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夏推開了門,端了一些糕點走了進來,這些糕點都是廚房裡才做好的,還冒着熱氣。
沈暇玉這會兒正坐在牀頭,她手上做着一些繡樣。
“小姐怎麼這般勞累?”愛夏着涼並不嚴重,吃了幾副藥之後就直接好轉了過來,愛夏走到了沈暇玉的身旁一看,發現沈暇玉手裡拿着的是一些小孩子的衣物。
她不由得打笑地看着沈暇玉道,“小姐還沒有出嫁呢?怎麼就想着未來小主子的東西了。”
沈暇玉微微淡笑了一下,她把手中那還沒有做好的小衣裳拿了起來,這些布料都是她從藍遠麟送過來的彩禮裡面挑的。
是蘇杭那邊上好的絲綢緞子。
上好綢緞在沈暇玉的手中觸感極佳,沈暇玉的脣角微微上揚,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她不由得閃了閃眸,如果,她沒有回到京城的話,她的孩子大概過不了幾個月也要出生了吧。
沈暇玉的目光裡多了幾分難過,不過她的話裡卻是帶着幾分笑意道,“遲早都會用到的,這幾日閒着無事,索性做些來。”
“但是王府裡肯定會有繡娘,小姐犯不着這麼累。”愛夏真是發現她不瞭解這位主子,在尚書府裡,那幾個主子沒有什麼名銜,但是都從不做這些小活計。
畢竟府裡有的是繡娘,苗王府是親王府,繡娘什麼的更是少不了纔是。
她可沒聽說過娘娘,王妃什麼的還親自動手做這些活計。
沈暇玉輕輕搖了搖頭,她和愛夏以前伺候的主子不一樣,她從小在這侯府裡,雖然有奶孃護着,但是張氏在丫鬟方面是苛待了她的。
很多事情,若是她不做的話,是沒有人幫她做的。
所以這些繡工,她也是從小就會的,更何況,自己做的,總歸和外面繡娘做的不一樣。
“自己做的,總是要上心一些,愛夏你呀,一天這麼多嘴,看來我要找個時間把你嫁出去了。”沈暇玉伸手輕輕點了一下愛夏的額頭。
愛夏哎呀地叫了一聲,然後拿出了旁邊的點心,對着沈暇玉道,“小姐還是吃點心吧,愛夏暫時可不想嫁人呢!”
爲人奴婢者怎麼不想嫁人,但是想嫁個好人家又何談容易呢?
沈暇玉想了想,然後從旁邊拿起了一個桂花糕,放到了口中輕輕咬了一口,這桂花是秋日的時候從樹上摘下來,然後存放在庫房裡的。
雖然放了一些時日,但是那股桂花的濃郁香氣撲面而來。
“瑕玉,你在嗎?”門外突然傳來了張氏的聲音。
一聽到張氏的聲音,沈暇玉看着旁邊那還未完工的小孩子的衣物不由得蹙眉,然後把那衣物和針線都收拾了起來。
她放到了一旁,然後對着外面道,“二孃,我在,進來吧。”
說完,沈暇玉的整個身子輕輕靠在了軟塌上的靠枕上。
張氏帶着兩個丫鬟走了進來,不過阿蘭並沒有在其中。
“瑕玉,你昨日還好嗎?”張氏穿了一襲狐裘,她的話語裡多了幾分看好戲的意味,不過在看到沈暇玉面色紅潤的時候,她的目光裡多了幾分不快。
沈暇玉自然知道張氏想問的是什麼。
她的臉上沒有別的表情,只是冷眼看着張氏道,“二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知道,您屋子裡的吃食不乾淨了嗎?”
這裡沒有別的人,張氏旁邊也只有兩個二等丫鬟。
沈暇玉也不怕別的人知道她和張氏不和。
“瑕玉,是你自己身子不好,怎麼能怪二孃呢?”張氏嗤嗤地笑了兩聲後直接說出了她的目的道,“你妹妹這幾日一個人在誠郡王府無聊,剛剛差人來送了信,說請我們過去吃午膳,陪她一段日子。”
“我是要出嫁的人了,怎麼能去旁處呢?”沈暇玉直接將目光別開了。
“對!”愛夏也連忙站了出來道,“二夫人,畢竟誠郡王纔去了沒多久,大小姐怎麼能去那地方?”
“主子說話,你這奴才插什麼嘴!”張氏聽了愛夏的話,只感覺到太陽穴上有些突突地疼,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時候,沈暇玉毫不留情地道,“二孃,其實剛剛愛夏說的話也沒錯,不如您去問一下我父親吧,出嫁在即,那樣的地方,我究竟是去得,還是去不得!”
沈暇玉的話說的很明白,這件事情若是她父親知道了,怎麼也不會讓她去誠郡王府的。
張氏若是不想自討沒趣的話,最好離開這個地方,更何況,她在張氏母女二人手中吃的苦頭還少嗎?
也不知道張氏是不是傻,在算計了自己這麼多次之後,還敢明目張膽地上門來邀請她,她又不蠢,怎麼會答應張氏?
這張氏簡直是自討沒趣!
沈暇玉可不想再獨自和這二人相處了,她現在就等着那黑市殺手的好消息。
一想到那事情,沈暇玉的脣邊浮現了一絲笑意。
她擡頭看着外面,只有一兩日的期限了,阿蘭留在世上的日子大概也不長了。
“瑕玉,其實你不去,二孃也是沒有辦法的,只是正好苗王也在那裡,所以才請你去。”張氏雖然恨極了沈暇玉的伶牙俐齒,但是她還是強忍着怒氣,笑着對沈暇玉說道。
聽到了苗王兩個字,沈暇玉放在身側的玉手微微動了動,她不解地看着張氏,“苗王怎麼會在誠郡王府。”
沈暇玉是真的不明白,藍遠麟怎麼會在誠郡王府,而且看着這張氏臉上的笑容。
沈暇玉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張氏是有事情要讓她看。
心中的疑惑一點點升騰了起來。
這個時候,張氏又走到了軟塌前來坐下道,“瑕玉啊,你別用着眼神看着二孃我,是剛剛你妹妹傳來的消息,說苗王也在,正在爲她解蠱呢,估計一時半會兒解不了,所以也叫你一起過去吃個午膳,琢磨着你和苗王雖然訂了親,但是也沒見過幾面,讓你們見上一面。”
沈暇玉和藍遠麟怎會只見過幾面,只是沈暇玉極其想不通,爲何藍遠麟會在誠郡王府,現在阿蘭在爲二房所用,難道說阿蘭想對藍遠麟下手,用來報復他對她的不聞不問?
沈暇玉的脣微張,她看向了張氏直接道,“二孃,你別玩花招了,你是想讓我去看好戲,還是想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