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是真生氣了,沒你大爹大娘他們這麼辦事的,小氣到家了,真真跌股,我都不好意思讓人知道,這是咱曾家辦的事。 ..今日爹孃也氣夠了,酒席實在太差,菜也不大夠,啥啥都不夠,大娘更可笑,你哥讓我去取酒,你大娘抱着酒罈子不撒手,說‘都快吃完了,還開什麼罈子。’我空手回去,你哥還埋怨了我一頓。‘讓你取酒怎麼不取?’我能說什麼?那麼多的人看着呢。”
“那怎麼辦?不是給了我小姑爹二十兩銀子了嗎?應該是夠夠的了呀?”
“是買了不少東西,可架不住大娘都藏在了屋子裡。小姑爹哪能跟他們擺這道理去?咱爹咱娘也不是主事的,身子也不好,哪裡操這心?以爲給了銀子就能辦好的。你大哥更絕,氣得自己上屋去翻了酒罈子抱出來,讓你大娘氣得乾瞪眼。還有萍姐家的輝少爺,真真讓我說出話來,咱們都忙的腳不沾地,連你大哥二哥都親自去挑水,人家早早坐在席上,倒上酒自己喝上了,你說說,才幾歲的孩子?更氣人的是,還有客人沒離去,你大娘和萍姐就開始在竈房分東西了。”看來劉氏真是氣壞了,以前,雖聽說曾瑞慶一家辦事不地道,可畢竟還是沒有這次體會的深。
子福、子祿親自去挑水,子晴倒還真沒想到,不過,子福回家也沒帶幾個下人,除了一個趕馬車的,就是兩個隨身丫鬟。
“別的呢?”子晴問道,
“還有今日在山上。你大姑她們只掏了九文錢出來,擡棺的說什麼也不解繩索,被那八仙好一頓恥笑,你大姑再掏出十文錢。人家還不幹,說大過年的怎麼也要給點賞錢,磨了半天。你大姑最後掏了四十九文,可給她心疼得直嘖嘖。你說哪裡不能省這幾文錢,非得讓外人看笑話。我看你哥是真生氣了,我覺得他們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咱家難堪,反正他們無所謂,也不出門。傳出去可是曾家辦的喪事。人家哪裡知道這些詳情,還不都以爲是咱家的事情?小姑也一直抱怨來着。”
劉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喝了碗熱茶,說:“可真憋死我了,我還得勸勸你大哥去。你們勸勸爹孃去吧。”
子晴聽了劉氏的話。拉了子雨回孃家看看,沈氏和曾瑞祥並沒有回家,倒是夏甘永來接子雨了,天黑進不了城,兩人還是要留下來住一晚。
子壽媳婦楊氏也回來給孩子餵奶,說道:“爹孃他們都沒有回家,好像要算什麼帳,還有阿婆的歸屬問題,你們看看去吧。”
子晴和劉氏看了一眼。說道:“阿婆的歸屬?不是已經定了大爹家嗎?咱爹不可能還會管她,沒找她算咱親阿婆的賬就不錯了。”
劉氏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我去聽聽吧,好賴我還是大孫媳婦,關鍵時候還能說幾句話,你們就別去了,天黑了。又下着雨,摔了我可賠不起。等回來再聽我跟你們學吧,什麼破事,還不夠生氣的。”
子晴等到十點,沈氏他們還沒回家,只好先回家打點四個兒子睡覺,誰知到家,四個兒子都睡着了,小粉說是書睿給幾個小的講的故事,然後再帶他們上的牀,脫的衣服,子晴看着四個挨着的小腦袋,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和感激,子晴依次親吻他們的額頭,給他們蓋好被子。
這時,林康平進來了,什麼也沒說,只是抱着子晴,趴在子晴的肩上,“晴兒,讓我抱一會,就一會。我以後一定不會丟下你一人。”子晴聽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早就淚流滿面了。
稍後,兩人回到自己的屋子,林康平洗漱時,子晴坐在炕上發呆,想着林康平的話,如果身邊沒有那個疼你的人,縱使日日綾羅綢緞,美酒佳餚,到底也是意難平。何況,如今田氏只怕連基本的生計都沒法保障。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林康平用手巾包着自己的溼頭髮進來了,子晴接過手巾,幫他慢慢擦乾,聽着林康平說着祖屋裡發生的事情。
晚飯後,劉氏陳氏幾個妯娌清洗碗筷,子福帶着子祿他們幾個收拾,歸還桌椅碗筷,周氏和子萍都不幹活,只顧着扒拉剩下的肉菜,偷着藏起來。
曾瑞祥見大家這幾天都挺辛苦的,就提議早些休息。曾瑞慶非說趁着大家都在,把帳算了。“親兄弟,明算帳,把帳算清了,該多少錢咱們平攤,我不佔你的便宜。我是曾家的長子,雖然我沒有你有錢,但該是我的責任我不會躲,今天人多,大夥做個見證。”
曾瑞祥和沈氏見此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強打精神,坐在一旁,看着秋玉的丈夫周雲江掏出一疊賬單,噼裡啪啦用算盤攏帳,好容易清了帳,把衝着曾瑞祥來的那些大的銀兩都劃到曾瑞祥這邊了。
“不是應該平分嗎?花的銀子平分,這收的銀子也理應平分。”周氏一看他們分的銅板這麼少,急問道。
“大嫂,你聽誰說這銀子平分?難不成將來二哥還禮時,你去替他還?村民和共有的親戚隨禮平分,各家親友的禮都是歸各家,這是規矩,大嫂。”周雲江說道。
“憑你什麼規矩,我沒聽說過,我只知道,人家是衝咱爹來的,咱爹是兩人的爹,這銀子,就該兩家平分。”周氏只認對她有利的死理。
曾瑞祥也懶得跟周氏辯駁,只看着曾瑞慶問道:“大哥,你發話,用不用找旁人來作證?”
曾瑞慶黑着臉,說道:“不用,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曾瑞祥聽了,接過周雲江遞過來的東西,站起身要走,這時,田氏的孃家姐妹和兩個弟弟走了出來,讓大家進去,說田氏有話要說。
曾瑞祥不想進去,他不想面對田氏,這幾天,他一直避開了田氏,說恨吧,田氏也是被曾氏給算計了,說不恨吧,畢竟是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孃,而且,還毀了自己的前程,這些帳,要算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說清的,嚴格說來,曾瑞祥的心裡還是恨佔了上峰的。
曾瑞祥還在糾結,曾瑞慶乾脆把田氏抱了出來,放在了廳堂的圈椅上。
“今天的人全,你們幾個都在,趁今日把事情辦利索了,明日一早該回家過年的回家過年。老頭子走也知道挑個好時候,怕耽誤你們過年,啥都替你們着想,偏偏就是不替我這可憐的老婆子想想,可不論怎樣,我也做了老二這些年的娘,我要問的是,你們的爹走了,以後,我的養老問題怎麼解決?你們大家想過沒有?”田氏說完就抽出帕子來擦眼淚。
“就是,娘,二弟雖不是你親生的,可二弟也是你名義上的兒子,怎麼着,你也是正妻,是咱爹唯一的正妻。不如娘還跟以前一樣,住學堂裡,橫豎有婆子照應。我倒是願意娘來我這,可是我這地方不大,吃的也不好,沒道理還要娘跟着我們吃苦。”周氏搶先說道。
曾瑞祥低頭默不作聲。
“娘,你還是跟着我吧,我也答應了爹的,就不用麻煩二弟了。”曾瑞慶說道。
“大外甥這話說的還是在理,理應如此。”田氏的兩個弟弟說道。
“憑什麼呀?就算二弟不管,娘還有三個女兒呀,也不能讓我們一家擔着。再說了,爹爲什麼走的,還不是大妹給氣死的,大妹也不能撒手不管吧?”周氏嚷道,說什麼她也接受不來她一家獨自侍養田氏的現實。
“大嫂,話可別亂說。誰說爹是我氣死的?我還說爹是你們氣死的呢。要不是你們只顧自己,買壽材的時候只買了一副,咱爹也許不會走。誰都知道這事不吉利,父母雙全的你非要單着買一副,爹心裡早就不自在,早就種下了病根,你們別把屎盆子把我一人身上扣。”春玉嚷道,她哪裡是會吃虧的人?何況,這事關聯太大,蠢子纔會承認呢。
“大哥,這事是你們做的不對,這纔多少銀子的事,你怎麼就不肯和二哥商量一下,或者你先墊出來,二哥是那佔便宜的人嗎?算了,我如今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你自己好生琢磨去吧。不過,話說回來,大姐也不是什麼好人,明知道爹已經病重了,還非要沒完沒了地來煩爹。爹的事,跟你倆都脫不了干係。”秋玉說道,她心裡早就對這兩人不滿了,今天總算說出來了。
“秋玉,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還不是爲了二弟一家着想,他家光添丁了。要我說呀,這爹心裡可能也明白,他自己沒多少時間了,要不怎麼能這麼巧?爹非要今年趕着做這個。”周氏說道。
“娘,你倒是說話呀?想怎麼着?”曾瑞慶問道。
“我也知道瑞祥如今是不想見到我,我也就不過去討嫌,但是,好歹,我還是瑞祥的娘,瑞祥就不能不管我,我要求不高,這婆子還給我留着,銀子老二掏,我跟着瑞慶一家過,每年年底,幾個孫子給我送份年禮,別的也沒什麼要求了,瑞祥,你能做到吧?”。)