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點點頭,那拉氏旋即道:“本宮去見過六阿哥,他說他想回劉答應身邊,然後你就拼命打他,是真的嗎?”
她這句話一下子刺激到了瓜爾佳氏,令她瘋狂的大叫,把胤禛等人嚇了一跳,口中反反覆覆都是“弘瞻”兩個字,之後更是蹲在地上嗚咽的哭泣着。
那拉氏蹲下身,對瓜爾佳氏道:“謹妃,你冷靜一些,告訴本宮,這個人是誰?”她指的正是胤禛。
那拉氏這些舉動,令戴佳氏心下着急,欲要上前阻止,卻被凌若以目光制止。凌若明白,那拉氏這是看出了瓜爾佳氏的情況,先以六阿哥的事刺激她,讓她崩潰,然後再問與剛纔同樣的問題,一旦瓜爾佳氏認不出來,她便可以推翻之前的事,甚至再趁機指責她們一條欺君之罪。
瓜爾佳氏在順着她手指的方向迅速看了一眼,雙手抱頭大叫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
果然如此!那拉氏蓄了一縷冷漠的笑容起身,對胤禛道:“皇上,您都看到了,謹妃根本沒有好,她也依然不認得咱們任何一個人,之所以剛纔會說出那樣一番話,想必是有人教授,但要怎麼讓一個瘋子聽話,就得問成妃了,說實話,臣妾實在很佩服成妃的手段,居然可以化腐朽爲神奇。”
論心計,戴佳氏如何是那拉氏的對手,當下慌張地道:“臣妾沒有,臣妾說的是實話,謹妃她真的……”
凌若打斷她的話道:“皇上,謹妃病情確實是好轉,剛纔那幾句話也是她在清醒狀態時說的。至於現在會變成這樣,是因爲皇后娘娘的話刺激了她,令她又變得瘋瘋癲癲。若是皇上不相信的話,可以即刻傳徐太醫來問問,他一向實誠又忠於皇上,是斷然不會撒謊的。”
她三言兩語便將事情推到了那拉氏身上,胤禛微一點頭後,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謹妃病情始終不穩定,她說的話未必能信。”
凌若應了一聲道:“皇上,您看現在謹妃神智不清,但只要說一遍前些日子劉答應之前說過的話,謹妃就一定會按着臣妾要求的話去做,而這也可以證明,謹妃剛纔那些話並非胡言亂語。”
胤禛沒有說什麼,只是帶着一絲憐憫的目光看着瓜爾佳氏,“謹妃,弘瞻在臨淵池,你還不快過去?”
剛纔還蹲在地上嗚咽的瓜爾佳氏一聽得這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連忙站起來,喃喃道:“臨淵池,我要去臨淵池!”
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往外跑,這次從祥與從意都有所準備,趕緊就要攔住,然有一個人動作比她們還快,正是胤禛,他用力將瓜爾佳氏拉住,然後者一直掙扎個不停,無奈之下,只得將她緊緊禁錮在懷中,而胤禛眸中的憐憫之意比剛纔更加深重。
弘瞻……就是瓜爾佳氏心中最深的執念,就算瘋了傻了,也始終不曾忘記。
在命從祥二人將她帶下去後,胤禛盯着微微發抖的劉氏道:“看來,你真是與謹妃說了那樣的話。”
“臣妾沒有。”劉氏繼續在那裡死撐着,說什麼都不承認她是存心引瓜爾佳氏去臨淵池的。
那拉氏適時道:“皇上,恕臣妾直言,單憑這一點就說劉答應要害謹妃,似乎有些說不通。”
凌若瞥了她一眼道:“皇上,雖然臨淵池不常有人,但偏偏那個時候,有人看到了這一幕,臣妾已經派人去傳了,很快便會過來。”
劉氏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居然有人看到了那一幕,怎麼會這巧,不可能!
不說劉氏,就是那拉氏也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看向孫墨,因爲負責將瓜爾佳氏推下水的人,正是他。
孫墨亦是很慌張,但他可以肯定,當時除了他們刻意派去的兩人,再沒有其他人,爲何會被別人看到?
不管他們是怎麼想了,人很快就來了,竟是內務府的另一個管事,叫周興,另外錢莫多也跟着來了。
不等他們跪下行禮,胤禛便問道:“周興,熹貴妃說你曾在臨淵池邊看到有人推謹妃下水,確有其事嗎?”
周興躬着身子道:“回皇上的話,奴才確實看到了,那陣子臨淵池附近一條小路上的六菱石子不知道爲什麼翻起了一大塊,錢總管就讓奴才過去看看,這一點錢總管也可以作證。”待得錢莫多點頭後,他續道:“奴才去了沒一會兒,就聽到有聲音,一時好奇就擡頭看了一眼,哪知正好讓奴才看到有兩個小太監在那裡與從意姑娘爭執,而謹妃娘娘就在池邊來回走着,還沒等奴才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就看到結網林中竄出一個人來,朝着謹妃娘娘背後就是一推,將她給推進了池裡。”
胤禛神色變得異常凝重,“果真有人推謹妃?!”
“奴才看的真真的,那人一下得手後,就立刻逃了回去,而從意姑娘因爲被那兩個小太監擋了視線,所以沒能看到。”
若說剛纔還僅僅是有些吃驚之外,那麼周興的這番話足以令那拉氏與劉氏害怕了,孫墨更是面無人色,惶惶不安。
胤禛目光在劉氏臉上刮過,朝周興道:“那你可認出是何人推謹妃下水的?”
“雖然只看到半邊臉,但奴才還是能夠認的出來。”說到此處,周興擡手一指,大聲道:“那人就是劉答應身邊的海棠。”
隨着他這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海棠身上,後者慌得不住搖頭,“與奴婢無關,不是奴婢推的,奴婢沒做過,什麼都沒做過,奴婢冤枉!”
在海棠極力喊冤的時候,那拉氏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周興根本沒看到推人那一幕,否則就算看錯了面容,也不會認錯衣裳。若她沒有料錯的話,應該是凌若找來演戲的。呵呵,居然敢串通周興,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一旦被揭穿了,看她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