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容嬪已經死透,王欽囑咐底下小太監安置容嬪遺體,便樂呵呵跑去海晏堂覆命了。
“回皇上,容嬪已經歿了。”王欽笑着回稟。
嚶鳴一愕,瞅了一眼弘曆,“處死了?”
弘曆淡淡撇她一眼,“她敢在宮裡行巫蠱之事,朕自然斷斷容不得她活命。”弘曆的語氣輕描淡寫,卻透着狠厲的味道。
嚶鳴扶着鬢角輕飄飄一笑,溫吞吞道:“這樣也好,也算是對妄死的純貴妃有個交代了。”——弘曆能狠心殺掉容嬪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若弘曆不願殺之,她還得再想轍呢。如此,倒是一了百了了。
容嬪的死,給這場大清朝宮廷巫蠱案,畫上了一個句號。
純貴妃的二子一女也因此對嚶鳴這個嫡母感恩戴德,畢竟之前他們跪地死求,弘曆都斷斷不允,嚶鳴進去纔多久,弘曆就去遠瀛觀賜死了容嬪。報了殺母之仇後的永璋、永瑢與和惠三人還特意前來遠瀛觀磕頭謝恩呢。
這幾日,嚶鳴也總算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容嬪宮裡竟然挖出巫蠱鎮魘她的木偶娃娃??
“這事兒是真的?”嚶鳴忍不住私底下問了煙兒。
煙兒歪躺在嚶鳴柔軟香噴噴的美人榻上,翻了個滾,托腮露出萌態,“孃親你問的是巫蠱鎮魘,還是那木偶娃娃?”
嚶鳴不禁一腦門子霧水,“這不是一件事嗎?”
煙兒搖頭:“不是一件事!巫蠱鎮魘孃親,的確是庫爾班在容嬪指使下幹出來了,倒也沒冤屈了他們。不過那木偶娃娃——”煙兒嘿嘿笑了,“是我趁着夜色埋進去!”
“啊??!!”嚶鳴瞪圓了眼睛。
煙兒聳了聳肩膀:“我也是沒法子,雖然發現庫爾班鎮魘了額娘,但是證據已經被容嬪時候就湮滅了。我才只好又埋下一個證據,讓皇帝挖出來了。”
嚶鳴翻了個白眼,合着煙兒還在裡頭攪風攪雨呢!旋即,嚶鳴又忙問:“你說那個庫爾班鎮魘我了??我怎麼沒感受到呢?”——她這幾日昏睡,完全是因爲元神出竅的緣故,跟巫蠱鎮魘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煙兒深深看了她一眼:“庫爾班那天晚上吐血了,可見鎮魘失敗反噬了。額娘那晚上,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嚶鳴剛想說沒感覺,可不由一愣,忽的想起飛去伏牛山的路上,的確感覺到了一股子陰晦襲來,但被元神本能驅散了,所以便沒有上心。如今想起來,不禁恍然大悟!原來那道陰晦,就是庫爾班算計她啊!!!
不過以築基巔峰的修爲,去鎮魘元嬰期的半仙,那還真是找死啊!!庫爾班若是知道嚶鳴又這等修爲,莫說是親閨女哀求,哪怕是老相好復活,他也肯定不肯幹這白癡事兒了!!
嚶鳴長長吐出一口氣,庫爾班和容嬪死得一點都不冤!!
純貴妃頭七的祭禮剛過,嚶鳴便打算問問嘉貴妃那個最後一個疑惑:就是庫爾班爲什麼要殺純貴妃。
面對嚶鳴私下的詢問,嘉貴妃猶豫了一下,見左右都已經屏退,便也沒有遮掩,她直接道:“主子娘娘您也是知道的,純貴妃姐姐很是厭惡容嬪。容嬪野心勃勃,早有肖想貴妃之位的野心,所以皇上發話讓臣妾於純貴妃共同審問容嬪後,純貴妃便想給她些顏色瞧瞧。”
嚶鳴暗忖,看樣子這“顏色”不輕啊,便道:“只怕純貴妃不只是打了容嬪一個耳光那麼簡單吧?”——爲了一個耳光,便殺貴妃,實在太不合理了些。
嘉貴妃道:“那個耳光,其實根本不是純貴妃打的,是臣妾不忿容嬪無禮,才賞了他一耳光!是容嬪在皇上面前誣陷,非說是純貴妃打的!”說到此,嘉貴妃頗有憤憤之色。
合着連這個耳光的誘因都是假的,那庫爾班又是爲了什麼非殺純貴妃不可呢?
嘉貴妃看了看四周,忙壓低了聲音道:“皇上讓我們審問容嬪,可容嬪生性狡詐,又豈會輕易招認?所以去的路上,臣妾就跟純貴妃商議好了,決定用刑!”
嚶鳴瞪大了眼珠子,“當時容嬪還頗得皇上幾分信任呢,你們就敢用刑?”——何況容嬪有位份在身,本來就是不許刑訊的,萬一事發,哪怕你們倆都貴爲貴妃之尊,也是逃不得懲處!因爲這是大大壞了規矩!
嘉貴妃訕訕道:“這不也是沒法子麼……”
嚶鳴嘆了口氣:“罷了,你接着說吧,你們到底用了什麼刑?”——只怕也不是尋常的刑……
嘉貴妃道:“是水刑。”
“水刑?”嚶鳴一頭霧水,她倒是頭一次聽說還有這麼種刑罰。
嘉貴妃笑了笑,道:“主子娘娘仁厚,想來連聽都沒聽說過吧?只不過,您一定知道貼加官吧?”
嚶鳴心頭一凜然,她當然知道貼加官!就是用沾了水的紙,一張張貼在人臉上,以此斷絕呼吸,使人窒息而死,這種刑罰不見血,卻能叫人痛不欲生,來不如一刀兩斷來得痛快。
嘉貴妃道:“水刑其實和貼加官差不多,就是把人的腦袋按在水盆裡,見呼吸漸少的時候,再拉出來讓她喘口氣。然後再按進去!如此往復。”
嚶鳴目瞪口呆,她還一直以爲純貴妃性子挺仁厚的,沒想到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啊!!
嚶鳴深深吸了一口氣:“怪不得那庫爾班竟會忿起殺了純貴妃。”看着親生閨女被按在水裡,都快沒氣了,哪個當爹的還能忍得住??這個純貴妃啊,還真是有幾分作死啊……不過純貴妃哪裡能想到庫爾班竟會從慎刑司逃了出來,而且還直奔遠瀛觀?
嘉貴妃道:“這事兒,臣妾已經嚴密叫人封口了。所以,這會子連純貴妃的幾個孩子都不曉得內情呢。”
嚶鳴連連點頭:“你做的對,這事兒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嘉貴妃安心笑了,皇后說這話,就是表示會保守秘密了。
嘉貴妃長長鬆了一口氣,“容嬪這個禍害總算是死了,以後也宮裡算是安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