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幫匪徒有備而來,又是在鬧市作案,叫人防不勝防,京兆尹固然有失職之罪,但究其到底,也情有可原,罪不至死,還望父皇息怒。”到底是當朝重臣,太子秦慕雲忍不住出面求情。
“而且三弟和葉相的千金都沒遭受太大損傷,兒臣懇請父皇從輕發落。”
也幸得他們兩人有驚無險,否則這失職之罪就算是誅九族也不爲過了。
京兆尹十分懂得察言觀色,見狀立即請求:“回稟聖上,卑職願意戴罪立功,將那些匪徒繩之以法,以顯天威。”
有太子當面求情,皇帝哼了一聲,怒色稍褪。
作壁上觀半晌,秦慕崢此刻也出聲道:“皇兄說的有理,當務之急是將罪徒捉拿歸案,至於京兆尹,依兒臣看,不妨就給他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連苦主之一都這說,皇帝方纔暫歇了雷霆怒火:“太子這次救援及時,朕深感欣慰,追查元兇的事情就交給你辦吧,京兆尹從旁協助,若再有差池,定斬不饒。”
秦慕雲俯身一禮:“兒臣遵旨。”
京兆尹一聽聞保住了性命,立即謝恩:“卑職謝主隆恩。”
“至於慕崢——”皇帝轉向另一邊,想了想說,“這段日子暫且休養着,其他事務日後再提。”
“兒臣領旨。”
從太極殿出來,秦慕崢徑直來到永和宮,被太醫仔細檢查了傷勢確認無礙後,緊接着就是來自母親的噓寒問暖。
從最初的驚變中恢復過來,蕭貴妃又回到了一貫的從容優雅:“你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一點小傷,太醫不是說了沒關係的麼。”這點傷秦慕崢還不放在心上,對比曾經遭遇過的兇險,實在不值一提。
蕭貴妃見他一筆帶過,也未追問,轉而說:“你這次怎麼會和葉家的丫頭一起遇險?”
“當時正好和她在一起遊燈會,沒想到就遇上刺客了。”秦慕崢望着被醫女細心包紮起來的手掌,無端想起山洞裡凝霜包紮的情形來,她顯然沒有做這種事的經驗,顯得格外生疏不說,還包得很難看,可是偏偏從剛纔到現在,他眼前晃過最多的就是那個小巧的蝴蝶結,以及邊角上的霜字。
蕭貴妃眸子閃了閃,又問:“有沒有查清楚是誰做的?”
秦慕崢擡起眉毛:“母妃放心,兒臣心裡有數。”前不久剛肅清了一批結黨營私賣官鬻爵的吏員,就遭遇刺殺,只因爲那件事正是由他一手監辦的。有膽子這麼做的,也無非那麼幾個,這筆賬他自然會好好跟他們清算。
蕭貴妃吁了口氣:“你心裡既然什麼都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了,這種犯上作亂之人用不着姑息。”
轉眼瞥見秦慕崢有些心不在焉,一副搜尋東西的模樣,不由問道,“你在找什麼?”
“一條絲帕,剛纔用來包紮我的傷口,到哪裡去了。”秦慕崢遍尋不獲,乾脆叫來宮女詢問。
“這個……奴婢不知道,上面染着血跡,大概跟換下的髒衣服一起拿到浣衣局了。”誰還記得那麼點小事啊,宮女疑惑的同時暗自叫苦。
秦慕崢當即冷下了臉色:“去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宮刑伺候。”
“是……奴婢這就去找。”儘管不解,宮女仍舊慌忙退下直奔浣衣局。
蕭貴妃瞥了他一眼,有些莫名:“纔多大的事,不就一條手帕嗎。”這個兒子一貫喜怒不行於色,永遠玩世不恭的模樣,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這麼失態的樣子可不多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