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君澤在南郭鎮的住處就到了。
蘇君澤出身江南大家,家財萬貫,他在每處的宅子看上去都是氣勢非凡。
這處宅子和他以前在苗疆的布政使府差不了多少。
裡面的丫鬟和奴才不多。
但是該有的管家,園丁,廚房大娘還是有。
見蘇君澤他們回來了,那管家連忙穿着一身棉衣走了過來,現在的天氣也逐漸回暖了,再過幾日,這樣的棉衣大概也穿不出去了。
“主子,您回來了。”那管家對着蘇君澤微微頷首。
蘇君澤點頭道,“找兩個丫鬟,帶這位姑娘去休息。”
“好!”管家應了下來。
沈暇玉見易柏蓮還被蘇君澤扛在肩頭,她連忙問道,“蘇公子,你把易姑娘交給我吧,我方便照顧她。”
“不必。”蘇君澤的眉眼間一片溫潤道,“瑕玉你是侯府的千金嫡女,你怎麼能做丫鬟做的事情?”
“但是她現在昏迷着,沒有人伺候可不行。”沈暇玉看着昏迷不醒的易柏蓮說道。
蘇君澤直接把易柏蓮放到了那管家的懷中。
管家連忙把人接了過去。
蘇君澤看着管家道,“找個丫鬟伺候她,再請個大夫來看看。”
“恩。”管家點頭,然後抱着易柏蓮走向了一旁的迴廊。
“這宅子裡的下人不多,我平日也不定在哪個地方休息,所以不常待的地方也沒有養幾個下人。我帶你先去房間吧,晚些時候會有丫鬟來伺候的。”說着,蘇君澤就帶着沈暇玉往那宅子裡面走去。
許久沒有看到蘇君澤了。
單獨和他在一起,沈暇玉還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不用丫鬟伺候的,我只在這裡借宿一夜,不必那麼麻煩了。”
“這個宅子很大,你和我的房間距離很遠,若是沒有丫鬟在旁的話,你附近的幾個房間都沒有人住,你不會害怕嗎?”蘇君澤轉過頭來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沈暇玉。
此刻他們正在一個迴廊上,那回廊上的燈籠忽明忽暗。
偶爾夾雜着一股冷風。
這讓沈暇玉打了個寒顫。
她輕輕搖了搖頭道,“那還是讓丫鬟來吧……大半夜的,一個人是有些嚇人。”
畢竟這麼大一個宅子裡,若是四周都沒有人的話,那場景光是想想就覺得嚇人了。
那她如何還睡得着?
“恩。”蘇君澤點了點頭道。
他們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會兒,蘇君澤便停在了一個房間的門口,他道,“這裡是以前泱泱住過的地方,所以什麼東西也齊全,也不知道你今日會來,所以很多東西都沒有收拾,瑕玉今日就將就一下吧。”
“泱泱以前住這兒?”沈暇玉突然想起了蘇泱泱,那幫了她好幾次的姑娘。
“恩。”蘇君澤點頭,他似乎知道沈暇玉接下來要問什麼,他便道,“泱泱過幾日也會來苗疆,聖上給了我一個復官的機會。”
“復官?”蘇君澤現在也是她的朋友了,但是不知道,聽見蘇君澤要復官的消息,沈暇玉總感覺怪怪的。
畢竟布政司,就是註定要和苗人作對的。
到時候,藍遠麟定然不會放過蘇君澤,而蘇君澤因爲那苗女的事情,對苗人又是天生憎恨的。
“是啊,不過聖上吩咐了我做一件事情,要成功了纔可以官復原職。”蘇君澤沒有錯過沈暇玉連忙那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柔聲道,“瑕玉你放心,就算是爲了你,我也不會和藍遠麟起爭執的,我不會再和以前一樣硬碰硬了。”
他只會殺了藍遠麟而已!
這話雖然曖昧,但是聽見後半句話,沈暇玉還是放下了心來,她道,“其實漢人和苗人也是可以和睦相處的,畢竟那些害人的苗女只是少數。”
“這倒是,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死在我手裡的苗人也不在少數,我現在早就對苗人沒有什麼恨意了。不過官復原職,對我蘇家倒是挺重要的。”蘇君澤的脣角浮現出暖暖的笑意。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沈暇玉的頭頂道,“對了,是誰把你賣到青樓去的,我幫你報仇。”
“其實我也不知道。”沈暇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當時我被人擄走發生在暈倒之後,所以是誰帶走的我,我也不清楚,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在柴房了。”
“原來是這樣。”蘇君澤稍微有些遺憾地道,“若是知道是誰的話,我定然可以爲你報仇了,只是很可惜。”
“沒事。”沈暇玉淺笑後搖了搖頭道,“也多虧你救了我啊,否則的話,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那裡。”
雖然她的身上有當歸。
雖然她已經想好怎麼逃離那個地方了。
但是終究是要費一番心力勁兒的,而今日有蘇君澤的幫忙,省了不少的麻煩。
“蘇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先進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沈暇玉瞧着天色已晚了,孤男寡女待在一塊兒久了也不大好。
於是她對着蘇君澤微微一福身說道。
蘇君澤點了點頭,他看着沈暇玉轉過身,突然叫住了她道,“你等一下。”
沈暇玉以爲蘇君澤還找她有事,便錯愕地回過頭來。
卻看到蘇君澤走到那欄杆旁邊,把一旁掛着的燈籠給取了一個下來道,“那裡面黑乎乎的,你先帶個燈籠進去再點燈,免得看不清給摔了,等會兒丫鬟就會過來伺候了。”
看着被塞到自己手裡來的燈籠,沈暇玉淡淡一笑。
那燈籠的橙色的光芒映襯得她的小臉紅潤,她小聲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蘇公子你也早些休息。”
說完,沈暇玉帶着燈籠走了進去。
等她走進去後,就接着燈籠裡的蠟燭點亮了這個屋子裡的所有蠟燭。
而後她吹熄了那燈籠後坐在了柔軟的牀畔。
“今日真是多災多難。”沈暇玉擡眸看了一眼亮起來的整個屋子說道。
她也沒有想到,暈倒之後再次醒來就會在青樓了……那個擄走她的人究竟在想什麼,當時一塊兒暈倒的人還有陸景軒和王小姐的丫鬟阿佳。
難道說大家都遭遇了這一切麼?
沈暇玉思索了許久,也想不出來這一切。
不過她想,最遲明日,藍遠麟應該能來尋她吧,畢竟他們兩個身上可有情蠱,她無論走到何處,藍遠麟都應該是清楚的纔對。
沈暇玉抿了抿脣,看着那跳躍着的燭光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