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身邊站了兩人,其中一個早把雲飛解下。
來的正是狼王桐和狼王李。
狼大、狼二找到父親說明原委,狼王桐頓時面如土色,急催狼王李帶路尋了來。幸虧狼王李對山林熟悉,沒費功夫便尋到了雲飛的氣味。
狼王桐見兒子被打,迎身接了這棍,並反震回去,狼才發了全力,臂骨自然碎裂了。
看到兒子鮮血淋漓,氣息微弱,狼王桐心疼得亂了方寸,渾身發抖,欲要和狼王青他們拼命,狼王李趕緊拉住。
“桐老弟,快帶雲飛回去!”
狼王桐猛然醒悟的樣子,顫聲道。
“若飛兒有什麼……我……我……”目光兇殘,沒說完便衣袍一掩雲飛,抱起向回逝去。
變故來得太突然了,狼王青他們一時呆住,等狼王桐帶着狼飛沒了影兒纔回過神來。
狼王李與他們認識,怕事情鬧大,留了下來。
夜色重了。
琉璃被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驚醒,定定神,走出去,徑直向隔壁雲飛的住處,行至門口,呆住了。
一些化了人形的狼們端着木盆,忙碌着從外面往回運着冰雪。室內,大木盆裡,雲飛背對着她赤身坐於冷水中,運來的冰雪層層覆在他的身上,狼王桐席地盤膝而坐,雙掌推出,將功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雲飛的體內,臉上佈滿了汗珠,背上的衣服也被汗浸透了。
琉璃驚惶地看着,透過冰雪隱約見到,雲飛皮肉綻開的紅色,血腥味傳了出來,心突突地亂跳,遲疑地挪步,走進去,倚着牆壁愣愣的。
沒有誰理會她,除了急促的腳步,冰雪的消融,再無聲息,壓抑的發窒。
由於雲飛經脈受制後,赤身凍得太久,只能一面用冰雪緩解,一面由狼王桐以功力打通他的經脈,幫助精血流轉,自內驅寒。
足足三個多時辰,覆在雲飛身上的冰雪才完全融化,露出血肉鮮紅的一片,狼王桐緩緩收回雙掌,顧不得拭汗,抱起他放到石牀上。
雲飛趴在乾草中,**幾聲,張開眼,無力地道。
“爹……”
狼王桐身體一震。
“沒事了!沒事了!你忍着點,爹給你敷藥。”
雲飛像是應了一聲。
狼王桐雙目血紅,雙手劇烈地發抖,把備好的上等草藥,層層糊在雲飛的背上,又取出自配的丹藥,給他喂下。
琉璃莫名地感到了害怕,望見雲飛坐過的木盆,裡面的水變成了暗紅色,這時狼王李匆匆趕回,奔到狼王桐身邊小聲地說着什麼,狼王桐身體一晃,狼王李趕緊攙住他。
狼王桐搖搖頭,推開他,緩緩地轉過身,對視着琉璃,一步一頓地走去。
琉璃想離開了,快喘不過氣了,可是望着狼王桐,雙腿就是不敢動,受不了狼王桐威壓的氣勢,身體繃得緊緊的,嚇得都忘記轉開視線了,就那麼迎着狼王桐的目光,越是害怕就越是挪不開。
“昨夜,是不是你喝了人類的羊血?”狼王桐的聲音極是有力,每個字像是有千斤重。
琉璃老老實實地點頭。
“是,是我喝了羊血……”
狼王桐已嗅到她身上有淡淡的羊血氣味,鬱結的憤怒火一般的躥上,揚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琉璃隨着這一巴掌的聲響飛了出去,“砰!”的撞到了一邊的牆上,歪倒在地上,頓時,左臉腫了起來。嘴扁了扁,沒敢哭出聲,只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琉璃……”
雲飛飛心疼的竭力一呼,見父親走過去,起掌要解決琉璃,再也顧不得疼痛了,奮力一躍,跪到父親的腿前,抓住狼王桐的腿苦苦哀求。
“爹,她是孤狼,她不懂狼族的規矩,饒了她吧,求你了!孩兒求你了!……”
一邊的狼王李張了張口,也沒說出些什麼,擺擺手,引着其餘狼快步走出去了。
狼王桐僵立不動,深知這一掌下去,琉璃沒命不說,狼飛呢……
雲飛見父親手掌仍舉着,生怕這一掌下來,撲到琉璃的身上,護住她,急得傷口開裂,痛得血從口中噴濺了出來。
“爹,不要殺她……她不懂……”
狼王桐雙手拉開了他。
琉璃恐懼到了極點,似乎也意識到是自己喝人類的羊血才招來殺身之禍。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哇”的一聲哭了,大叫起來。
“不喝羊血了……我不喝羊血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