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嚶鳴心平靜氣回想章佳杜雷一開始的反應,他根本就是一副不認得汪氏的樣子!難道真如章佳杜雷所說,是多年有過苟且,而後分開,久不想見,所以把當初的露水姻緣給忘了?!難道男人的忘性就這麼大?!連跟自己好過的女人都不認得了?!!章佳杜雷的記性有那麼差勁嗎?
而且汪氏更不對勁!汪琬剛纔分明是哀求章佳杜雷認下此事!!
爲什麼要哀求呢?如果真的他們之間有過苟且,她根本不需要求章佳杜雷!!
這哀求,倒是像是求章佳杜雷背黑鍋似的!!
嚶鳴心中警惕心大震,“許多年前?就是六年前,汪氏還在御前做宮女時候,你們兩人相識,並有了苟且嗎?”
“是!!”——汪氏與章佳杜雷異口同聲地應щww{][lā}
章佳杜雷再度磕頭道:“是奴才辜負了汪姑娘,奴才願意負責!“
裝得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嚶鳴揚着脣角冷笑連連,“既然你們承認有過肌膚之親,那麼本宮倒是要問問!章佳杜雷,你就給本宮說說,汪氏身體上有什麼特徵!!”
章佳杜雷一呆:“特徵?”
嚶鳴淡淡一笑:“就是胎記之類的東西!!”
章佳杜雷神色一慌,急忙道:“時隔多年,奴才實在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哼!”嚶鳴臉色愈發冷若寒潭,便看向汪氏:“那你呢?別跟本宮說你也不記得了!!章佳杜雷這小子記性不好,可你方纔在海晏堂可是一心維護他,可見多年對他年年不忘!你跟本宮說說,章佳杜雷這小子身上有什麼特徵!隨便說一個!本宮立刻就叫陳進忠帶着小子去偏殿驗身對照!!”——說着,他目光一撇,誒??陳進忠那狗奴才哪兒去了?
薛嬤嬤低聲道:“肯定剛纔趁您不察,溜出去了!”
嚶鳴淡淡道:“不打緊的,小文子又不是沒張眼睛,一樣能驗身!”
汪氏面色入土,額頭上都沁出了汗來。
章佳杜雷見狀不妙,便急忙道:“皇后娘娘,奴才身上沒有胎記,也沒有明顯的痣!”
“嗯??”嚶鳴皺眉,這小子嘴忒快了!若真沒有胎記沒有痣的,怎麼汪氏不回答?偏要他搶答!!可見,這二人之間貓膩不少啊!!
薛嬤嬤道:“娘娘,奴才記得大約十年前,正值木蘭秋彌,章佳侍衛等人隨御駕圍獵一隻老虎,結果章佳侍衛被老虎抓傷。據說傷得不輕,若汪氏真的跟章佳侍衛有過肌膚之親,必然記得那疤痕在什麼地方!!”
薛嬤嬤說出這番話,汪氏已然身軀發軟,這件事她也聽說過,但她如何知道章佳大人是傷在哪個位置,她嘴脣顫抖着道:“是……是在胸口。”——汪氏完全是瞎蒙了。
嚶鳴吩咐小文子:“帶章佳杜雷去偏殿驗身!”
“不用了……”章佳杜雷面色頹然,了無生氣,“奴才的傷根本不在胸口,而在右肩上……”——這種事情做不了假,還有什麼驗身的必要呢?
汪氏身軀一顫,軟在了地上,她猜錯了……
嚶鳴冷哼聲響起,她怒視章佳杜雷:“說吧,你到底是在替誰背黑鍋?!“
章佳杜雷苦笑着道:“這點,奴才就是死,也絕不會招供的。”
嚶鳴冷哼道:“都到了這個地步,本宮不是傻子!不必你招供,本宮也猜得到,汪氏到底是跟誰有過苟且!!!”
能讓御前頭等侍衛背黑鍋,皇子阿哥只怕也沒這麼大面子吧?!!
唯一的可能便是章佳杜雷的主子,乾渣龍是也!!
嚶鳴從察覺他們二人關係不對勁的時候,就纔想到了這種可能,御前宮女跟御前侍衛有了苟且,弘曆若是知道了,豈會輕饒了?!可弘曆不但饒了,而且還指派汪氏做花房掌事宮女,而章佳杜雷也一直深得弘曆信任!!
這根本就說不通!!
所以,章佳杜雷是清白的,他是在替他的皇帝主子背黑鍋呢!!這可黑鍋,他若安安穩穩接下來,弘曆日後肯定會補償嘉獎他!他是肯定虧不了!!所以,汪琬一哀求,他就毫不猶豫接下了黑鍋!!
只是嚶鳴又不是傻子!!畢竟他們提前沒對過臺詞,自然演戲起來,漏洞百出!!
“你還要在外頭偷聽多久!!!”嚶鳴衝着殿門咆哮了一聲。
陳進忠那狗奴才,果然是跑去報信兒了!!這狗奴才肯定也是知情人之一,所以趁機溜掉,跑去前朝告訴他主子了!!
殿中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直到殿門吱呀一聲開啓,他們纔看到了站在殿門外偷聽的人,迎着陽光,那明黃的顏色格外刺眼。
殿中宮女太監嬤嬤跪了一地。
是弘曆,其實他剛纔就趕回來了,他也盼着章佳杜雷能圓過去,可沒想到終究騙不了鳴兒。而他也沒鳴兒發現了。
什麼人靠近,嚶鳴神識一掃就瞭然,一座殿門,根本阻隔不了她的感應,所以她知道弘曆在外頭偷聽,所以也更篤定了,當年和汪氏好過的,就是她的丈夫!!
嚶鳴只覺得涼徹骨髓,“六年前是麼?正好就是我懷着小永玖的時候……”——在她懷有身孕的時候,她的丈夫把身邊的宮女拉上了牀榻!!
憤怒與悲涼交加,嚶鳴恨得幾欲控制不住自己!!
弘曆歉然看着她,嘴巴張了張,卻是欲辯無言……
砰砰砰!!
汪氏磕頭如搗蒜,直到磕破額頭,磕得滿頭鮮血觸目,“皇后娘娘!奴才從來不敢奢望什麼!去了花房之後,奴才一直都是安分度日,奴才真的沒想過要什麼名分!”——汪琬急於自辯,是因爲她不想死,她怕死。起初被皇上看上,服侍枕蓆的時候,她也想過得到位份之類的……但皇后臨盆之後,皇上就將她發配花房。汪琬便明白,皇上不過是那她當一時消遣罷了,對她毫無半分感情。那一刻,她便息心了。她死守這個秘密,生怕被別人知道,生怕傳到皇后耳中——那樣她還能活命嗎?汪氏現在,只求活命而已!!
汪琬的話,她倒是並不懷疑,在花房的六年,汪氏極少出門,她的確是安安分分度日。
可終究,這件事還是被揭露了出來。
紙包不住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