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線蛇,別名又叫盲蛇,因鱗甲發達遮住了它本就細小眼睛,幾乎不能視物,幫有此別名。與一般蛇比起來,它小可憐,僅三四寸長,猶如蚯蚓一般,卻比蚯蚓靈活得多,平常棲息土中。
鐵線蛇一般是無毒,但有一種身上鱗甲泛幽藍之色鐵線蛇有劇毒,其牙齒中毒液只需一點點就可致人死地。此刻出現凌若眼前這條,便是這種有毒鐵線蛇。虧得恰好被涵煙看到,溫如言又反應及時,臨危不亂,否則一旦有大動作,這條鐵線蛇竄上來咬一口,那離它近凌若及腹中孩兒便危矣。
那條鐵線蛇還那裡慢慢遊着,似沒發現前面人已經不見了,又或者它之前已經飽餐一頓,所以並不着急覓食。
這個時候,素玉找來了附近做事小廝,溫如言忙道:“,去將那條蛇給弄死了,小心着些,莫要驚擾了它,這蛇有毒。”
小廝答應一聲,從地上撿了根樹枝,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估摸着樹枝長度差不多了,便用力捅過去,他倒是有幾分眼力,恰好一棍捅鐵線蛇七寸上,任它怎麼掙扎也逃不開。
另一邊,素玉不知從哪裡尋來一些石塊,大着膽子往鐵線蛇頭上砸去,雖十個裡有七八個扔空,但鐵線蛇畢竟小,再加上又不是骨堅皮硬那種,只被砸了幾下便不動了。
確定它死了之後,小廝將它挑了起來,問凌若她們要如何處置,溫如言剛要出言讓她扔掉,就聽得凌若先聲道:“放一旁就可以了,你下去吧。”
“額娘,你抱得涵煙好緊,不舒服!”涵煙輕輕地掙扎着,溫如言這纔想起來還抱着涵煙,趕緊將她放下,心有餘悸地叮嚀道:“涵煙你記着,往後再遇到蛇,不管大小都一定要離遠遠,萬一不小心到了近前,你一定要慢慢走,千萬不要急,這樣蛇纔不會咬你。”
“涵煙記住了,就像額娘剛纔讓凌姨娘做那樣。”涵煙甚是聰明,一聽就懂。
溫如言摸了摸她小臉道:“乖了,你跟奶孃先回去,額娘與你凌姨娘再說會兒話。”
待涵煙離開後,溫如言對正用樹枝撥弄着鐵線蛇屍體凌若道:“我府中多年,從未見有蛇出沒,如今卻突然出現這麼一條劇毒鐵線蛇,好生奇怪。”
凌若吃吃一笑,扔下樹枝拍一拍手道:“看來有些人已經等不急了。”
溫如言悚然一驚,挑眉道:“妹妹是說……”
凌若森然點頭,“除了這個理由,我再想不到別,這幾月,我細心防備,又有徐太醫替我請脈安胎,令這些人一直尋不到機會。如今看我月份漸漸大了,怕將來不好對付,所以便想出這麼一條毒計來;鐵線蛇小而不起眼,很容易忽略過去。我相信,隱藏府裡鐵線蛇絕不止這麼一條。”
“好惡毒心思,這蛇不分親疏,逮到哪個咬哪個,他們這般做,豈非將闔府上下都置身危險之中。”溫如言忿忿說道,適才她真是嚇得魂都要沒了。
凌若撫着滾有銀邊袖子思忖道:“能想出這法子,又有那膽量,縱觀整個王府也就區區兩三人而已,不過一時間倒是斷定不了哪個。”
“這個倒是可以慢慢追查,眼下要緊是清了藏王府中鐵線蛇,否則不知何時又來一次,可不是每一回都能有今日好運。”說到此處溫如言又皺緊了雙眉,“只是這鐵線蛇身形細小,又藏於泥土之中,要如何尋出來呢?”
“此事,還得四爺親自來辦才行。”凌若望着絢爛晃眼夏日,不論太陽怎樣耀眼睛好,始終都驅不散籠罩這王府中黑暗。
人心,這座大宅子裡被扭曲成世間可怕東西。
夜間,書房中看公文胤禛照例問起今日府中各項事宜以及凌若情況。
“府中並無異常,倒是凌福晉那邊受了點驚嚇。”莫看周庸整日裡跟着胤禛,手下自有一堆人替他留意王府一舉一動。
不管是朝事還是家事,胤禛都要求自己身邊人隨時掌控,一旦出現異常就立刻向自己稟報。
“她怎麼了?”胤禛一聽這話,立刻放下了手中湖筆關切地詢問。
“奴才聽底下小廝說,凌福晉今日與溫福晉母女蒹蔬池邊散步時候,碰到了一條鐵線蛇,雖然沒有咬到,但凌福晉還是受了不小驚嚇,自回來後就一直躺屋中不曾下地。”周庸說得及是有條理,三言兩語便將整件事敘述清清楚楚。
“鐵線蛇?府中怎麼會有鐵線蛇?有沒有咬傷什麼人?”胤禛反應與溫如言她們剛看到時候一樣,詫異莫名,這府邸每日都有專人打理,他開牙建府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有蛇出沒,鼠倒是不可避免有幾隻。
“這個奴才也不清楚,依奴才猜測,很可能是混花泥或其他泥土中進來,而鐵線蛇身形又小,不易被發現。至於說咬傷人事暫時還沒聽聞。”周庸恭謹說着。
胤禛想一想吩咐道:“趁着如今還沒有鬧出什麼事來,明日天一亮,你即刻去找一個驅蛇人來,將所有鐵線蛇驅趕乾淨,省得人心惶惶。”
待周庸答應後,他又扶案起身,大步往外走,周庸知他必是去看凌福晉,忙小步跟後面。
到了淨思居,發現那裡所有燈都被點上了,連庭院中也不例外,除卻設兩旁路燈之外,還掛上了一盞接一盞絹紅燈籠,將整個淨思居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胤禛見了眉宇微擰,他是一個不喜浪費人,平素有些不必要東西都是能省就省,如今都是睡覺時候,何以還要點這麼多燈?往常可沒見凌若這般浪費。
正想着,恰好看到小路子提着盞點亮燈籠出來,看到站臺階下胤禛,忙一溜煙跑過來單膝跪地,“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