奇,於是都開始觀看。
隨着白蝶的轉動,隱隱有一股熱氣在翻滾着,隨後他們發現那白色繭狀物逐漸變得透明,裡面毛絨絨的幼蟲,正在用嘴巴撕咬着殼子,隨後一陣沙沙沙的聲音響起,再然後他們就見那些小小的蝴蝶爬出了繭子,渾身上下溼漉漉的,那些白蝶唧唧的叫着,聲音不像是歡快,倒有點兒悲哀的色彩,它們環繞幼蝶,重新起舞,一會就將它們的小身子烘乾了,再然後幼蝶身子竟然發出了白色的光芒,而且飛了起來。
劉毅等人看到這裡,都嘖嘖稱奇,然後轉身走進了八重白石塔!
進了寶塔之後,劉毅問王大川道:“世間寶塔大都是七層,咱們進入的這個寶塔是八層,會不會有什麼古怪!”
聽劉毅這麼一說,王大川心裡忽然咯噔一下,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叫道:“壞了,我還以爲這寶塔是普通的佛塔,看來不是,你當真看清楚了是八層寶塔?”
劉毅道:“是啊,難道你沒注意?”
“我還真沒注意……”王大川道:“這塔不吉祥啊,第八層必有古怪,咱們要小心爲妙?”
衆人不解其故,忙問端的。
王大川道:“世人所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其中的浮屠大抵也有着寶塔的意思,七級乃七層,世間寶塔大多爲七層,像那雷峰塔就是七層,是奇數塔,從來沒見過偶數塔,卻被咱們碰到了,這是不祥之兆!”
“爲何是七層?”馬六甲問道。
“這裡是有說法的,天是一爲奇爲陽,地是陰爲二爲偶,是故大多數佛塔爲七層,當然也有十一層和十三層,九層比較少見,因爲自古有着九重天之說,普通人怎麼能與仙人相比,一般會刻意避開九這個數字,這當然是我師傅說的,做不得準。”
“爲何你說是不祥之兆呢?”
王大川緩緩搖頭道:“直覺——常言道,天一地二人三,三三爲九,九九八十一!周圍這九九八十一口棺材,我覺得他們生前是作爲“人祭”擺在這裡的,似是在施展什麼邪法一般!又加之寶塔上面寫着太陽祭祀,這就更古怪了?”
衆人談論了一番,並無什麼合理的解釋,隨後踏上旋轉石梯。
這寶塔內部中空,一到七層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在外部開了個洞窗做樣子而已,沖天而去的旋梯,直達最頂部的第八層石塔石室。
就在這時,馬六甲不經意間發現石塔內部石壁之上,密密麻麻爬滿了那“白屍骨蝶”,看來這座石塔竟然是它們的居所。而且他們都感到這裡的甲烷氣體味道,特別的濃烈。
馬六甲嗅了嗅空中的刺鼻氣味猜測道:“你說這味道是不是那白屍骨蝶散發出來的?我怎麼覺得它們是那麼的古怪呢?”
他說着用狼牙手電照向一處牆壁,這一照不要緊,由於強光的刺激,頓時將這些白屍骨蝶驚醒,在空中亂飛起來,如同漫天飄舞的雪花,不僅如此,外邊的那些白蝶領着剛剛破繭而出的小白蝶,從外面洞窗飛了進來。
那些幼小的白蝶,剛學會飛舞,發着光芒,在空中四處飛騰,開心的了不得。幸好這些蝴蝶並未向他們攻擊,就在他們剛要放下心來的時候,忽然一隻巨大的黑蝶從最頂部的石室之內飛了下來,那隻黑蝶比白蝶大上兩倍有餘,全身上下除了觸角是白色之外,整個黑色身體猶如黑炭,一身的邪氣,眼睛裡竟然還閃爍着綠幽幽的光芒,猶如來自黑暗地獄的——地獄鬼蝶!
黑蝶出現,衆白蝶竟然在空中嚇得簌簌掉落於地面,似是下了一場雪花一般,那些初生小白蝶不知那般,兀自飛舞,早被那黑蝶一口一個如同吃花生米一般嘎嘣嘎嘣吃下肚子之中,看得劉毅等人目瞪口呆,都說人餓極時人吃人,哪見黑蝶無事食白蝶?
這黑蝶本和白蝶屬於同一種類,天生異相,好吃懶做,作威作福,以食同類爲樂趣,常吃老蝶覺得不過癮,便奴役白蝶孵化幼蝶供他服用,白蝶打它不過,只好從命,賣力產卵一茬又一茬於那黒木棺材中的屍首身上,幼蟲食肉破繭化蝶,將八八九十一具乾屍吃成了骷髏,剛出生就被那黑蝶吃掉,無奈來世走了這麼一遭,如同曇花一現。
馬六甲見那黑蝶生的邪惡,又見它吃掉剛出生的幼蝶,又想起新聞播報的那些欺負幼弱兒童的喪盡天良之輩,不正如這廝,不僅心中怒氣升起,隨手一槍打去,正中黑蝶,那黑蝶正吃得歡快,躲避不及,被穿透了身子,猛然憑空着起火來,落向地面。
都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黑蝶惡貫滿盈,終落得個飛灰湮滅的下場。
火彈般的黑蝶落向地面,地面上那些瑟瑟發抖的白蝶躲避不及,瞬時被點燃,誰曾想,這火一起,就如同乾柴碰到烈火,霎時燃燒了整個地面,濃烈焦味瀰漫於空中。
白蝶有一大部分也隨同黑蝶化作了灰燼,四散而逃的只有一小部分,都揮舞着翅膀從寶塔洞窗飛了出去,扇動出了巨大的熱風。
馬六甲本想救下白蝶,卻不曾想連累了一部分白蝶被燒成灰燼,嘆了一口氣,他哪裡知道這白蝶生於這可燃冰之地,常食用這可燃冰,將真正可燃冰吃了精光,體內帶有可燃氣體,遇到火焰就着,這一點他們自是不知曉。
火焰起時,寶塔大亮,衆人藉助火光,飛快的向上走去,對寶塔八層所藏之物,充滿好奇。馬六甲圖一時之快,怒而拔槍,卻將那大蛇王吸引了過來。
一行四人盞茶的功夫就出了旋梯,進了最頂部的石室,進入之後,他們發現這個石室竟然空無一物,感到非常奇怪,四處查看一番,一無所獲。
劉毅問鼠舞道:“你確定這個寶塔就是藏寶閣?我怎麼覺得就是那些白蝶的巢穴?”
鼠舞晃悠着個身子,從塔室一個角落搖頭晃腦,邊走邊說:“奇怪的很,據我國調查,這蛇國只有一個塔,即是藏寶塔,如不是這個塔,就再無其他塔!”
劉毅環視四周,塔室牆壁脫落的厲害,沒有絲毫壁畫文字之類的信息,倒是爬滿了不少不知其名的小蟲子,或許是那些白蝶的點心。
不經意間,他擡頭看了看塔頂,發現那塔尖是空的,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於是對他鼠舞說道:“看來這塔尖內部必有乾坤,你爬牆技術高超,還請你上去探一探。”
鼠舞聽了這話,擡起頭來,隱約看見塔尖內部有跟繩子垂下來,知道劉毅所言不虛,於是二話沒說,走向塔壁,一爪子拍進了岩石之中,看得劉毅三人目瞪口呆,他們一路上對鼠舞這傢伙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卻沒曾想這傢伙的爪子如此鋒利,心想,如是這傢伙不懷好意,一爪子拍在自己身上,還不皮開肉綻,心臟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