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鬧事

轉身的那刻,心碎的聲音響徹蒼穹,鋒利的碎片無情地扎入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血肉模糊。這種痛,再怎麼倒抽冷氣,都無法緩解。淚水,像發了瘋一樣涌出,紅了眼眶,溼了臉頰。

胃裡,似乎有一根棍子在不斷地攪拌,翻滾、灼燒、暈眩。

霓虹燈絢麗得那麼不真實,漸漸地,黑暗從遠處襲來,速度越來越快,快得讓凌曦不禁緊閉雙眼。黑暗緊緊地裹着她,呼吸越來越難,身體好像被什麼在一點一點地抽噬。

在無人知曉的夜,悄悄帶走她了嗎?

夜,深沉地快要坍塌。

熱鬧的繁華都市似乎不管這些,依舊燈紅酒綠,熙攘喧囂。

MiniBar中,凌倩坐在吧檯前,手中搖晃着一杯雞尾酒。

“嘿,我們平時最愛熱鬧的凌倩同學今天怎麼鬱鬱不樂的?你難道不知道,舉杯銷愁愁更愁嗎?”調酒師阿CO見凌倩鬱悶地坐在自己面前,不禁想調侃一下。

“舉杯銷愁愁更愁?呵,說得真不錯!估計這句話說得就是我吧!”凌倩顯然有些微醉,挑人的眼睛瞥了瞥在工作的阿CO,轉眼就又盯着手中的酒杯。

酒,真是一個天使兼惡魔。海藍色的液體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浮起波瀾,始終不能平靜。

“這句話可是李白老師說的,哪是說你的?”阿CO拿下凌倩手中的酒杯,他知道,她醉了,“趕緊去洗手間洗把臉,你別忘了你是來這裡工作的。”

工作?就是因爲它,讓她和姐姐們鬧得不愉快。她好後悔,爲什麼自己會講出這麼傷人的話。

凌倩冷笑一聲,白了一眼阿CO,奪過酒杯就像喝白開水似的灌入口腔。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就少喝點吧!小心老闆看見了,把你炒了。”阿CO從未見過這樣的凌倩,眉頭深鎖,沒有哪一個毛細孔不透着愁緒。

“炒就炒,誰怕誰!”

酒精是個魔法師,能夠催眠人的神經。阿CO的話好像擊中了凌倩心中的地雷,話音剛落,凌倩就像發了瘋一樣怒吼。

阿CO真是服了她了,接收到周圍客人的異樣眼神,放下手中的工作,扶起趴在吧檯上的凌倩,小心翼翼地說道:“姐姐,我帶你去洗手間洗把臉吧!”

凌倩好像被酒精迷暈了,迷迷糊糊地答應,迷迷糊糊地靠在阿CO的懷裡,跟着他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去洗手間。

“喲,這小妞不錯。”突然間,一個又矮又胖的光頭擋在了路中間,兩眼發直地打量着凌倩。

“坤哥,她是我們這裡的工作人員,喝醉了,我帶她去清洗一下。”阿CO見是MiniBar的常客,也清楚此人的底細,低着頭打了聲招呼。

“喝醉了?”龍坤聽了立刻面露喜色,他好久沒有和這種學生妹玩玩了。“交給我吧!我帶她清醒清醒。”說着,就要從阿CO懷中搶過去。

阿CO自然知道龍坤的清醒方式,凌倩可是他的好兄弟,不能讓她受到欺負的。“坤哥,就不必麻煩您了。您今日來要喝什麼酒,我幫您調。”

想要轉移話題來化解這件事情,但是龍坤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放手。“既然你知道我龍坤,那你就給我好好聽話。”說着,就一把把凌倩從阿CO的懷裡奪了過來,重重地撞在龍坤的懷裡。

撞擊瞬間讓凌倩清醒了些,微眯着的雙眼緊緊地盯着龍坤,一聲冷哼:“你是哪位啊?我不認識你。給我滾!”

酒後的凌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竟然敢指着龍坤的鼻子下命令。

“原來還是個小辣椒啊!我喜歡!”說着,就攬過凌倩的小蠻腰,不安分的雙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走。

“坤哥,你還是讓我帶她去醒酒吧!”阿CO見情勢不妙,心裡急得如烈火焚燒。

“別碰我,死光頭!你給我從哪來滾哪去!”凌倩感覺這樣的觸碰實着讓她感到不舒服,一跺腳,就把龍坤踩得依依呀呀亂叫。

“敢踩我!兄弟們,給我把這個女人帶回去。”龍坤發現周圍的眼神都聚焦到他身上,他還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竟然被女人襲擊,立刻怒火焚身,命令手下架走凌倩。

“坤哥,你就饒了她吧!”阿CO連連向龍坤求饒。

“你是哪根蔥哪根蒜,給我閃一邊去。再惹我,小心親手把你送上救護車。”龍坤橫着眉,瞪着眼,指着阿CO威脅道。

“放開我!放開我!……”凌倩頂着酒精作用,在一羣男人堆裡掙扎着。

“放開她!”突然之間,一個聲音橫空出世。

他,葉奕豪,MiniBar的駐唱。

“TMD,又來一個找死的。兄弟們,先給我解決這幾個。”

龍坤一個手指動了動,MiniBar就展開了一場廝殺。

在龍

坤他們正處下風狀態時,葉奕豪立刻扶起倒在一邊的凌倩,召喚自己的團員趕緊撤。

隨風奔跑,直到體力透支,氣喘吁吁地停下,癱坐在一片草地上,凌倩也清醒了不少。回想起剛剛的畫面,立刻想起自己姐姐的叮囑,原來世事難料。

悔恨,更加深入。

“這裡應該已經安全了。我說,你個小女孩以後就別半夜出來亂跑,趕緊打車回家吧!”說着,葉奕豪背起吉他,手一揮,一羣人準備離開。

“誒,等一下。”凌倩雖然不滿他說她是個小女孩,但是他畢竟救了自己,基本的禮貌還是需要的,“謝謝你。”

“如果要感謝的話,來聽我們唱歌吧!”葉奕豪沒有轉身,只是朝着自己的兄弟壞笑了一聲,“走了,拜!”比出一個rock的手勢,瀟灑地離開。

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褐色的頭髮,揹着吉他,寡言的性格,凌倩的心跳情不自禁間,漏了一拍。

好帥!沉浸在剛剛他打架的情景中,凌倩在自己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紅了臉。

忽然,一個電話打擾了正在犯花癡的凌倩。“老闆”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

這次肯定死定了。“喂,老闆!”弱弱地接起電話,弱弱地回答。

“凌倩啊凌倩,你今天可把我的Bar弄得雞飛狗跳啊。你瘋呢,我也知道,但是你不能給我整出這樣的幺蛾子啊。幸好我和坤哥的關係好,要不然他早就把這裡給拆了。對了,明天你就不用來了。”電話那頭,噼裡啪啦地一陣狂轟亂炸。

凌倩知道自己的老闆會好好地教訓自己,但是前面的那些話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有最後一句戳中了凌倩的軟肋。“老闆,你不能把我炒了。老闆,老闆,喂,喂,喂……”電話那頭,早已是忙音。

心頭有些小失落,不過她是三秒鐘的金魚,不快樂的回憶三秒後就會忘記。既然姐姐們都不同意,而且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說實話,她的心裡也有些後怕。工作沒了就沒了吧,買份報紙,重新找嘛!

凌倩深吸一口氣,悠閒地走到街頭準備打車,手機又響了。

“妹,趕緊來一下仁心醫院,姐姐住院了。”對方是凌晴,焦急得早已沙啞的聲音攪亂了凌倩平靜的心。

大姐住院!她不可以住院的!

“司機,仁心醫院,越快越好!”攔下一輛出租車,立刻趕往醫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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