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朵從鏡裡對上我的眼神,剛想些什麼,就聽到外面的房門一開,顯然是又有其他人進來了。
她下意識的努力攬緊了身上的禮服,用眼神逼視着我爲她拉上了拉鍊,才准許我開門出去。
外面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抽空換了一身新娘婚紗,漂亮的宛如誤落人間的天使的寧安安。
我一直知道寧安安生的美麗,也一直都有聽穿上婚紗的時刻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候,但漂亮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有些超乎了我的想象。
而寧安安站在那裡瞥了我一眼,眼中也同樣有驚豔劃過。
接着,她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從我身後走出來的紀雲朵,心有餘悸的露出了個微笑,藏在身後的手臂總算以驚豔登場的形象出現在了我和紀雲朵面前。
寧安安手中拿着的,是兩張一模一樣的銀白色面具。
我無言以對的眨了下眼睛,百般不願的將面具接了過來,十分好奇問她:“我能理解你不希望任何人搶了你風頭的打算,但既然這樣,你還非要我參見幹嘛?隨便找個人戴上面具,和我有任何區別可言嗎?”
紀雲朵學着我的樣接過了面具,拿在手中端詳一番,擺明了不情願帶上去。
寧安安聽了,大大方方的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來,理直氣壯的:“當然是大有不同,白謹言,你可別忘了自己是通過什麼手段從我這裡搶走顧少卿的,我肯讓你來當伴娘明我心胸寬廣,你閉嘴跪安吧。”
想到自己步步爲營的將這樣美麗的情敵斬落馬下,我心中那點不自在的感覺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心悅誠服的點頭道:“……喳。”
紀雲朵卻不像我那樣好服了。
尤其是她一聽到寧安安竟然還是她的前任情敵,當即臉色有些不快的將寧安安上下打量幾番,不得不承認了寧安安看上去確實是比她還要美上兩分的事實。
“看什麼看?”對於任何人,寧安安其實向來都是不太客氣的。
紀雲朵無端端受了嘲諷,臉色更加難看了一點,語氣僵硬的回答:“寧姐既然已經成了少卿的嫂,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妄想比較好一點。”
對於目前已經懷了孕的寧安安來,這話的殺傷力可是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了。
聽了紀雲朵的宣戰宣言,我無言的往旁邊挪了幾步,站在門邊背靠着牆,準備閒來無事的觀察一下真正的名媛們吵起架來的時候,都是用的什麼方法。
只是還沒等我觀察多久,房門悄悄在我身邊無聲無息的打開。
此等靈異事件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正當我睜大了眸全神貫注的盯着瞧,門外不失時機的伸出了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毫不客氣的捏住了我的手臂,將我帶出更衣室去了。
之所以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大叫救命,是因爲那隻手長得實在很和我心意。
跟着他進了走廊,我帶着面具瞧了瞧他,發現來人長得也一樣的和我心意。
我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和他交握的手指俏皮的撓撓他的掌心:“你怎麼知道是我?”
男人沒有急着回答我的話,而是先將我推進了隔壁的空房間,才一個壁咚將我按在了牆上。
我順從的擡起手臂勾上他的脖頸,隔着面具對他拋了個媚眼:“五少,這麼快就來找人家玩呀?”
“我要是不來找你玩,就要輪到秦當歸來找你玩了。”顧少卿似笑非笑的盯了我一眼:“起來,顧景玉最近也心心念唸的想着找你,他派去監視你的人被我三天以內打發了兩撥……你又揹着我做了什麼?”
原來這纔是他找我的真正目的。
我用怨念的眼神瞧了他一下,有些哀怨的嘆着氣:“本以爲你是因爲吃醋纔來的,誰想到……”
“不準轉移話題。”顧少卿俊美的臉上帶着點微妙的笑意,伸出手指來配合着我做出了惡霸的標準動作,慢條斯理的挑起了我的下巴,作勢要親下去:“謹言,你再這樣胡鬧,我要是一時照顧不到你,該怎麼辦纔好?”
“誰用你照顧了。”我猴急的一把掀掉了面具,嘟着脣啾啾的親過去:“我只需要你這方面的‘照顧’就心滿意足了,要常來光顧我哦。”
比起黃段的本事,十個顧少卿也不敵我一人。
他俊眉微挑的看向我,沒轍的加深了這個親吻。
本來我只是出於轉移話題的目的才吻了他,可進行到最後,二人都情不自禁的有了些喘息。
“可惜。”一吻結束以後,我由衷的發出了點感慨。
顧少卿果然有些好奇:“可惜什麼?”
“可惜我身上的禮服是寧安安出錢的,要是壓皺了,她非跟我拼命不可。”
意有所指的望了望這房間中空白寬敞的桌面,我搖頭嘆息道:“真是天意弄人啊。”
顧少卿在明白了我的暗示以後馬上退後了一步,一臉正經的整理了一下他西裝上的褶皺,抽空嘲笑了我的癡心妄想:“你想得美。”
我更加哀怨的找了把椅坐下,蔫巴巴的趴在桌上側頭看他,知道不交代清楚是不可能了:“我聽顧景玉,顧老爺發佈了個什麼任務,贏了的人是顧家下一任家主。”
“是這樣沒錯。”顧少卿微一點頭,坐在我對面握住了我的手,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下上面還未癒合的傷勢:“那不是什麼好玩的遊戲,不准你隨便參與。”
不用他,我也很清楚顧老爺的任務代表着什麼。
可有時候事情的發展總是十分的出乎你的意料。
比如眼下,我本來還有些不知道該那拿份燙手山芋似的文件怎麼辦纔好,可是看着顧少卿不厭其煩的用指尖輕輕的觸摸我手臂上的血痂,屈尊降貴的爲我確定傷口癒合的程度,便突然有了將其送人的想法。
“顧少卿。”
這個決定對我來,也並不是那麼輕易的。
據我所知,目前爭奪這份文件的人遠不止顧家而已,如果將這份文件幾番炒作再賣出去,我也許能得到足夠秦焱下半身花費的鈔票也不一定。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機遇都要面臨着天大的風險。
不過我反正是時日無多的人了,危險對我來意味着難得的刺激。
男人聽我難得正經的喚了他的名字,暫且停止了檢查傷勢的動作,優雅無比的擡眼看我:“你又想做什麼?”
也許是他的桃花眼中縈繞着的深情實在太過蠱惑人心。
我下意識的嚥了一下口水,詭異的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許的縱容和寵溺。
在心中默默的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我一邊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中了對方的美男計,一邊很沒出息的聲問:“如果我能幫你拿到任務上的文件,你會開心嗎?”
話音未落,我臉上的神情絕對是相當的不好看了。
我本來是打算用文件儘可能的討價還價,和顧少卿多換幾次纏綿的機會,卻沒料到出口的話竟然變成了這樣……煽情的一句。
一想到這麼噁心的話是從我口中出來的,我那厚如城牆的臉皮也有了些發熱的前兆,不大自在的轉過了臉去,惡聲惡氣的補充道:“你你願不願意就可以了。”
“……”
顧少卿望着我的眸中不知何時,夾雜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曲起食指親暱的颳了一下我的鼻尖,不答反問道:“你就是爲了那個文件,纔不惜一切的和季姐交好,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嗎?”
“不是!”聽他把我的那麼悽慘,我連忙下意識的給與否定。
飛快的瞥了他一眼,我莫名其妙的被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籠罩,手指悄悄地把玩着禮服上的衣角。
這樣的動作並沒有任何意義,卻奇怪的讓我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平靜,儘量完整的表達了我的意思:“我以爲季姐是紀雲朵……不過那都過去了,你已經在沙灘上嘲笑了我一次,不準再來了。”
想起我和他悽悽慘慘的被海水衝到了沙灘上,我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他層層西裝下一定尚未痊癒的槍傷,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明智無比。
那份文件就算有我的功勞,爲了它豁出命的人卻是顧少卿。
還沒等我進一步的表達這樣的意思,顧少卿薄如一線的脣輕輕地勾起。
他俯身朝我靠了過來,一直停在我的耳邊才止住了動作。
我稍稍偷瞄過去,只能瞧見他的側臉俊美,五官英俊的毫無瑕疵。
“白謹言,我不在乎那份文件。”
我有些愕然,直覺接下來也許會聽到很不得了的東西。
理智下意識的想要逃跑,情感卻在我的胸膛中歡呼雀躍,令我下意識的豎起耳朵,不想錯過他每一次清淺的呼吸。
“一份文件不值得我賭上性命,無論它代表着什麼。”
“但你是不同的。”
“如果知道你處心積慮是爲了那個,我一開始就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視線。”
“你以爲的報答,未必真的是我需要的,白謹言。”
着,他抓住了我的手,隔着襯衫按在了他隨身攜帶的玉佩上。
“我要你,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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