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遠兮,幾逢話語凝噎(一)
趙襲香彎起脣,淺淺笑着,她懶懶的伸手揉了揉被捉痛的肩,雙眼瀰漫着霧氣,似乎下一刻便會化霧爲珠。舒殘顎疈
她很平靜,似乎這一刻早有預料。
“我本只抱了一分把握,卻沒想到竟一次便成了。”
我已沒了力氣,緩緩闔上眼,最後一眼,只瞧見楚弋笙滿面憤怒。雙眸瞪的極大,雙頰因激動已有些微微發紅,額上皺成川子,深深淺淺沒見他這個樣子過,比那次摑我時還要甚之。
此刻我意識還清楚着,偶能聽到他們細微的動靜,只聽得到他們講話濮。
“說,你是否是用自己的血做了藥引!”楚弋笙似乎片刻都等不下去了。
“王爺,你如此聰明,應該想的到。我若要爲之,何必要讓他人再製出解藥?王爺不必費心思,即便王爺殺了我,用盡我的血,也救不回她。”
這一點,我亦早有預料。即使如此,她絕不會用自個兒的血。只怕爲她獻血之人,此刻早已餒.
不過,我在意的卻是,卻並非於此倒是她,出於何種目的,竟要置我於死地。這一招雖勝算極低,不料卻成了
我已十分疲憊,內心盤想諸多,此刻更是勞神,連他們說了些什麼,都不曾再聽清。最終,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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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醒來時,已是白日。
睜開眼,便被透過明紙的光亮刺了眼。
這刺眼的光,令我無比清晰的確定,此刻我還是活生生的,我沒有死我竟又從鬼門關上,被拉了回來。
這會兒我只覺得頭有些微痛,身子也是無比的懶怠,使不上什麼力氣。但能活着,已是最好了。
“你醒了?”白琇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喜悅,她湊到牀邊兒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眨了眨眼,才清晰的瞧見她的模樣。這一刻,她守在這裡,我只覺得無比的溫暖和安心。
“果然還有些低燒不過荀大人已說過不礙事,你只需好好休息即可。”她收回手,坐在牀邊兒,嘆道:“你醒了,王爺大抵也安心了。”
“王”我張了張嘴,這才發覺還是有些發不出聲,輕輕咳了兩下,才又開口詢問:“他沒在這兒?這是我還在宮裡?”
我擡眼環視屋中陳設,以及陌生的牀頭。這裡既不是朝安殿後,亦非王府。
白琇點了點頭,道:“陛下專爲你安排了一處,在未替你服下解藥時,未免有什麼不測,不敢隨便挪動你。這服了藥,才挪過來那會兒你昏睡過去,可嚇壞我們了。”
“讓你擔心了”
“你這些年做的危險事兒還少嗎我早習慣了擔心”她語氣中飽含責備,只再不是三年前那個奴婢姿態。
“不是我要說這一次,我纔算看清楚,王爺,是真心待你的。”她忽然懇切道,似乎已站在楚弋笙那一方了。
我想這也難怪,我中毒後,楚弋笙是如何萬分焦急的,我亦看在眼裡,旁人又怎會看不出呢。這會兒他沒守在我身邊,我反倒有些
“你別自個兒瞎想了,這一次,若非他涉險,趙襲香怎肯救你?”
“對了趙襲香是如何肯說出用了誰的血做了藥引的?後來我便都不記得了”
“什麼涉險?”我乍得反應過來,才琢磨起她的話。
白琇嘆了一聲,這纔將這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那晚趙襲香早抱了決心,不肯救我,她自詡身份不一般,無論如何,楚弋笙都不會殺她。況且即便殺了她,也不能夠救我。
楚弋笙心知,已沒了其它法子。
他一狠心,撈起了桌上那一對淬了毒,已呈暗黑狀的耳墜,置在手掌中,打入自己肩上,狠狠釘入骨肉中。
他說,若趙襲香不肯救我,他便陪着我一起死。
趙襲香見狀,已經慌了,不似初到時那般平靜。她漸漸泣不成聲,哭喊着說,是以狸貓之血做了藥引,而那隻貓早被燉了。
此毒根本無藥可解。
她沒有想到,楚弋笙竟會將這毒,打入自己體內來要挾她救人。
此刻,衆人已然慌亂。我的命,再搭上楚桀王的命,此刻已是兩條性命,況且楚桀王乃是南桀之舉足輕重,輕喪性命,豈不堪憂。
楚弋笙以自己的命相要挾,得知趙襲香不會再說假話,當時已癲狂,他衝過去拽起方纔到來的荀卿的衣領,怒喝他,無論如何要配製出解藥,救我性命。
荀卿雖是能人,及人所不能及。但他坦言,解毒一事,只有五成把握。
既是以狸貓之血爲引,那便即刻尋一隻狸貓來充數,再多加兩味固本的藥。
此舉,成活二人,敗亡二人。
楚弋笙顧不得其它,生死關頭,只叫荀卿放手一搏便是。
約三個時辰後,荀卿製得解藥。
第一個救得,便是我了。
彼時,他肩上的傷尚未處理,他不讓人碰他,只一味守着我。一直待我吃下解藥,脈象略有復原時,他方纔想起自個兒的傷。
可他的傷和毒,拖的時間過長,得知我安好之後,便當即因毒發作用導致暈厥過去。荀卿復醫治於他。
我聽白琇講完這不長的故事,眼角已溢出淚水,順頰而下,溼了發和後腦。這故事極單純,她講時並未浮誇楚弋笙待我是如何如何,而恰恰如此,正讓我心慟不已。
白琇見我落淚,卻微笑起來,“經此一事,方知他對你用情之深,原本我亦沒有想到,他對你,竟至這般”
“現下他他如何了?”我哽咽着,話也說不利索,只急着想知道他的情況。
“你放心,荀卿醫術高超,況且已有解藥,哪能叫他出了事兒?只不過他醫治過晚,此刻睡的沉些,但無大礙。”
我吸了吸鼻子,徑直躺着,也勉強狠狠點了幾次頭。
他怎這般傻?他以身犯險時難道不曾想過趙襲香的心思嗎,他這一賭,險些賭上了自個兒的命。那一刻,他似乎無暇多想,一心只想着救我。
傻阿葦,阿錦不值得!
我哭的一塌糊塗,已是不成樣子。
“從前,我一直以爲,這一生只有他一人才能與你白首與共,可是他死了。我以爲,你左不過安穩渡過下半輩子便是了可楚弋笙待你,真心真意,不惜以性命相付,他你值得!”
“我知道我知道”我依依呀呀應着,口齒模糊,費了些力氣才擡起手去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
白琇好笑的望着我,從自己懷中掏出帕子來,輕輕替我擦去滿臉淚痕。
“既知道,今後,便和他好好在一起。”
我伸手從她手中捉過帕子,胡亂的按在自己的眼上,揉了揉,遂撇到一旁去,嚅囁道:“那你”
“你可會陪着我就同三年前一樣。”我滿眼期翼的望着她。
此刻既已有了決心,摒棄過往。那麼三年前她爲細作之事,便可一筆勾銷。於南桀,若說旁人,若說楚弋笙,又還有誰更瞭解我。
這世上,沒有誰及得過她。
她雙眸一黯,口裡卻是應着道:“自然我若不在你身邊,你若又出了事兒可怎麼好”
她雖不肯講明,我也猜得出幾分了。
我平復心情,清了清喉,以至於不叫自個兒繼續哭着嗓子,輕嘆道:“我明白,我們終究還是走不到一塊”
“既如此,你爲何還要勸我好好與他在一起,爲何要將你我,置於對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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