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那日鈕祜祿氏拿着胤禛負氣寫下聖旨出宮前往通州是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怎麼到了胤禛這裡就成了爲大清祈禱,難道到了這種時候,胤禛還要包庇鈕祜祿氏嗎?
酸楚、嫉妒一瞬間涌上腦海,令年氏氣憤地脫口而出,“鈕祜祿氏私逃出宮是事實,與徐太醫私奔也是事實,何曾是流言,又何曾是祈福!”
“住嘴!”胤禛憤怒道:“朕話你聽不懂嗎?總之以後這些話不許再提!”
“臣妾不服!”年氏聲音嘶啞地道:“鈕祜祿氏做出此等不要臉事,皇上何以還要處處維護她,甚至說什麼爲大清祈福,臣妾說什麼也不服。還有福沛,就算他真說了什麼不該事,可四阿哥也絕對不該動手,如今可倒好,皇上一句安慰話都沒有,還處處指責福沛不是。”說到傷心處,她不由地哀哀垂下淚來。
胤禛垂目望着抽泣不止年氏,眸中並沒有平素見到她落淚時憐惜,良久,漫過大殿風聲中,他道:“福沛是朕兒子,弘曆同樣是,不管他額娘有什麼,朕都不許任何人污辱朕兒子。”
他拂袖離開,經過一臉不甘年氏時腳步一頓,望着殿外遠遠走來宮人徐聲道:“貴妃若有時間,就好好管教福沛,要不然,朕不介意交給皇后管教。”
聽到這句話,年氏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地,直到翡翠來扶她,身子依然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宮中發生這一切,遠青江鎮凌若一無所知,不知道當日通州追殺她與容遠並不是胤禛派去人。
他們那日從街上回來後,因怕石母擔心,是以沒有將遇到候慕白一事告訴石母,只說不小心摔爛了西瓜,倒賠了幾十文錢,石母雖覺得可惜,卻也未說什麼。
開始那幾日,石生幾人提心吊膽,唯恐候慕白不肯罷休,但是等了幾日沒發現有何異常,也不見有人來搗亂,便漸漸放下心來。
這日,萱兒興沖沖地來到石家,看到石生蹲地上照着凌若寫下字一筆一劃認真地寫着,萱兒好奇地打量着地上一個個方塊字,“石生哥,這些字你都認識嗎?”
“自然認識。”石生指着地上字道:“這六個字連一起就是‘人之初,xing本善’,意思是說人生下來時候都是好,只是後面環境中xing情慢慢有了好與壞區別,凌姑娘說這是一本叫《三字經》裡話,凌姑娘學問可大着呢,什麼都懂。”
萱兒悶悶應了一聲,神色間有些不太樂意,不就是識幾個字嗎,有什麼了不起。凌若看到她這副模樣哪有不曉得理,當下站全文字手打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回屋躺會兒,石生你陪萱兒姑娘說話吧。”
石生答應一聲,對萱兒道:“萱兒妹子,可是鄭叔有事讓你來找我?”
“不是,是我有東西給你。”被他這麼一問,萱兒猛然想起自己這次來目,趕緊將抱胸前布包遞給石生,甜笑道:“石生哥,你打開來看看。”
石生將布包打開來一看,只見裡面是一雙嶄黑色布鞋,石生驚奇地望着萱兒道:“這個?”
“上次我看你鞋子破了個洞,便趁着這幾日有空給做了雙,石生哥趕緊試試看合不合腳。”萱兒眉眼彎彎地說着。
石生赦然道:“這怎麼好意思呢,鞋底和鞋面都要花錢買呢,還是拿回去給鄭叔穿吧。”
“我爹腳大,穿不了,石生哥別說那麼多了,趕緊試試。”萱兒一旁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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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見推辭不過,又見萱兒一片好意,只得坐大石上脫了腳上已經開線破洞舊鞋,套上鞋一試,大小正合腳,而且走起路來特舒服,石生高興地走了幾步道:“萱兒你手藝真好,這鞋啊一點也不擠腳,倒比我那雙舊鞋還舒服。”
萱兒聽到這話,心裡比吃了蜜還甜,“石生哥喜歡就好。”
石生笑看着她道:“萱兒妹子這般賢慧,將來哪個娶了你啊,就有福氣了。”
說到嫁人,萱兒臉整個紅了起來,低頭絞着垂胸前辮梢,她很想告訴石生,自己想嫁人就他一個,可自己是女孩兒家,這些話哪好意思出口,就是這雙鞋還被爹笑了好一陣子呢,說她女大不中留,還沒嫁人呢就已經給人做鞋了,都顧不上他這個老爹。
石生卻沒注意到萱兒這些異樣,打量了腳上鞋半天,又坐回去仔細地脫下了,重套上舊鞋。
萱兒見狀忙問道:“怎麼了,石生哥穿着不舒服嗎?是大了還是窄了,不行我拿回去看看能不能改。”
石生搖手道:“沒有,合腳着呢。就是這麼鞋穿舊了怪可惜,左右那雙舊鞋還能穿,等真壞了再穿萱兒妹子這雙。”
“那隨你。”萱兒喜滋滋地答了一句,正要再說,忽聽石生道:“對了,萱兒妹子何時有空了,幫我做繡鞋可好?”
“繡鞋?”萱兒眨着明亮眼睛,疑惑道:“是給石大娘穿嗎?”她曉得石大娘這些年眼睛花利害,針線活已經做不怎麼來了,衣上破洞什麼都是石生自己縫補,就是鞋子補不來,只能穿破;不過石大娘都六十來歲人了,往常穿都是平面布鞋,怎麼還要穿繡鞋嗎?
石生解釋道:“不是,娘鞋子以前做鞋子還有,是凌姑娘,這些天她一直穿着我娘舊鞋子,我想着給她做雙好看點繡鞋。”見萱兒面色有些不好看,只當是她意那繡鞋鞋,忙道:“你放心,鄭叔說過幾天有戶大人家嫁女兒,凡去那邊吹喜樂樂戶,每個可以得到兩錢銀子,等拿了錢我立刻把鞋子錢給你,不行話工錢我也付一點好了。”
萱兒臉色並沒有因他”全文_這些而有所好轉,板着一張臉硬聲道:“我手藝粗糙,也就能做做布鞋,什麼繡鞋不會。”
“不會啊,我覺得萱兒妹子手藝很好,比得上那些專門賣鞋子鋪子了。”
聽着石生誇獎,萱兒只覺着來氣,跺腳道:“我說了不會就不會,你別再煩我了,要繡鞋自己要鎮上買去。”說罷,她氣呼呼地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忽地又折了回來,一把奪過石生拿手裡鞋,“這鞋子你既然不喜歡,我拿給去給我爹穿,不這裡礙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