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暇玉點了點頭,那條巷子前面是另外一條街,沈暇玉雖然還站在巷子裡,但是她通過巷子口這個狹小的空間可以窺見外面熱鬧的街市。
西衚衕這條街一直都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這邊往東胡同方向走不遠就是皇宮,而這裡更是寸土寸金了。
能在這裡有間鋪子做生意的話,都能想到,那商家的雄厚財力了。
這會兒,那街市上形形色色地人來來往往,街角的叫賣聲,雜技的賣藝聲,四處都是。
沈暇玉站在巷子裡,還看見一個扛着糖葫蘆串的人經過,那紅彤彤的糖葫蘆看上去異常的誘人。
“我們把這個戴上吧。”沈暇玉決定先去苗疆客棧看看。
她直接把那輕紗斗笠戴在了頭上。
素色的輕紗飄逸,戴在沈暇玉的頭上,既然遮住了她的美貌,在冬日裡,又使得暖和了幾分。
沈暇玉見愛夏戴好了輕紗斗笠之後,率先走了出去。
“姑娘,來串糖葫蘆嗎?”沈暇玉才一走出去,那個扛着冰糖葫蘆的人正好路過,就對着沈暇玉問道。
沈暇玉輕輕擺了擺手,柔聲道,“不用。”
“冰糖葫蘆勒!”見沈暇玉不用,那小販就扛着冰糖葫蘆串繼續往前面去吆喝了。
而那小販走後,那氣勢磅礴的苗疆客棧就出現在了沈暇玉的面前。
和正常的京城樓房不同,苗疆客棧處處都帶着濃郁的苗疆氣息,看着這古樸簡單的苗疆客棧,沈暇玉卻是想起了在苗寨裡生活的那些日子。
這一棟三層小樓,看上去很有苗疆吊腳樓的氣息,只不過京城都是平地,無法建造吊腳樓。
不過那苗疆客棧的造型卻是處處依着吊腳樓的風格來的。
“小姐,這就是苗疆客棧了,我們進去看看吧!”就在沈暇玉站在苗疆客棧外面的時候,愛夏突然開口了。
愛夏只到了苗王府兩三天,而且苗王府是皇上才賜給苗王殿下的。
所以那裡面的裝潢和普通的漢家府邸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愛夏也對這個民族比較好奇,所以她直接拉着沈暇玉走了進去。
“姑娘要用點什麼嗎?”沈暇玉才一走進去,就上來了一個店小二,熱情地詢問着沈暇玉。
這個店小二穿着苗人的便裝,藍色的長褲,藍色的短棉衣,腰間用一條白色的長長腰帶給繫住。
“來一點玫瑰花清涼糕,炒老臘肉,吵小青菜,然後兩碗米飯。”沈暇玉對着那店小二微微一笑。
雖然那輕紗斗笠遮住了她嬌美的容顏,但是那輕紗斗笠露出的衣角嬌豔紅脣的笑意讓那店小二驚爲天人。
那店小二連忙道,“好勒。”
說着就把沈暇玉和愛夏帶了進去。
一樓已經坐滿了人,於是那店小二直接帶着沈暇玉和愛夏上了二樓。
這客棧內的裝飾和外面相比,更具有苗家的特色。
漢人喜歡比較沉悶的顏色,而苗人卻不是。
比如銀飾。
他們的服飾亦是,他們的服飾色彩是那樣的明豔,當然,男人的服飾顏色比女人的服飾顏色要低調得多。
而這木質樓梯的欄杆上鋪了一層獸皮,這獸皮也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帶着鮮豔的色彩。
在這冬日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暖意。
那店小二帶着沈暇玉和愛夏上了二樓,二樓和一樓相比,要冷清得多。
二樓幾乎都是雅間,沒有完全封閉式的房間,是用珠簾攔開來的一間間的小雅間,且中間沒有擺放桌子,只放着一些樂器。
而那些雅間,全部都是靠窗的位置。
“這中間怎麼不放桌子?”沈暇玉見狀,疑惑地輕聲問道。
那店小二熱情地解釋道,“那是因爲我們苗人能歌善舞,每到了一個月月末那天,苗王就讓我們停業一天,全客棧的人在這裡載歌載舞,吃一些好吃的東西。”
“原來如此。”沈暇玉勾了勾脣。
沈暇玉選了最邊上的一間位置坐下,這個位置臨窗,不需要探頭出去就能看見外面的景緻。
對面的那棟樓沒有這棟樓高,沈暇玉甚至可以看見較遠一些的景色。
“小姐,您可真厲害,玫瑰花清涼糕一般只有我們苗人才會吃。”那店小二一邊用抹桌布抹桌子,一邊對着沈暇玉說道。
沈暇玉突然想起了蘇君澤的事情,她沒有接店小二這句話,她道,“對了,向你打聽個事情,你們這裡不是客棧嗎?怎麼沒有看到住處?”
“哦,是這麼一回事,小姐您難道沒有發現嗎?我們這裡用餐的地方是隔開的,後面就是我們的住房。”那店小二突然伸手指了指後面的那一棟牆。
沈暇玉這才反應了過來。
怪不得在外面看上去這苗疆客棧佔地不少,但是進來了,卻發現這用膳的地方並不大。
原來這苗疆客棧分爲前後兩個部分,前面是供散客用膳的地方,後面是用來住店的。
“我們一樓有兩個堂,分爲前廳和後廳,瞧小姐您就是第一次來了,如果是熟客的話,就會知道,去後廳,然後告訴掌櫃的要住宿,那掌櫃的就會安排的。”那店小二熱情地說完之後就下樓去了。
“苗人其實真聰明呀!”愛夏在旁邊聽完之後有些感慨地說道。
其實不僅僅是愛夏這麼覺得,沈暇玉也這麼覺得。
沈暇玉以前也曾在外面客棧用過飯,但是那些客棧一般都是一樓吃飯,樓上住宿。
並沒有分開來。
那些食物的油膩味不免會傳到樓上的房間。
現在這樣的話,正好讓住店的客人住的舒心,一點油膩的味道都聞不見。
不過……若是蘇君澤真的在裡面的話,她也不好進去尋找了。
這樣的構造,進去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出來也不是特別的容易。
正在沈暇玉蹙眉地時候,她突然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
她擡起頭來,看着一襲黑色大氅的男人正上樓來。
那男人也看見了沈暇玉,雖然沈暇玉的頭上戴着斗笠,但是那是他的女人,他斷然是不會認錯的。
藍遠麟有些不悅地微微蹙眉朝着沈暇玉走去道,“你怎麼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