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荻被妒火和yu火正衝昏了頭腦。全然失了理智,抽了腰帶,將白筱綁着袖箭的手牢牢綁住,束在牀柱上,絲袖滑下,半裸了半條雪白手臂,在燭光下更顯得粉嫩。
白筱被他壓着,動彈不得,急怒交加,張口要叫,被低頭張口覆住,出不得聲,唬得臉色煞白,就着燭光擡眼看去,眼前褐色眸子,火光中燒得赤紅,心裡更是害怕,抵死掙扎。
想伸手去推開他,一手被綁着,一手被他緊緊攥在掌中,怎麼也脫不出來。
眼裡霎時涌起水霧。也不知賀蘭打的什麼主意,竟將這頭狼放在了她的院子,這平白的被他欺負。
他看着她要哭,停下正想撬開她脣齒的舌,心裡升起一陣愧疚,正想翻身起來,腦海中又浮過方纔所見莫問衣衫散開的模樣,怒火再次涌上,空了手去扯她的衣裳。
正在這時突然腳踝一痛,低頭望去,卻見白家老六所化的那隻小白狐,將將從他腳踝上鬆開口,兩隻前絨乎乎的爪還搭在他腳踝處,扭頭望着他裂嘴一笑,扭了扭屁股,九條漂亮的尾巴亂搖。
風荻鬱悶的想一頭撞死。
一腳將六子踹下牀,六子在牀下打了個滾,又彈了回來,在他腰背上一陣亂蹦,又抓又刨。
風荻咬牙,猛的翻身坐起,六子從他背上滑滾下去,伸了前爪勾了他背後衣裳,吊在了半空中,蕩啊蕩。
這突來的變故,讓白筱愣住了,望着在風荻背上盪鞦韆的小白狐。竟忘了叫人。
一來她從來不曾見過只得巴掌大小的狐狸,二來這隻狐狸居然有九條尾巴,再就是這隻九尾狐與她夢中所見一般無二。
她隱約覺得自己是見過九尾狐的,而且非常的親切,不過九尾狐幾時縮水成這般模樣就不得而知了。
風荻反手去抓六子,六子快他一步跳開,然一條尾巴卻縮得慢了些,被他一把握住。風荻將六子從背後拽下來,倒提了一條尾巴,懸在眼前半空中,磨牙道:“這下,看你往哪兒跑。”
白筱拉好衣裳,坐起,尋了個最有利保護自己的姿勢坐好,一邊解着綁在手腕上的腰帶,一邊看着在半空中不住扭着身子的小白狐,反正現在嘴安全了,只要他再亂來,張口就能叫,一時也不急着招人進來結束面前的這場戲。
風荻銀紫襟袍半敞,頭髮鬆鬆散着。臉氣得有些變型,卻絲毫不掩他名花傾國的風貌。
眼裡yu火被六子這麼一陣的亂,褪得七七八八,再看被他倒提着的六子,正一個媚眼一個媚眼的往他這兒遞,胸窩裡殘餘的那點火滅得渣都不剩。
六子這時候出現,不用想也知道圖個什麼,護着他妹子來的,不過這護的也太煞讓他心裡不是個味,她跟別人親熱,不見他出來混一混,偏輪到自己,他就出來搗亂。
風荻磨了一陣牙,望了望窗外,入眼是一片的碧水,脣邊勾了一抹邪笑,躍下牀,走向窗邊,提着那條尾巴掄了一圈,正要放手,六子飛快的在半空中一扭身,抱了他的手就是一口。 ωωω• тTk ān• ¢〇
風荻雖然是仙魂,但現在終是凡胎,他也不敢用法術傷他,只能用咬。
“哎喲,你居然還敢咬我。”風荻痛叫着,將他一甩。
六子幾個跳躍,上了牀,趴在白筱旁邊。卷伏着身子,撅高了屁股對着風荻,尾巴挑釁的一陣亂搖。
風荻好氣又好笑,人卻冷靜下來了,暗道了聲好險,如果不是六子這麼來一下,白筱當真要恨得他入骨了,等以後歸了仙位,怕也是再難見她。
施施然的望了保持着警戒坐在牀上的白筱,轉身開門出去了。
白筱鬆了口氣,將身邊六子拿捏在手裡,順了順它的小耳朵,滑溜絨手得很,“謝謝你啊。”
六子得瑟的拽過被風荻提亂了毛的尾巴過來舔了兩舔,眨了一隻眼,媚得白筱打了個哆嗦。
白筱看得有趣,也不急着放了它,看得久了,也就看出些眉目,這隻小狐狸,越看越眼熟。
翻身下牀,湊到銅鏡旁,看看小狐狸的那雙斜挑挑的杏眼。再看銅鏡中的自己,它那雙眼分明就是自己這雙眼的縮小版。
再想那夢裡見到的那片林子極是眼熟,眉頭皺緊,過了好一會兒才驟然鬆開,雙手將六子柔軟毛絨的身子捏穩,朝着它露齒一笑,“你打哪兒來?”
六子眨巴着眼將她看着,爹孃封了她的記憶,將她丟到這凡間,就是想她歷練歷練,以後回去就能就情劫的那男人丟開。他哪裡敢跟她說,他打哪兒來,勾起她的回憶。
只是不知如果爹孃知道她在這凡間又遇上了她情劫裡遇上的男人,會做何想法。
白筱只道它不會說話,又笑道:“要不我來問你,對了,你就點頭,錯了,就搖頭可好?”
六子仍是僵着嘴不出聲。
白筱不管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徑直道:“你住的地方是一個雲霧騰騰的山洞,洞外面是一山的樹林,是嗎?”。
六子打了個叮嚀,難道她記起了青丘的事?如果這樣的話,可是會**煩的,如果將仙界的事帶到凡間,會引起大亂。
但說謊騙她,卻是不肯,一時間瞪大了眼,直了脖子,將她看着,一副打死我不說的神情,脖子卻是絕不肯扭一扭的。
白筱將眉頭皺了皺,又問:“那片山林外起了一個很大的龍捲風,將一隻小狐狸和一隻鳳凰給捲了進去。那隻小狐狸,呃,不用理會……”她將手中小狐狸看了看,能蹦又能跳,自是不用擔心,“那隻鳳凰後來怎麼樣了?死了還是活着?”
六子驚得身子僵得直挺挺的,她居然連這個都記得了,回去得和爹孃說說,現在藥君的的藥摻了太多的水份,她的記憶根本是封了一半,漏了一半,得好好打打藥君的假,萬一哪天誰得個什麼病痛的,吃了他的藥。好一半,不好一半,要死不活的,着實折磨人。
至於那隻鳳凰被旋風颳成了只禿毛雞,骨頭摔斷了不止一兩根,不過被他父君提回去養了些日子,毛是長起來了,傷卻沒大好,便又一頭栽到了這凡間,不過以現在的情形看來,能蹦能跳,呃,還能輕薄姑娘,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但是這些話,自然也不能跟她說,拽着的尾巴也不舔了,露出一臉的傻相。
白筱不知爲什麼,特別能讀懂這隻小白狐狸的眼神,看着他這副傻相就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而不想說。
裂着嘴笑了笑,“不想說嗎?”。
六子神使鬼差的點了點頭,點完頭後悔的差點咬了舌頭,只求上天保佑,這個妹妹到了凡間,性情和以前有所不同。
不料接下來的事讓他恨不鬱悶非常。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白筱半眯着眼,笑得叫六子忐忑不安,背脊的毛根根豎起。
想使個咒脫手逃跑,偏偏她明明是被封了法術的,卻將將能拿捏着他的命門,手指壓着他的肚臍,讓他使不出力氣,真真後悔將命門練在了肚臍上。
白筱撈過在腳榻上睡得死沉的豆兒,將六子湊到睡眼濛濛的豆兒鼻子前。
豆兒聳了聳鼻子,兩眼驀地打開,錚亮錚亮的盯着六子,歡躍的撲了上來,張嘴就去咬六子的腦袋。
六子鬱悶的兩隻小立耳向兩邊耷拉下來,哭喪着臉,忍着……
豆兒見它耳朵會動,更是興奮,放了它的腦袋,去咬它的耳朵。
六子的一邊尖尖小耳被豆兒盡數含在嘴裡,沾滿豆兒的口水,絨毛溼搭搭的全粘在了一塊,再也忍不得,朝白筱叫道:“你這丫頭忘恩負義,我救了你,你反而拿我餵你的笨虎。”
白筱‘哧’的一聲笑,“原來是隻會說話的狐妖,一來它不笨,二來,它這麼小,吃你是吃不下的,頂多磨磨牙。至於忘恩負義,咳……將你逗逗豆兒,也算不得負恩負義,只能說是擅於利用資源。”
六子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她這眼神……竟能把仙看成妖……
白筱得意的微微一笑,“我的問題並不難回答,你說是不說呢?”
六子忙閉緊了嘴巴,再不發出一個音符,大不了再被這笨虎啃上幾口。
“不說是嗎?好啊……來……豆兒……”白筱將六子翻了個身。
六子只覺肚臍上一鬆,大喜,剛捏了訣,白筱的手指又壓了回去,恰恰壓着它的肚臍,六子的咒使到一半就夭折了,欲哭無淚。
白筱將六子的鼻子湊到豆兒嘴邊,豆兒很給面子的張嘴啃上它的鼻子,磨牙。
豆兒將將長牙,牙剛剛從牙肉裡冒了點尖,並不多利,咬到是咬不傷它,不過被它又啃又舔的,口水糊滿了鼻孔的滋味實在難受。
六子扭着頭拼命躲閃,它越躲,豆兒越興奮,啃得越來勁,嘴上越加沒了輕重。
白筱看得直樂,“肯說了嗎?”。
六子怕鼻子被啃花了,破了他的傾城容貌,忍無可忍,叫道:“我怕你了,怕你了,雖然你問我的問題,我不能答你。但你放了我,我教你一些防身的法術,呃,適宜的時候倒可以派上些用場。”
白筱想了想,那問題,他不肯說,或許慢慢也能想起來,如果能學些防身的東西,卻很是必要,比如說象今天就險之又險,“你這話當真?”
“我白真從來不曾騙過人,信不信由你……呃,你一定得相信我纔好。”六子一邊躲着豆兒的磨牙,一邊嚷道:“該死,你的口水都到我嘴裡了,噁心死了。”
白筱‘噗’的一笑,“原來你也姓白,倒象是我一家的。”將它丟上牀,豆兒突然失了目標,不甘的前爪搭在牀緣上,伸長了身子,兩隻小眼,剛好看過牀緣,眼巴巴的歪着頭望着白真,要伸爪子去刨,卻是刨不到的,在牀邊乾着急,來回折騰。
白真委頓的坐在牀上,打着乾嘔,拽了白筱的絲被擦着滿頭滿嘴的豆兒的口水。翻了個白眼,我是你哥,還是一胎所生,能不是一家的?
這般對待哥哥的妹子,世間怕也只得她一人,哎!!!可憐情人還沒找一個,初吻卻送給了這隻小笨虎。
白筱也不急,等他緩過了氣,才問,“你要教我什麼?”
“看好了。”白真拋了手中絲被,口中練了個訣,一道白光小閃電憑空而降,擊在豆兒身邊,將豆兒嚇得‘嘰’的一聲夾了尾巴逃竄開來,躲到牀角再不肯出來。
這只不過是狐族最基本的小法術,他們以前幾百歲上便已經習得,並沒多大的威力,也只能嚇嚇人的什麼的。
白筱自然也會,只不過被封了法術,用不出來。
白真說是教她,不過是偷偷的打通了她一點封印,讓她能使出這最基本的小法術,但阿爹阿孃的功力且是他能比得,他搗鼓了半天,也只是勉強敲開了個參差不齊的小缺口,也只能勉強用用,“我先說,這法術可不是包成功的,時靈時不靈,要看你自己的造化。還有就是在大衆廣庭之下是用不出來的,再便是隻有在當真有危機的時候纔有效。”
白筱以前悟性就極強,只是從來不肯用功,這時用了心思一學就會,學着白真捏了個訣,一道藍光小閃電落在白真正中的那條尾巴尖上,剎時間,他的尾巴尖冒起一道黑煙,一股焦臭飄來。
白真張口結舌,呆若木雞,愣了半晌尾巴上一陣微微的炙痛纔回過神,忙迴轉身搶救被燒沒了尾巴尖的狐狸尾,抱着那條禿了個尖的尾巴,眼淚婆娑,“我的本錢。”
白筱也沒想到隨手一招能有這效果,有些歉疚道:“我不是有心的,以爲剛學定然學不來的,哪知道……”
白真苦悶的閉了閉眼,怎麼就忘了這丫頭是上仙,隨便使使都不是他現在能比得,這般下去,難免不出事,忙又將給她敲開的封印封了回去,然他也只得兩萬多年的修爲,而她這個妹妹早脫胎換骨,這解開的封印,以他之力,又哪能再完全封得回去,皺巴了半天,才勉強封得只剩下針孔大點的漏洞,不敢再呆,躍下牀,化成一道青煙溜了。
白筱又捏了幾次訣,卻沒再使出一次,扁嘴嘀咕,這法術還當真水得很。
涼風襲來,帶着絲絲寒意,窗外已經隱隱泛了白,白筱更加沒了睡意,依到窗邊,望着對面青山前襲在朦朧黑色中的小院,那院子倒還健在,只是青石上不再見那白衣少年,也聽不見隱約的簫聲。
天亮,三梅照舊過來服侍她梳洗。
收拾妥當,便聽門口有人稟報,“曲公子求見。”
白筱珠脣輕抿,要見的終是要見,“請。”
仍依了窗邊,望着對面罩在晨霧中的小院,倒能看見有人打掃院子。
“曲崢拜見公主。”曲崢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眼前情景如五年前一般無二,只是那小女孩已長成阿娜少女。
白筱含笑轉身,澱青的長袍更顯得他少年穩成,剪眉星眸,挺鼻,紅脣,長髮盡數用澱青的錦帶束起,連鬢髮都不會亂一絲,“謝謝你的這些年的禱福。”
曲崢已料到是她,這時面對面,仍是微微一愣,心間化開不知何種滋味,想着那日放風燈,與她說的那許多話,臉上一燙,微垂了眸,“是臣該做的。”
白筱笑了笑,也不說穿,邀他到桌邊坐下,將桌上茶壺遞給三梅,“衝些新茶來。”
三梅知她有話不方便她聽,識趣的接了茶壺出去,順手帶了房門。
曲崢這才擡頭打量她,她比上次所見,越見清瘦,卻也更加的秀麗,“公主的禱福,可有如願?”
“託你的福,他平安。”白筱雙眸微黯,她並不求能與他共結連理,只求他平安,如果能不時的見他一面,知他平安,她也就滿足了。
“如此甚好。”曲崢垂眸看着身前桌緣,掩着的眸色有些訕訕的,也不知是什麼人能讓她如此掛懷,古越?
“有些事,我想請教曲公子,不知方便不方便?”白筱心裡還有太多的迷團,需要一一的解開。
“公主請說。”曲崢平視向她,她與兒時已相差太大,大得讓他感到眩目。
“五年前,曲公子是否當真有去敘寧?”
“確實有,那時臣奉北皇之命前往敘寧。”
“我娘可知道公子和左相前往敘寧之事?”
“不知,那時義父與長老家族的關係不可爲人所知,要見皇后娘娘一面,難如登天,就算要傳遞消息,也得諸多週轉。而當時事發突然,我義父怕公主有所閃失,所以未來得及稟報皇后娘娘。”
“這麼說來,我娘當時當真不知我出宮送往敘寧一事?”
“確實不知。”
白筱長吁了口氣,那次馬車失事,果然與賀蘭無關,“公子如何得知,我墜崖之事?又是何時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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