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睨着風荻,沒象他所想的那樣暴跳如雷。只是冷冷的將他看着。
到這時候,她也算明白了,他就是寧肯她發火,也不願她對他冷着,所以才故意說話氣她。
看穿了這點,她反而冷靜了下來,偏不讓他如願,“那你要什麼?”
風荻眼裡笑意褪了些,又不甘心她就這麼冷着了,輕睨着她,食指壓了壓自己的脣。
白筱視線落在他的脣上,面無表情,驀然俯身過去,脣對脣的在他脣上印了一記,一觸即分,片刻不停,轉眼間又坐了回去,好象什麼也不曾發生過,直視着他的眼,“說吧。”
風荻脣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吻可以冷到這個地步。隨着呼吸,不知何處傳來的寒一波又一波的充滿整個胸腔,再一波又一波的向心髒聚攏。
寒意又從腿間爬上,片刻間已傳遍全身,兩膝冷得禁不住的輕顫。
這一刻,他算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想要的不是她的身子,是她的心,如果只是一個沒心的身體,只會讓他更加痛苦。
對她的渴求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時卻動搖了。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他該繼續還是該放棄?
對面清澄的眸子,沒有一點波瀾,彷彿他在她眼裡,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物。
與她對視了半晌,一吸鼻子,將視線收回,“好,三日後,你來尋我。我會準確繪出地圖給你。”
白筱輕點了點頭,全不停留的飄然下了車。
風荻的手緊握着身側窗緣,死摳着窗的指尖傳來鑽心的痛,才慢慢縮手回來,轉眼看去,五個指甲縫間均滲了血,十指連心直疼入四肢百骸,然指間的痛哪有心裡的萬分之一疼。
苦笑了笑。當真是誰種下的苦果,誰來嘗。
得不得她都是痛,不如痛得徹底,就這麼守着她吧。
青兒見白筱回來,神色淡淡的,並不象以往一樣怒氣沖天,奇怪的‘咦’了一聲,“是你改性了,還是他換人品了?”
白筱抱了個抱枕,側躺下去,實在想不出風荻這時候能有什麼辦法畫出那山中蓄屍點的地圖,皺了皺眉,怕是鬼畫符。
反正只需等三天,三天後,他自然得給她個說法,閉了眼,問青兒,“你恨一個人,能恨他一輩子嗎?”。
青兒在她身邊躺下,望着車頂,“小時候我看見我爹。我娘,還有村民們被那些人殺死,那時我真的恨,恨不得食他們的肉,剝他們的皮,時常在夢裡也這麼夢着,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
白筱靜靜的聽着,“那現在呢?”
“現在。”青兒頓了頓,“應該也是恨的,不過卻不大夢見了,所以我想,再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或許真的會淡。”
白筱聽着,默了下去。
“我爹孃在地下聽了這話,多半會被我氣得再去一回,怎麼就能生下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女兒。”青兒翻身過來,看着她笑了笑,“你是不是沒以前那麼恨他了?”
白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開始的淡然確實是裝出來的,但親他那下,她當真是心平如鏡,沒有任何感覺,沒有欲,沒有愛,也沒有恨和厭惡,真的什麼也沒有。
白筱看着手中地圖,雖然不知這地圖的真假。臉上的驚詫之意,絲毫不掩,擡眼看向風荻,“你怎麼辦到的?”
風荻懶懶的靠着被子卷,盯了她許久,才慢悠悠的開了口,“你難道不懷疑是假的?”
“這個謝了。”白筱揚了揚手中地圖,慢慢折起,她確實沒有絲毫懷疑這張地圖的真實性,“能不能設法查查前面可有活屍藏點?”
風荻喉間微嘆,眸波輕漾,以前真的錯了,這個女人並非完全沒心沒肺,在他這裡得了好處,也是有好臉色的。
明知這張圖,她拿去是爲了容華,但看着她眼裡浮着的笑意,也不後悔辦了這事。
“前面沒有活屍。”
白筱眉頭微動,這三日來一直太平,她也想過或許前面還沒被那些人禍害,但聽他這麼肯定的說出來,仍是有些疑惑。
風荻坐在那兒一點點的欣賞她,總覺得她比剛出京時有些不同。但哪兒不同,他又說不上來,“確實沒有。”
他見她臉上迷惑不解,笑了笑,“我今天心情好,就來給你解個迷。”
白筱眸子一亮,這問題她想了三天,沒得到答案,雖然自我安慰說不必理會,但又哪裡當真不好奇。
風荻掀了窗簾,朝外打了個手勢。向他的親兵吩咐了幾句。
沒一會兒功夫,親兵牽了匹馬走來,馬背上由油布遮覆着,看不見下面駝的什麼東西。
等馬匹走近,風荻揭了油布一角。
白筱一眼望過驚得差點叫出聲。
油布下竟是兩個裝了半簍子的老鼠,灰麻麻的擠了一堆,叫人看了着實噁心。
一陣反胃,捂了嘴,不住乾嘔。
風荻忙落了油布,揮手叫人牽走,挪過來,輕拍她的後背,“早知你這麼看不得,就不給你看了。”
又過了一陣,白筱才止了乾嘔,脣白麪青,自從懷了這孩子,當真是敏感的很,以前並不怕這些東西,這時卻一眼也看不得。
捂了胸口慢慢喘息。
“你怎麼樣,我給你叫大夫。”風荻見她臉色白得嚇人,慌了視,探身就要去拋車簾喚大夫。
白筱忙攔下來,“我沒事,歇下便好。你弄這些東西做什麼?”
風荻遞了水袋給她,也不敢往實裡說,挑挑撿撿,尋些不大惡心的說與她聽,免得又引她噁心。
“這是我叫人特意飼養,訓練出來的,對活屍的味道特別的喜愛,如果附近有那東西,放它們出去,必定能尋到,所以要畫這地圖,並不難。”
至於怎麼飼養,爲何會對活屍的味道特別的喜愛。就略過不提。
不過白筱想想,也能大致猜到些,光想想便覺得甚不舒服,也就不往深處問,“如果山裡有多處藏點,那又如何尋?”
照方纔他給也的地圖來看,也非一兩處入口。
風荻難得她肯這麼坐在他身邊與他心平氣和的說話,心情大好,自是有問必答。
昨天夜裡太冷,熬夜感冒了,吃了感冒藥,實在是瞌睡連天,熬不住了,今天實在是碼不走了,實在抱歉。
寫個小劇場給大家開開心吧。
風荻怕果子又不肯給他排戲,可憐巴巴的坐在果子旁邊守着,看着果子十指如飛地敲打鍵盤,突然驚呼一聲,“哎喲,泡鳳爪。”
果子當時就就悶到了,扭頭朝風荻吼道:“你再胡說,我立馬把你出局。”
風荻一驚,腳底抹油的跑了。
果子舉了兩隻手在眼前晃了晃,一撇嘴角,“啥眼神,分明是八個紅蘿蔔,卻認成泡鳳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