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艱難的拿起來喝了一口,頓了頓才艱難的嚥了下去。
師妹立刻笑得眉眼生花,在秦當歸看不到的地方對我洋洋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我不討厭這種俏皮活潑的女人,更何況要是隻讓我吃這麼點虧就足夠她開心的了,那我也願意捨命陪君一回。
從善如流的更加呲牙咧嘴的表現了我的痛苦,我慢條斯理的放下了咖啡杯,順手推得遠遠的,感覺最近一年都絕對不想聞到這種清苦的味道了。
而秦當歸顯然很清楚我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他的公寓來當蘑菇,神色淡然的看了師妹一眼:“我記得冰箱裡還有泡芙吧,去幫我拿過來。”
師妹嘟着脣嗯了一聲,生怕我趁她不在的短短一分鐘裡對她的未婚夫做出什麼不像話的事情來,一路跑的往廚房去了。
估摸着她拿出盒再裝盤需要個一分鐘左右,我也就抓緊時間的問秦當歸道:“近些日那個省長要來江海的消息,你聽了嗎?”
“季省長?聽了,我師父兩天前受到了他的邀請,上門爲他占卜了一下生辰八字。”
想不到這季省長速度這麼快,讓我有點吃驚的啊了一聲,正打算就此在多問點問題,秦當歸就搶過了話尾,定定的看着我問:“半個月都過去了,你這麼多天去了哪裡?”
“我……”這半個月的經歷包括了暗殺追殺和流亡,講解起來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清的,眼看着師妹的倩影都映在了通往客廳的地面上,我也只能言簡意賅的道:“我受邀去顧夕夜的私人島上旅遊來着,那裡不通信號,纔沒接到你的留言。”
這個解釋相對來有點牽強,畢竟擁有私人島的主兒,卻連通訊都不連接一下,聽上去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我一般不是很情願對他謊。
我儘可能保持自然的笑着迎上了秦當歸的目光。
後者若有所思的審視了我一會兒,看上去很勉強的點了點頭,我則趁着最後的機會開了口,對早已經知道的事情做出了最後的關心:“聽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恭喜。”
我和他一廂情願的糾纏了我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到了最後也只剩下了這一聲恭喜才能得出口。
的言不由衷,讓聽起來的人也覺得諷刺。
他神色微微一暗,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你不開心?”
“沒有。”我吸了口氣向後,靠在了他舒適的沙發上,苦笑着摸了摸鼻尖:“只是想到過去,纔有了點沒什麼意義的感慨,你不用放在心上。”
師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大概恰好聽了我的最後一句,氣沖沖的走過來將一個精美的盤拍在了我的面前:“白姐,你的泡芙!”
同時還不忘了和秦當歸展示了一下她右手拿着的一個破碎之後又被人用修補古董的手法修補起來瓷碗,十分不解的皺着眉頭道:“師兄,這碗碎都碎了,你還留着它幹嘛?”
她如此直白的疑惑,讓我和秦當歸的視線全部落在了那個瓷碗上,跟着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一瞬。
只是秦當歸的沉默八成是心裡有鬼,而我的沉默則是震驚無比。
那個碗師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在離開江海前,我在這公寓裡摔碎了的碗,竟然被秦當歸找人重新補好了放在原位。
光是修補的價格,也比重新買一個要貴上幾萬倍不止了。
這其中意味着什麼,讓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幾乎不敢再看秦當歸的神情。
而秦當歸則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淡定的對着師妹解釋道:“這是師父買給我的,沒道理隨隨便便就丟掉,既然我放在那裡,既不要動就是了。”
尊師重道固然沒錯,可是這麼理直氣壯的和未婚妻話真的好嗎?
我悄咪咪的擡起眼睛來看了看師妹的神色,發現對方大概已經習慣了秦當歸如此對待,習以爲常的點了點頭還順便表示了一下感動:“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爸爸知道的話,一定會非常感動呢!”
清暉道人老頭的形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讓我無言以對的嘖了嘖舌。
掩飾着拿了個泡芙咬了一口,我含糊的對着師妹笑道:“聽你和秦先生就要結婚了,我這次來是準備了禮物送你的。”
“哦?是什麼?”師妹看我的眼神非常懷疑,謹慎的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是這個。”將臨走時從顧景玉那裡臨時勒索的一塊女士腕錶拿了出來,我打開來放在茶几上,讓那些閃閃發亮的鑽石得到最完美的展現結果,慢慢的推到了師妹身前。
就算清暉道人這胡八道的行業很好賺,但是應該還達不到可以財大氣粗,花費數百萬來給獨生女買一塊鑽石腕錶。
而據我所知,除了我這種特立獨行的以外,大多的女孩都很容易被亮閃閃的東西吸引。
師妹本來不屑的瞪着我,可馬上就被璀璨的光芒晃花了眼睛,掩住口呀了一聲,愛不釋手的用指尖在盒上快速的摸了一下,轉而很艱難的拒絕道:“白姐,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收這麼珍貴的東西。”
“別客氣,更珍貴的東西你不是也已經收下了嗎?”下意識的溜出了一句,我馬上垂下眸,萬分懊悔自己怎麼突然話如此誠實。
更珍貴的東西——秦當歸眯着眼睛不發一言,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失言。
師妹則是沒有聽懂我話裡的暗示,她本來就很想收下這塊腕錶,見我一副冷淡的模樣,本着不收白不收的原則,興高采烈的將盒捧到眼前細細查看,終於是很勉強的對我道了聲謝:“就算你送了我這麼貴重的禮物,還是要來參加我和師兄的結婚儀式哦!”
好吧,看來師妹最大的愛好不是亮閃閃的東西,而是看我心碎的臉才能神清氣爽啊。
其實不用她,我也一樣會去參加的。
也許當看着秦當歸親手爲她帶上戒指,在牧師的指引下彼此接吻,我纔算徹徹底底的和過去揮手告別,不是基於改變了身份,而是真真正正的,告別。
見我含笑答應了她的要求,師妹總算是肯看在鑽石的份上通融一下,思索了一會兒拎着她的包打開了公寓的房門,對秦當歸道:“那就留白姐在這裡吃飯吧,我現在就去買菜,很快就回來。”
秦當歸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房門被人輕輕關上。
我的視線則下意識的往秦當歸的臥室瞄去,不知道那看上去嚇人的要命的雕像還是不是擺在那裡了。
“已經不在了。”
正當我神遊太虛的時候,秦當歸隨着我的視線看去,心有靈犀的給出了我想要的回答。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臟沉重的跳了一下,有點艱難的笑着道:“本來就應該這樣,你都要和師妹結婚了,再留着那種東西也不太好。”
其實我倒想問問那雕像是被他怎麼處理了,萬一直接丟到垃圾場的話,我還有沒有撿回去放在顧少卿的別墅裡瞻仰的可能。
然而白謹言和白鳳凰的關係從來都談不上閨中密友,我只好很遺憾的將問題嚥了回去。
秦當歸也如我一樣伸手取了個泡芙,卻並不着急吃掉,而是拿在手中擠着奶油玩。
我對他這麼童稚的動作十分無語,不過我此行最大的目的除了和他道一聲新婚大喜以外,更多的是爲了得到一些季省長有關的訊息。
而秦當歸則淡淡的接上了剛剛的話茬:“那個雕像嚇到了你,我才丟掉的。”
“關於季省長……”
我們兩個人同時開口,出的話卻是風馬牛不相及。
以至於我費了點腦筋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接着驚悚的吞了吞口水,若無其事的道:“啊……那真是謝謝你了。”
“季省長有一個很可人的嬌妻,歲數只比季省長的女兒大兩歲,依我來看心術不正,還特別喜歡封建迷信,應該是個很好的下手對象。”
他早就預料到了我會來詢問這些信息,於是乾脆的將清暉道人整理給顧老爺的消息轉述了出來:“至於那個季省長,愛好也和大多數的男人一樣,這一點從那位嬌妻身上就看得出來。除此以外,我個人通過一些渠道聽這季省長最近的位置有些不大牢靠,下面有幾個出色的年輕人盯上了他的位置。”
“所以他這次不只是爲了公事,也是爲了尋找盟友穩定他的官銜了。”
這樣來,憑着顧家在江海呼風喚雨的實力,雖要跨界幫忙有些難度,卻並不是做不到的。
假如只是如此而已,顧老爺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在意這次的機會,只要開誠佈公亮出價碼,這季省長應該很好打動纔對。
看出了我神色中的疑惑,秦當歸繼續道:“不只是這樣,季省長人過中年,錢也賺的差不多了,一生最大的遺憾其實是……他想生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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