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上車了還對曾瑞祥唸叨:“好好的怎麼就興起進城逛來了,說一出是一出,家裡什麼都不缺,非得要去嗎?”
“你看你,難得小四孝順,你就不要掃興了。”曾瑞祥拉了一把沈氏上車。
“就是呀,娘,你看連爹都有興致了,你老人家還是好好想想,一會想要什麼,爹可是說了,每人必須挑一樣,是小四的孝心。”子晴忙道。
子晴也是知道子喜和曾瑞祥的意思,其實,誰家也不差這幾兩銀子,今日從祖宅那邊過來,大家都擔心曾瑞祥憋悶呢,一個個的想轍幫着曾瑞祥散心,畢竟曾瑞祥打心眼裡是不想和田氏再有什麼牽扯的。
進了城,子福和劉氏要先回孃家,子晴笑道:“大嫂,不着急,你們在家好好吃杯茶,吃杯酒,暖暖身子,我們就慢慢看着。”
“嗯,好主意,看着看着我們可就回家了,過期不候。”子喜也笑道。
“哼,小四,你敢,回頭我就挑一個最貴的,我讓你好好心疼心疼你手裡的銀子。”劉氏也笑着回道。
“這可不行,說好來,除了爹孃,我姐,其他每人不許超過一百兩銀子,否則,我可不付賬。”子喜揚揚手說道。
“憑啥?我要和他們一樣的待遇,長嫂如母,你不知道嗎?”劉氏回道。
“大嫂,不是吧,你也撒賴了,還不趕緊回家去?”子喜攆道。
“回頭再找你算賬,你等着。”劉氏笑着回了一句,又問了大概先逛哪條街。便和子福上車離去了。
這邊子喜問曾瑞祥和沈氏道:“爹,娘,你們想要什麼,咱先看什麼去?”
“我想看看有什麼好的古玩字畫。家裡廳堂缺一副好畫,我一直想挑一副好的,銀子在你娘手裡。我怕她心疼,既然你出口了,不如就替爹爹挑一副吧。”曾瑞祥說道。
“你什麼時候要買畫我不捨得銀子了?我是那不講理的人麼?不許敗壞我的名聲。”沈氏瞋道。
“好,咱們先看古玩市場,娘,你要什麼?”子喜問道。
“這畫貴不貴?不如就算我和你爹兩人的?”沈氏道。
“娘,小四都說了。一人挑一樣,你可別先壞了規矩,回來別人怎麼好意思開口?”子晴笑道。
沈氏看了看大家,忙道:“那就挑一樣?”
“不光要挑一樣,還要挑一樣好的。不然,我們也不好意思張口了。”陳氏也笑道,陳氏進門也十多年了,瞭解了沈氏的性格,說話也比較隨意了。
這一堆人,不管進了哪個店,小二都是先睜大了眼睛,然後殷勤小意地伺候着,聽說子喜說要好畫。忙不迭地推薦,可惜,子晴也不知這個朝代有什麼名畫家,不過,子晴倒是知道,宋徽宗的畫值錢。便拉着林康平小聲問了一句:“能買到宋徽宗的畫嗎?”
林康平拍拍子晴的腦袋,說道:“這裡肯定沒有,我想要的話,我去京城看看。”
子喜聽見了問道:“姐姐想要什麼?”
林康平笑着看了一眼子喜,說道:“這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姐想要宋徽宗的字畫,你看着辦吧。”
“姐,不是吧?你來真的?行,我回頭一定給你尋一副出來。”子喜咬牙答應了。
“小弟,有機會,給我買一副他的字,我見過別人臨摹的,你給我買一副小的就行,大的我買不起。”子祿問道。
“二哥,這真是相當有難度的,少說也得五百兩銀子一副你要不要?”子喜問道。
“啊?這麼貴,還是小的?二哥,你得寫一百副大的去換。”子壽笑道。
“那也值了,要。”子祿說道。
曾瑞祥聽了他們幾個的談論,笑道:“小四,爹就要一副一二百兩的就成。”
“爹,你好生挑着吧,小四不差錢。”子晴笑道。
曾瑞祥轉了三四家古玩店,最後相中了前朝的一副雪中紅梅圖,畫是寬幅的,能看出紅梅的年歲已長,老枝疏斜,枝椏上落滿了雪,難得的是枝椏上站了六隻喜鵲,仰脖叫喚着,嘰嘰喳喳的像是要報喜,引得枝椏的雪紛紛往下落。這是近處,遠處的則是一副寒江垂釣圖,一人披着蓑衣坐在江邊,那個畫面比較小。
曾瑞祥相中了這幅畫,是因爲沈氏的名字中帶個梅,沈氏的年歲也見老,而這六隻喜鵲,曾瑞祥當然認爲是曾家的六個孩子。
這幅畫的名字叫“雪中紅梅”,上面還有兩句詩,“紅梅雪裡與蓑衣,莫遣寒侵鶴膝枝。”這兩句詩子晴還真沒讀過,可是,梅上的明明是喜鵲吧?難不成自己認錯了?落款是王冕,子晴不知這個王冕和自己知道的那個王冕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爲子喜說是前朝,那就很有可能不是一個時空的。
這幅畫要價三百兩銀子,子喜又給子祿挑了一副字,要價八十兩銀子,給子壽挑了一副木雕,是人物組合的,要價五十兩銀子,據說都是前朝的名家,可惜子晴也不瞭解這些。子祿幾個幫着還了價,最後花四百兩銀子買下了。
子喜讓夏甘永自己挑了一本字帖,也花了五十兩銀子,這時,子福他們過來了,見了大家買的東西,說道:“幹嘛呀?你們真把小四當成了大戶?”
“大哥,還是你最好了。”子喜忙道。
“既然你們都這麼給小四面子,我也不能例外不是?夥計,你們這最貴的是什麼?”子福喊道。
“大哥,不是吧?原來你來陰的啊?”子喜慘叫道。
子福笑着推了子喜一把,問道:“你姐夫還沒挑呢?”
“對啊,姐夫,你要什麼?你跟我姐的待遇一樣。”子喜忙道。
“我跟你姐的喜好一樣,不如,你再送一副宋徽宗的東西來吧?”林康平看了一眼子晴笑道。
“姐夫,你怎麼比大哥還黑呀?”子喜哀嘆道。
“你痛快點,好多着呢。”林康平笑道。
“真的,姐夫,你有什麼好主意了?成,以後我看到宋徽宗的字畫一準幫你買來。”子喜換了副笑臉。
“小四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以後,真看到了,給姐姐買來,姐姐給銀子,今天的你花錢。”子晴笑道。
子晴手裡加上這六千,又差不多有一萬兩銀子了,田地鋪子也投資了些,不如再投資些字畫,將來留給孩子,還真是一筆財富,只是,這字畫的保管與護理,子晴可是一竅不通,只能讓書睿他們去學了。
“我就說了,還是我姐對我最好,最體諒我。”子喜過來扶着子晴笑道。
子福轉了一圈,挑來挑去也不知挑點什麼好,劉氏建議他挑一副畫,說道:“咱家的書房也不能空着,買幅畫吧,字就不用買了,橫豎有二弟的,湊合着掛吧。”
子祿聽了駁道:“大嫂,你還是別湊合了,還是讓大哥挑好的吧。”
子福聽了不置可否,林康平讓子祿幫着挑好了一本字帖,回去讓書睿幾個練字用的,也是五十兩銀子,子祿說是前朝的名家,只不過,還沒有家喻戶曉吧?
子福磨蹭了許久,挑了一方硯臺,叫什麼松花石鳳紋硯,要價一百兩銀子,後來,因爲子喜買的多,便講到了八十兩銀子,子福端着這硯臺說道:“居然要我一年的薪俸,嘖嘖,要不是借小四的光,還真是不捨得。”
劉氏推了他一下,笑道:“德行,你還老大呢,還佔人小四的便宜。”
“好了,現在該輪到咱家的女人們了,娘,你想好了嗎?”小四笑道。
“我們還是去衣料鋪子看看吧?”沈氏問道。
“娘,家裡庫房的衣料還不少呢,這邊也沒有幾十兩銀子一匹的好衣料。”劉氏笑道。
“那大嫂說去哪?”陳氏問道。
“去銀樓,看看有什麼新式的東西,橫豎今天我一定要讓小四心疼。”劉氏笑道。
“說好了,一人只許一樣。”子喜忙道。
衆人進了銀樓,曾瑞祥他們幾個男的只在廳裡坐着,沈氏帶着四個媳婦和子晴子雨兩個,在櫃檯細細地看,子晴還真沒想買什麼,不過,也不能掃大家的興,大家不約而同地先給沈氏挑了一套純金的花鈿和珠釵,釵頭有三顆圓潤柔白的珠子,這個還是比較便宜,才花了二十兩銀子。
沈氏挑好了,輪到劉氏,子晴笑道:“不如大嫂一人好好挑着,回頭我們五個來一樣的,過年的時候都帶着,一看就知道是小四送的,多好。”
“這主意不錯,我還省心了,橫豎也不差這一樣,不過,我們六個都戴一樣的,倒是有趣。”陳氏忙笑道。
“那一樣就不夠,怎麼也要一副頭面才行?”劉氏笑着看向子喜。
“大嫂,沒問題。”主要這個首飾比字畫還真是便宜,子喜的底氣也足了。
劉氏挑了一副珠翠頭面,可惜店裡沒有完全一樣的六套,只是找了些相近的,一人挑了一副,一共才花了八十兩銀子。
子喜笑道:“以前,我還以爲是女人能花錢,這才知道,女人的東西還不是最貴的,走吧,我再送你們大家一人一匹同樣的衣料,過年就穿上。”
“到時要認錯了人了纔好笑呢。”子雨笑道。
“怕什麼,好玩是真的。”劉氏趕忙響應。(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