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一位身着皇子福晉禮服的女子走了進來。衆人紛紛行禮。
四福晉很是謙和,未待喜塔臘氏完禮,便親自將她扶了起來,聲音溫和含笑:“老太太真是折煞我了。”
喜塔臘氏口中說着:“禮不可廢。”
四福晉笑道:“今日咱們只敘親情,不論尊卑,您是長輩,該當我給您行禮纔是。”
“使不得,使不得……”
謙讓好半晌,才各自坐下。
之前芙蘇妮一直低着頭,四福晉倒也沒有太過關注她,可這一坐下來,芙蘇妮的容顏就再無遮攔,瞬間就吸引了四福晉的眼光。
她眼神中的震驚絲毫也未曾掩飾,嘖嘖嘆道:“未曾想世間竟然有如此佳人!不知格格如何稱呼?”
說實在的,哪個女人不愛和人比美呢?
看到其他女子美過自己,四福晉心中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不過她也很清楚,以舒穆祿家嫡出格格的身份,只會與人爲妻,不會對她造成絲毫的威脅。因此,只稍稍酸了一下,她就回復了平靜。
芙蘇妮起身屈膝:“回四福晉的話,奴婢芙蘇妮宜爾哈。”
“芙蓉花?花嬌豔,人嬌美,真是人如其名。”
喜塔臘氏謙遜道:“四福晉謬讚了,她小孩兒家,只是長得齊整些罷了。”
“這樣出挑的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四福晉招招手,讓芙蘇妮上前,褪了一支玉鐲戴在她手上,驚歎道:“哎喲喲,這肌膚,竟然比羊脂白玉還白淨剔透。我今天算是知道肌膚如玉是怎麼回事了。”
芙蘇妮看了一眼四福晉,她如今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一個女子最好的年華,只是卻沒有十七八歲少女該有的朝氣,成熟穩重得像一箇中年婦女。不過她的面相很是和善,觀之可親,爲她加分不少。
四福晉也仔細打量着芙蘇妮,世上很多美人遠看美麗,近看卻難免有些瑕疵。然而她卻在芙蘇妮臉上看不到絲毫的瑕疵,她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
這樣的女子,若是早上幾十年出生,怕是能寵冠後宮!如今嘛,就看八弟、九弟、十弟誰能摘得這朵傾城名花了。
她的眼神不經意的落到芙蘇妮臉龐的耳飾上,忽然面色微微一凝,這個耳飾……
“芙格格這耳墜還真是別緻,我能看看嗎?”
芙蘇妮心裡一頓,將左耳的耳墜取下,放在手心遞給四福晉,說:“奴婢就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讓四福晉見笑了。”
四福晉接過,只一眼就瞳孔緊縮。紫色的翅膀由淺至深,翅膀中間不是一隻昆蟲而是一個小人兒……
沒錯,這確實和四爺書房中秘藏的那幅畫卷上的蝴蝶精怪一模一樣!
四福晉捏着耳墜,心潮起伏,思緒回到四年前……
四年前,四爺去關外辦差,回京之後,就一直神不思屬,她很擔心。
有一天,她特意熬了銀耳蓮子羹給四爺送去書房。
說起來,他們成親後感情一直不錯,四爺的書房她也是常去的。然而那一次,四爺卻是對她狠狠的發了火。
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四爺目光癡迷的看着桌上鋪着的一幅畫。畫上有一個身着雪青色衣裳的女子漫步雲間,在她的腳下,有朵朵粉色的芙蓉花托着她,在她的肩上,有一個長着紫色蝴蝶翅膀的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