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欣喜地道:“娘娘您人真好,只是要您這樣陪奴婢過去,奴婢實在過意不去。”
蘇氏笑笑道:“入宮之後,本宮也沒去給嫺妃請過安,這次就一併去了。”
知春哪裡會說半個不字,趕緊隨她一起來到延禧宮,看到她原封不動的拿着東西回來,瑕月沉下臉道:“本宮之前是怎麼與你說的,你都忘了嗎?”
知春連忙跪下道:“奴婢沒有,只是……”她瞅着一旁的蘇氏,希望她替自己說幾句話,蘇氏自然不會不明白,欠一欠身道:“娘娘,此事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非要她拿回來,您莫要責怪知春了。”
“你個丫頭,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沒用。”瑕月斥了知春一句後,對蘇氏道:“爲何要拿回來,難不成這幾個顏色你都不喜歡?本宮瞧着可都是不錯,尤其是這塊櫻桃紅挑金織花的料子,比在你身上,真真是好看。”
面對瑕月的言語,蘇氏垂目道:“多謝娘娘好意,只是臣妾的料子夠多了,哪裡還能再腆着臉要娘娘的東西,還是娘娘自己留着吧。”
“只是幾匹料子罷了,需要與本宮這樣客氣嗎?雖然本宮與你說不上多少親近,但本宮心裡一直拿你當妹妹看待。你若是再這樣的推辭,本宮可真要不高興了。”
蘇氏堅持道:“娘娘好意,臣妾心領了,只是無功不受祿,臣妾實在是擔不起娘娘的好意。”
“你啊,真是好固執的性子。”這般說了一句,瑕月道:“罷了,把這幾匹料子拿到庫房去吧,另外,把所有素錦都取出來送到純嬪宮中去。”
“娘娘您……”蘇氏剛說了幾個字,便被瑕月打斷道:“這素錦是本宮送給三阿哥的,本宮怎麼說也是三阿哥的姨母,難不成對他好一點也不成嗎?”
見瑕月這麼說,蘇氏不好再拒絕,只得道:“那臣妾代永璋謝過嫺妃娘娘了。”
待知春下去後,瑕月輕笑道:“說實話,今兒個在慈寧宮裡看到你與慧妃一起來給太后請安,還做了紅棗糕,真是有些意外,你與慧妃何時如此要好了?本宮記得在府裡時,你與慧妃可還爭執過幾句。”
蘇氏猶豫了一下道:“其實……臣妾自己也不清楚。”
“呃?”瑕月一怔,旋即道:“純嬪若是不願說的話便算了,本宮也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不是,不是。”蘇氏連忙否認,急切地道:“臣妾是真的不清楚,進宮之後,臣妾與慧妃娘娘並沒有什麼接觸,今兒個一大清早的,慧妃突然來臣妾宮中,說要做紅棗糕給太后,臣妾想着這是好事,便答應了,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了。要說平日裡,慧妃對臣妾也沒什麼好臉色,不知爲何,這次突然如此和顏悅色,不瞞娘娘說,臣妾一直到現在都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實在令人費解。”
瑕月眸光微動,點頭道:“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挺奇怪的,按理來說,你與她爭執過,她應該對你不滿纔是。”
“正是這個道理,不過也有可能,是慧妃想通了,所以決定放下以前的成見,說到底,臣妾與她之間,並沒有什麼大的過節。”話雖如此,蘇氏臉上卻仍然有着揮之不去的陰鬱,秀眉也微微皺着。
瑕月搖搖頭道:“若真是這樣,你就不會皺着眉頭了,你比慧妃早入潛邸,該清楚她的心性,高傲不服輸,又豈會主動示好於你。本宮記得當初你與她爭執,僅僅只是爲了太后賞下來的一塊料子,原本該是給你的,但她喜歡,生生搶了過去,你理論一句,反被她一頓喝斥。”
蘇氏被她說的沒了主意,緊張地道:“那……那依娘娘之見,慧妃今日這番行徑,究竟是何意思?”
“本宮一時也說不準,不過慧妃此人,你還是不要與她太過親近爲好。莫要忘了,你可是三阿哥的額娘,宮裡頭多少雙眼睛盯着你,所以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處處小心,萬不可疏忽了。”
面對瑕月的循循勸言,蘇氏感激地道:“娘娘金玉良言,臣妾必當謹記在心。”
瑕月點一點頭道:“本宮上次見三阿哥的時候,他纔剛剛會翻身,如今可會坐了?”
“還不會呢,嬤嬤說,要等半歲以後纔會坐,不過臣妾瞧着,這小胳膊小腿的,倒是有勁了許多,有時候臣妾被他踢到,還會覺得疼呢!”說到永璋,蘇氏眼中盡是慈愛之色。
瑕月心中一搐,面上卻是笑道:“男孩兒有勁些好,說起來,這宮裡頭除了皇后娘娘與哲妃之外,就屬純嬪你最有福氣了,真是令本宮羨慕;本宮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纔能有個一子半女承歡膝下。”
蘇氏聞言,連忙安慰道:“娘娘千萬不要這麼說,臣妾只是一時運氣罷了,真要說福氣,臣妾如何能及得上娘娘您,至於孩子,臣妾相信您很快便會有的,無需心急。”
“本宮都等了這麼些年了,還有什麼好心急的,一切順其自然吧,不過本宮倒真是想念三阿哥那胖嘟嘟的模樣。”
在其話音落下後,蘇氏便道:“娘娘若是無事的話,不如去臣妾宮中坐坐?”
面對她的邀請,瑕月欣然答應,蘇氏如今住在翊坤宮中,雖然走過去有些遠,不過如今秋高氣爽,閒暇走走倒也不覺得辛苦。
待到了翊坤宮後,蘇氏命人將永璋抱來,看着那個在嬤嬤懷裡動來動去的小小身子,瑕月目光時而溫柔時而悲傷。許久,她道:“能讓本宮抱抱嗎?”
蘇氏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不過很快便笑容滿面地道:“娘娘肯抱永璋,那是永璋的福氣。”
在她的示意下,嬤嬤將永璋交給瑕月懷中,瑕月還從沒有親手抱過孩子,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待得嬤嬤教會怎麼抱後,方纔好一些了,而這個時候,瑕月已是抱得出了一頭的汗,輕笑道:“幾個月的孩子,可真是軟,簡直就像抱着一堆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