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喜已經緩過神來,走到老王爺面前深揖一禮,感激地道:“今日真是多謝老王爺了,否則奴才不止誤了皇上的事,還得丟了性命。”
“喜公公不必客氣,也是本王疏忽,這才讓弘時有機可趁,既然弘時如今已經被擒下了,就請公公依旨而行吧。”雖然現在隨便一刀都能要了弘時的性命,但終歸四喜纔是行旨之人,若非萬不得已,老王爺是不會越過他自己動手的。
四喜點點頭,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走到弘時身前,冷聲道:“一切到此結束了。”
說完這句話,他揚起匕首,用力朝弘時刺去,若這一刀刺實了,弘時必死無疑。然,就在這個千鈞一髮之際,一羣黑衣人突然闖了進來,每一個人手裡都拿着明晃晃的鋼刀,有幾把上面還沾染着新鮮的血跡。這些,正是奉那拉氏之命來此營救弘時的暗衛。
“你們是什麼人?”根本沒有人理會老王爺驚慌的吼叫,那些黑衣人一進來就看到被刀架着脖子半跪在地上的弘時。
弘時怎麼也想不到,暗衛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雖然不知道原因何在,但對他而言很明顯是一樁好事,他或許能夠活着離開宗人府。
“快!快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救走弘時!”老王爺看出這些黑衣人的目標是弘時,連忙大聲提醒,但倉促之間調來的守衛並不多,根本不是這些暗衛的對手,雖然殺了對方几個人,但弘時也被對方帶走。
眼見弘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帶走,老王爺氣急敗壞地道:“快去把人給本王抓回來,一個都不要逃脫了。另外,立刻備馬,本王要進宮稟報皇上此事。請皇上下旨封鎖城門,以免這些人逃出去;在此之前,派人去京城九門牢牢守着,不要放任何一個可疑之人出城。”
四喜聞言連忙道:“咱家跟王爺一起去。”
在宗人府因爲這件事,鬧得雞飛狗跳之時,胤禛已經擬好了廢后的旨意,從這一日起,那拉氏再不是大清的皇后!
當小五將已經蓋了御璽的旨意當衆念出後,那拉氏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這一切她早就已經料到了,想必接下來就是賜死她的旨意。
在小五收起聖旨退下後,坐在牀榻上的胤禛盯着那拉氏,努力壓着怒意道:“以你之罪,就是死上百次千次亦不爲過,但念在熹貴妃替你求情,朕饒你一命,將你交由熹貴妃處置。”
那拉氏悚然一驚,死死盯着凌若,萬萬想不到,鈕祜祿氏竟然真的令胤禛不殺自己,可是交給她處置……這分明就是比死更加可怕的事,鈕祜祿氏一定會趁這個機會折磨自己。
想到這裡,她連忙道:“我不需要鈕祜祿氏替我求情,你要殺便殺,左右在你心裡早就沒有了夫妻之情。”
凌若唯恐胤禛生氣,先一步道:“皇上聖意己決,豈是你說改就能改的。”隨即她喚人將那拉氏帶去冷宮,在臨行前,特意交待宮人看好那拉氏,萬不可讓她尋機會自盡。
在被帶下去之前,那拉氏最後看了胤禛一眼,恨聲道:“終有一日,你會後悔今日這麼待我!”
對此,胤禛沒有動氣,只是冷冷道:“對你,朕做的最對的,就是這件事。”
在那拉氏被帶下去後不久,季六被拖下去亂棍打死,剩下小寧子與柳元還跪在地上,相較之下,小寧子要鎮定許多,因爲他已經從胤禛口中要來了免死的旨意,頂多就是被罰去做苦役或者是趕出宮而已。
此時,胤禛已是開口,“柳元,你僞造書信,之後更是僞造朕筆跡寫下遺詔,,雖說是受人挾迫之故,但你自己也確實動了貪念,論罪當誅。不過朕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免去其死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二十,革去功名,此生都不得再參加科舉。”
“謝皇上恩典。”柳元磕頭謝恩,雖說從此絕了科舉之路,但與性命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在柳元帶下去後,胤禛道:“小寧子。”
小寧子連忙往前爬了幾步,恭敬地道:“奴才在。”
胤禛看了凌若一眼,後者會意地道:“小寧子,這些年來,你一直助那拉氏爲惡,害了許多人,罪孽深重,皇上已將你交給本宮處置。當年你慫恿那拉氏殺死翡翠,又打斷三福一條腿,如今本宮就將你交給三福,由他決定你怎麼死。”
小寧子驚慌地看着凌若,下一刻,他手腳並用爬到胤禛腿邊,尖聲道:“皇上,您說過,只要奴才說出那拉氏的惡行,您就饒奴才一條性命。您是天子,是帝王,不可以出爾反爾!”
胤禛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朕確實說過饒你一命,但朕並沒有說熹貴妃也會饒你一命。季六沒有與朕談條件的資格,你又何嘗有!”
小寧子怎麼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一時間,眼淚與鼻涕全下來了,不斷磕頭哀求,“皇上,奴才知道以前大錯特錯,如今已經幡然悔悟,求您給奴才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您是信佛之人,佛家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奴才發誓以後一定行善積德,絕不再做一件惡事。”
對於他,胤禛根本不願再理會,倒是凌若道:“小寧子,皇后這些年來變本加厲地害人,甚至喪心病狂到想要謀害皇上,其中少不了你在一旁出謀劃策,你要皇上與本宮如何饒你。”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小寧子爬到凌若腳邊,痛哭道:“奴才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可奴才也是受那拉氏所迫,沒有辦法。至於出謀劃策,那是萬萬沒有的,奴才甚至勸過她,可那拉氏根本聽不進去,反而將奴才一頓毒打,說奴才以後要是再敢說那樣的話,就活活打死奴才。”爲了活命,小寧子什麼無恥卑鄙的話都說的出口。
凌若怎會相信他的話,徑直對三福道:“你想要如何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