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坐在梳妝檯邊前,握着玉梳對着鏡子,慢慢梳理墜在胸前的長髮,如絲的秀髮在指間滑不溜手。
不知爲何,昨夜下半夜,眼皮不斷的在跳,心裡慌亂得很。
今天一大早,莫言摘了一大把鮮花過來,雖然昨天有跟他說明白,這花不是喜歡就非得摘下來,可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喜歡什麼,直接把她的話當了耳邊風。
叫人打聽着她起了身,就巴巴的往這邊送。
白筱望着他捧着的那一大束鮮花,再看他笑開了的一張臉,如同他手中帶着晨露的花一樣燦爛,一時之間反到有些心酸。
他才十五,本該是可以到處玩耍閒晃的年紀,卻巴巴的爲人賣了命。
當年初入‘冷劍閣’的莫問也只得這年紀,那時的他,也該是這副天真的模樣。
默默接了他手中花,取了花架上的一個花瓶裝了水。將花插上,“莫言,回家吧,你母親一定很想你。”
提起玉娥,莫言臉色變了變,“過些日子,我會回去看她,到時你可得和我一起。”他現在實在不敢面對孃親。
白筱還沒答,見門外進來一個黑衣人,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只隱約聽見南朝……太子……拜貼……幾個零零星星的詞。
莫言臉色大變,驚看向來人,“這麼快?現在人在哪裡?主上不是還沒有遞貼過去嗎?”
“主上的確不曾遞貼過去,不知他怎麼尋來的,現在就在在門外……”
“帶了多少人來?”莫言越加心驚。
“沒帶人,就他一個。”
莫言將脣一抿,看了看白筱,帶着來人大步出去了,大門隨後關上。
門外的鎖門聲,攪亂了白筱的心。
他不該來,來了且不是白白送死?不管他該不該來,她心裡還是有一絲欣喜,他們沒把她棄了不管。
在梳妝邊坐了半邊,也沒能將髮束起,乾脆拿了條絲帶就在頸邊將那一頭的秀髮綁了,走到窗邊,透過那些拳頭大小的格子往外張望。
只見花叢不時亂搖。刀光劍影,久伏在這園中的人早已按捺不住,這時怕是得了要行動的風聲,個個蠢蠢欲動。
白筱心急如焚,來的不管是古越還是容華,只怕都是凶多吉少。
兩手拽着袖子,在屋裡來回踱步,得想個什麼法子通知對方,讓他儘快離開。
轉了兩圈,主意一定,奔到門邊,使勁的拍着房門,“開門,我有急事要見莫言,是關於南朝太子的。”
果然縮身暗處的兩個黑衣人鑽了出來,白筱是他們上頭的心尖肉,他們也不敢對她無禮,但平日吊兒郎當的惡習難改,調笑道:“小竹姑娘,我們堂主現在沒空與姑娘**,一會兒堂主忙完正事。自然要來陪姑娘的。”
白筱臉沉了沉,沒時間與他們磨嘴皮子,“我的確是有正事與莫言談,你去跟莫言說,南朝太子勇猛擅戰,他發起難來,要對付他也是極難,就算最後勝了,也會兩敗俱傷。但我有辦法讓讓他巧勝,不見得會傷一兵一卒,只需讓我見上來人一面。”
門外兩個人聽了,面面相覷,這的確是大事,但聽說白筱是古越定下的人,能忍心殺了南朝太子?南朝太子的俊美非凡,又英勇擅戰,可是人間難尋左右。
再加上南朝皇帝的位置,他是坐得硬硬的,不知多少姑娘對他夢寐以求,可望不可及。
而她就佔着這上天賜下的好位置,要人有人,要地位也是早晚之事,再說南朝太子不好女色獨寵她一人,這樣的好事,她怎麼可能捨得下?
白筱從一旁窗櫺望出去,見二人對她的話不肯信,忙道:“我不是自願呆在南朝的,我與莫言自小青梅竹馬,感情非同一般。不信。你們照我的話去回他。”
他二人日日躲在暗處,將白筱和莫言一起散步的情境看了不少在眼裡,二人關係的確不同一般,不過如果當真如她所說,莫言又何需將她鎖上,將信將疑。
如果回吧,萬一這姑娘哄人,這緊要關頭去打擾堂上,免不得要挨訓斥,但萬一是真的,壞了事,事後被堂主知道,怕是性命難保,一時間猶豫不決。
白筱見他們心動,接着道:“你們不用現在將我放出去,先拿個人去問問莫言,他自然會來引我前去。”
外面的人覺得她這話說的很是到位,不等她再說,跑走一個,留了一個在這門口候着,免得白筱乘亂玩什麼花樣。
沒一會兒功夫,跑走的黑衣人跑了回來,比去時跑得越加的急。到了門邊,道:“快開門,帶她過去大堂。”
在門口候着的那位一邊開鎖,一邊不放心的問,“堂主當真讓她見南朝太子?”
白筱心裡微緊,來的果然是古越,他是一國之君,如果在這兒丟了性命,京中定然大亂,到時只怕最慘的還是百姓。
聽另一人答道:“廳堂被團團圍住,又有堂主親自鎮守。這麼一個沒武功的丫頭能做得了什麼,就算她話中有詐,也不用怕她,如果她的話是真的,倒是可以少死些兄弟,何樂而不樂?這是堂主的話。”
白筱聽了,臉色煞白,暗藏珠釵於袖中,這次前去也不過是賭上一把,到底有多少勝算,她說不上來,也只有試過方知。
她賭的是莫言對她到底有幾分情意,如果賭贏了,骷髏面必然不會放過莫言,正好藉此機會勸他脫離這個組織遠走高飛。
雖然是險棋,輸了不過是和現在一樣,要死的終是會死,贏了的話,卻是雙利,掙了古越的一條命,以及莫言的回頭。
門開了,她邁出門檻。
那二人一左一右的將她夾在中間,之前躲在暗處看她,已是流涎三尺,這時近距離看她,似水的肌膚,絕秀清雅的容顏,經不得暗吸了口氣。
別說莫言與她有青梅竹馬的情意,光看這張臉,這副身子骨,就讓人不惜一切代價的想得到她。
也怪不得南朝太子肯爲了她隻身前來涉險,所謂紅顏禍水,怕就是如此了。
不過就算是禍水,能賞他們與她承歡一夜,死了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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