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保上前怒問:“你說什麼?惠允是南宮家的遺孤?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龍長天微怔,“少保大人不知道?這事兒,末將以爲朝中的人都知道的,只是誰都裝作不知道。”
戚少保是三朝元老,對襄祖十分忠心,當日他與廷公表面有過節,但是心裡很欣賞廷公,得知他造反,對他便恨之入骨,覺得自己看錯了人,如今聽得惠允就是南宮家的遺孤,當下震怒,“本官並不知道此事,敢問諸位大人,有誰知道惠允的身份?”
諸位大臣都搖頭,一衆茫然地道:“下官並不知道。”
戚少保上前恭請,“太皇太后,國有國法,既然襄祖當日下旨斬殺南宮一門以儆效尤,便不能有漏網之魚,請太皇太后下旨,捉拿惠允歸案。”
忠獻沉默了一下,道:“哀家不管前朝之事,你們要請旨,去找皇上或者攝政王吧。”
戚少保道:“皇上如今事事都聽從王爺,而惠允又是王府謀臣,與王爺更有表兄弟關係,王爺自然不會恩准此事。”
忠獻道:“自古後宮不得干政,哀家也無能爲力。”
她頓了一下,看着戚少保,“不過,既然襄祖有旨在先,要把南宮一門斬首,如今知道逆賊尚有餘孽,不必請旨也可以抓捕的。”
此言,便等同了懿旨,戚少保豈能不知?他回頭,眸光掃視衆官員,喊了一聲:“昭毅將軍何在?”
昭毅將軍出列,“末將在!”
“你馬上領人去王府,緝拿逆賊南宮惠允。”戚少保厲聲下令道。
少保是從一品,昭毅將軍是正三品,雖部門沒有直接聯繫,但是依然有權利下令。
“是!”昭毅將軍領命退下。
展顏嗑着瓜子,含糊地道:“感覺某人在下好大的一盤棋。”
“你不擔心嗎?”阿蛇問道。
“有什麼好擔心?如果這一切不是慕容的計策,那惠允死了也不可惜。”展顏吐出瓜子殼,淡淡地道。
阿蛇怔了一下,“你真這樣想?他是很罪大惡極嗎?其實說起來,他只是被矇蔽了,被愛情矇蔽是可以原諒的
吧?”
展顏瞧着她,“你不是很厭惡他的嗎?怎麼爲他說話了?”
阿蛇訕訕地道:“是很厭惡,不過厭惡是一回事,他做的事情,確實可以被原諒的吧?”
“我們原諒不原諒他,有什麼打緊?我們又不是他的誰,要緊的是人家慕容原諒不原諒他,或者,他自己原諒不原諒自己,總之,亂七八糟,卻和我們無關。”展顏揉揉臉上的淤痕,雖然已經用了上好的淡淤膏,可還未能完全去掉淤痕,她可以讓重傷的人頃刻痊癒,卻不能把讓自己馬上好起來,這是龍家人的悲哀,真是能醫不自醫啊。
事情發酵到這裡,已經慢慢地推向高潮了。
展顏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不參與其中,光看戲是這樣的爽,嗯,被人保護的感覺不錯,雖然,人家並沒有保護她什麼,這事情原本就跟她沒有關係,只是沒有拉她下水罷了。
大臣的靜坐沒有因爲這小風波而夭折,在丞相的領導下,誰都沒有走開。
忠獻回去了,命了宮中侍女送來水和食物,說了是太皇太后賜予,諸位大臣也不敢不用。
天氣太熱,有幾位老臣受不了,御醫便開了解暑的方子令人煮了湯藥送過來,一人一碗,展顏拉住那御醫問道:“喝了解暑湯,能堅持多久?”
御醫回答說:“回皇太后,熬到今夜沒有問題的。”
展顏點點頭,“給哀家來一碗,哀家也快中暑了。”
御醫即刻命人送來,又道:“皇太后何不命人搬來椅子?這樣站在這裡,鳳體受累可不好。”
展顏彷彿這纔想起,笑盈盈地對御醫道:“嗯,你這個提議很不錯,有前途!”
她吩咐阿蛇,“去慈安宮宣哀家懿旨,命他們般椅子桌子準備茶點,哀家也餓了。”
阿蛇問道:“我們不是來偷窺的嗎?”
展顏點點頭,詭秘地笑了笑,“嗯,剛纔是,但是現在發現,我們其實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的。”
阿蛇無語了,“我之前說過,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強勢圍觀……當然,偷窺有偷窺的樂趣。”
見她眸色凌厲,阿蛇也
只好馬上改口了。
慈安宮內,宮人進去稟報,“稟太皇太后,龍太后命人來取椅子桌子與茶點。”
“她湊什麼熱鬧?”忠獻皺着眉頭,頓了一下,“給她吧!”
“是!”宮人領命退下。
展顏坐在椅子上,用着慈安宮特供的茶點,悠閒地對阿蛇道:“相信,高潮會在不會這麼快出現的。”
她輕輕地拍了一下衣袖,道:“小龍,該去靈山了。”
袖中飛出一道金光,倏然便不見了。
展顏又幽幽地說了一句,“事實上,挖人家祖墳,是很缺德的一件事情,我是做不出來,雷公真是……還讓人家子孫去挖自己家的祖墳,更缺德。”
“不過,我喜歡!”展顏端起茶,緩緩地篤定地道。
阿蛇一直沒有做聲,聽到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哼了一聲,“糊塗,挖祖墳可真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你是該阻止的。”
“我阻止什麼啊?童家的人挖他們童家的祖墳,說白了,這是人家的家事,我管天管地管不着人家的家事啊。”展顏抽了一下嘴角冷笑一聲道。
昭毅將軍領着一隊兵馬來到王府,慕容擎天陪同雷公去了軍營,還沒回來,抓捕工作前所未有的順利,府中侍衛只抵擋了一下,而惠允卻是連抵抗都沒有抵抗,就任由昭毅將軍把他帶走了。
惠允被打入天牢,只等着宮中傳令,驗證身份之後便斬首示衆。
而在今日一早,便有一隊人馬趕往童家在靈山的祖墳。
因挖祖墳茲事體大,所以童太師令國師隨同前往。
國師,也就是惡龍,已經窺見了京中事態的發展,自然不願意參與其中,便領着人前往,帶隊的還有童太師的長孫童暉佑。
童暉佑的父親是童子牙,官三代,性格比較囂張跋扈,行事狠辣,有祖父之風,但是,卻沒有祖父的英明。
靈山不遠,一路策馬奔騰,大半日的光陰,便到了靈山腳下。
人馬稍作休息,便開始上山,山路比較寬敞,馬兒奔馳得也快,一個時辰左右,便來到靈山山腰童家的祖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